说到巫山不能不让人想起唐代诗人元稹传之千古的绝唱,“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而说到神女峰自然又让人想起舒婷的诗句,“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玉林问:“你是愿意在悬崖上展览千年还是想在爱人的肩头痛哭一晚?”
我搂过她的肩头,把她拥入怀里,咬着她的耳垂说:“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知有多寂寞,我当然要选择和爱人在一起,那怕只有这么短暂的一个晚上。”
我们手脚并用,相扶相搀,终于爬到了神女峰的脚下,跟她近距离地表示了我们对她的景仰。在这怪石嶙峋山坡上,在满山遍野的红叶中,面对滔滔不绝的江水遥遥地感受着古人的沧海桑田。
站在这陡峭的山崖上,我想了很多。从小学的时候想到毕业工作,从我的初恋想到结婚。后来又想到董小曼,因为她,我和玉林的婚期提前了至少一年。那天,我告诉她说,我要结婚了,就在下个月。她的嘴唇张合了几下,没有说出话来,似乎是平静了一下心情,才嫣然微笑,说:“祝你们幸福!”
毕业至今,年少时的风华意气早已被时间消蚀得千疮百孔。眼看就要三十而立了,却依然茫然得像个小孩,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就像是一棵小葱和一块豆腐,穷得一清二白。所幸的是虽然如此但还是有人不离不弃,愿意跟我一生一世的生活下去,这当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份。我时常把希望寄予未来,唱着明天会更美好的歌谣,但未来是否会如我所愿,明天是否会更加美好只有天知道。和玉林憧憬未来的时候,总会说:“面包会有的,房子会有的,车子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玉林常常爱跟我唱反调:“可是我们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有?”
“会有的,只要我现在还有一分钱,这些都会有的。”
“真的吗?”
“真的。老子不是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吗?”
“什么意思呀?”
“打个比方,我开始是一个人,就是那个道生的一,后来遇上了你,我们就在一起了,这就是一生二,我们结婚后再生一个孩子,就是二生三,再后来我们的孩子又长大成人了,又有了孙子,就这样子子孙孙生生不息、永远地繁衍下去,就是三生万物了。”我不知道老子听了我这种解释会作何感想,但我想这道理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的一分钱有一天也会变成千千万万块钱?”
我赞扬地点点头,拍拍她的后背说:“孺子可教。”
我们的游行婚礼带蜜月一共只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在游览了一下长江三峡之后,就去拜见了一下双方的父母,而玉林还觉得没有尽性,说光是蜜月就应该有一个月的时间。我说我们穷得只剩下时间了,如果连最后的时间也抓不紧的话,那生活就真的没有什么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