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提着把剑怒气冲冲走来的这是谁?!
“哥哥哥哥,你别生气,我今天是出来交朋友的!没有干坏事!”没等武清秋想着该如何反应,颂梨就急忙开口。
来人一眼瞥见了半掩在妹妹身后的女子,一时之间愣住了,提着剑的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拜托,现在该尴尬的难道不应该是清秋么。
“咳咳,颂梨,你老实告诉我你姓什么?”
“我…我姓白。”
对,那个来势汹汹又顿时蔫吧的人就是白钟吕。
“白妹妹你好,我和你哥前两天就认识了,你不用着急介绍了。”
“真是没想到,武弟竟然变成武妹了。”白钟吕假装不知,还作势挠了挠头。
“是啊,没想到这么巧,和白兄的妹妹也交上了朋友,我们还约好了去茶馆小叙。”忍住心里不停冒出的歉意,她只能接着话头扯些别的。
“天啊,这真是太巧了!哥哥我们要去喝茶了,我和清秋姐姐一起去你该放心了吧,你看你一个大男人还要做生意,也不方便送我们过去,而且你不用担心,我金陵城小霸王一上街,谁敢欺负我们,是不?”颂梨一脸讨好,说出的话这么……有(si)理(pi)有(lai)据(lian),完全接住了武清秋话里给她打马虎眼的意思,还合理地做了延伸。武清秋心里忍不住为她鼓起了掌,颂梨这一张嘴,要是长在外交家脸上,他们领导人还操心啥?
“清秋,我哥哥这个人平常架势可大了,今天怎么见你就蔫了?嘿嘿,不过看他这样儿还真逗趣。你跟我哥哥怎么认识的?”
“你哥哥前几天被偷了东西,借了我的马,我们就认识了。可是你哥哥为什么这么担心你、怕你乱跑?”
“别提了,有人到我们府上提亲,可是父母亲和哥哥不想我这么早出嫁,就对外称我病了,不宜议亲。可是你知道,在家待着多无聊啊…”
“所以你父母亲舍不得管教你,只能哥哥出马?”武清秋揣测道。
“才不是!我父母亲带商队去戎狄了,他们在家,就多两双眼睛盯着我,我只会更更更不能出门!”颂梨不禁仰天长叹。
抱怨完两人都笑了。
“可是你这么在家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被人发现怎么办……?”
“父母亲让我过了年去京都拜访我小姨呢,随我高兴可以在那儿定居,这样提亲的人反正鞭长莫及,只说我路途遥远什么的,也不好再深究了。”
“我也要去京都,兴许我们到那里还能见面的。”
“一定会见面的!”白颂梨自信满满。
清秋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类似闺蜜的朋友,她不敢,可是现在这种交心的感觉让她很有安全感。
天色已晚,清秋提议早点回去,不然白大哥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颂梨,只听颂梨哀怨一声,却也是乖乖听话。
回去的路上,颂梨问清秋愿不愿意等上三四个月,和她一起去京都,清秋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白家是富庶商贾,一路上定然不是单纯行路,而是连带采办一起,这个朝代对商人的歧视没有她记忆里的历史上那么严重,所以商贾之家的礼节规矩仍然很多,倒不是说她怕麻烦不愿意被规矩束缚着,而是白家生意做到金陵首屈一指一定有不能说道的因素在,若与他们同行,沿途势必要看到白家的生意,到时候即使白颂梨他们不避嫌,自己莫名其妙的身份也一定会给他们带来困扰。
一夜无话。
第二天接近晌午,武清秋应约去白府找白钟吕。白府门庭低调,不似显贵之家,玄色小门上黑匾刻着的‘白家’二字倒是很有风骨,进了门,有一块巨大的假山屏障,而绕过这假山,她才发现,这就是传说中的豁然开朗,眼前廊亭相接,繁花开道,湖光秋色,一派雅致闲适的光景。被接进偏厅,管家告知她白钟吕正在前厅会客,只能委屈她在偏厅稍待。
她打量了所在的这个房间,虽不大却布置地井井有条,黄花梨木桌椅,檀木茶盘,不远处还有一架古琴,应该是怕客人无聊所以放在这人让人消遣的,可惜她并不会弹。小小的偏厅有三个门,一扇门接着她刚刚来时的游廊,一扇开口对着一个闭口的小院,院里一条鹅卵石小道把小院分成两块,左边种着一大株合欢,合欢树下石桌石凳,桌上刻着围棋盘,手边放着围棋,屋内还有一扇门接着一条小门廊,通向前厅,这是唯一有门板隔着的门,分开了偏厅和前厅,所以之间隔音效果很好,隔着门廊和门,偏厅的客人自然听不到主人和前厅客人的对话。这样的设计既显示了对每个客人的尊重,又保护了客人们的隐私,白家生意能做到这么大,从这些设计上的小细节就能窥见一斑。
等了大约有两柱香的功夫,武清秋喝水都要喝饱了,白钟吕才急急忙忙开了门迎她去前厅,前厅很大,正门前不远处一堵有雕窗的墙连接了游廊,也隔开了前后两拨客人的距离。正当武清秋和白钟吕谈笑,说起叫上白颂梨一起吃个便饭,她无意中一瞥,雕花窗边一抹身影如闪电一闪而过。武清秋的目力非常好,若是旁人,可会以为是猫或者眼花,她却大致判断出是个身量至少一米八的轻年男子,看轮廓……怎么好像是颛玉(这时她还不知道赫连珰是谁,只知道他叫颛玉)?
金陵城很大,连带周边村庄、山峦、湖泊,要说方圆数百亩也有得,可是城市中心连带码头、商铺就那么大地方,她这几天连颛玉他们的尾巴也没看到,这一行人比她至少早两天到达金陵,千里迢迢过来不会只待两三天,何况身份非富即贵,他们的行踪若非故意抹去,怎么说也得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她却从没碰见过,看他们的样子似是有意掩藏,尽量低调,本来武清秋没把他们的行迹放在心上,可刚刚那么一瞥,她才发觉,他们的到来就如同在一片大湖中扔进了一颗石子,却半点波澜不起……
武清秋挑了挑眉毛怂了下肩膀,他们即使身份再特殊,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饿了没?”白钟吕看她有一点晃神的样子,还以为她是饿的。
“我刚刚好像透过雕窗看到一个人?”
“哦?也许是只迷路的狸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