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的天京城已经若被夏风吹过。
苏维抬眼望去,一大片白花花的大腿,晃动在火辣辣的日光下,炫目之感让他顿觉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美好的事情的。
可是。
哪个魂淡电话订的花,这么半天了还不来取!
擦了把额头的汗,他又拿出手机,第八次拨通了那个号码,数十秒钟的忙音之后,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同学你好,你订的花麻烦快一点过来取。”苏维尽量压制着心中的愤怒,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取个屁,老子被甩了!”
啪!
电话便被挂上了。
苏维先是有些愕然,可很快脸色就变得涨红,咬牙切齿道:“操!”
一个多小时白等了,十五块钱的提成也泡汤了。
作为一名兼职送花工,苏维感觉自己很委屈。
他只能拿起那花束向花店的方向走去,所幸的是这里离花店并不远。
人无信不立,这种言而无信的人铁定会吊.丝一生。他不无恶意地诅咒道。
折返向花店的路途中有一个十字路口,在红灯还有三四秒钟就要灭的时候,苏维脚下顿了顿,眼见另一边没有车过来,他身边不少行人已经向前走去,略微踌躇了下他也便跟随上了人流。
因为心中烦闷,苏维的注意力并不集中,哪怕耳中听到一阵汽车的隆隆轰鸣声!
“小心!”他突然听到后方有人大喊。
就在他别过头去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却见一辆亮黄色的绚丽跑车疾驰而来。
他心中蓦然一惊,随即就要大步走开。
却见那跑车速度更快,眼见他几乎走不开时,才隐约见到一道黑色的印痕出现在这跑车车轮下。
应该是刹车了!
刚刚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苏维就感觉到身体一沉,然后便感觉到脑袋上热热的,似乎有血液流了下来,一直划过他的脸庞,钻进他的脖子里。
隐约中他也听到了一些人的呼喊声,目光之中似乎还有一个焦急的面庞。
但相比较而言,这些都不重要,真正让他精神恍惚的是他脖子上突然传来的一阵清凉感觉,还有那机械般生硬的音节:“大城堡…开启…融合…融合度…1%…10%…100%,融合完毕,达到第一重状态!”
轰!
苏维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大脑却是嗡嗡直叫,使得面前的人影一阵阵模糊,就像是晃动的荧屏一般。
“喂喂,你醒啦!”
苏维的耳朵终于正常了起来,但他首先听到的却是这样一声清脆中带着几分刁蛮的声音。
愣愣地望了过去,他看向发出声音的人。
这是一个穿着米黄色外套,手里还抓着墨镜的年轻女人,她的脸庞却是异常的精致,比之那些嫩模明星还要漂亮几分。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脑袋流血了,有什么感觉吗?”那女人继续道,声音之中却多出了几分不耐。
“脑袋有点乱。”苏维本能地回答了句。
“不过是轻微擦伤了下。”那女人的音调高了起来,用鄙夷的目光看向苏维,顿了顿她才从另一只手上的钱包里摸出一把钞票,胡乱地扔在苏维面前,“诺,这些钱够了吧。”
那一把凌乱撒在地面上的钱至少也有上千块。
苏维微微一愣,这才用手撑着地面爬了起来,除了感觉脑袋有点眩晕之外并没有觉察到别的不适,他瞅了眼停靠在旁边的那辆黄色的跑车,看到其后方有一个奔马的标识。
“怎么,不够?”那女人的表情更加鄙夷,她这一次干脆将钱包里的现金全都拿了出来,在苏维面前晃了晃,缓缓松开。
一大把钞票随风飘散在地面之上。
不少看热闹的人都议论纷纷起来。
光是这地面上的钱估计都上万了,果然是开法拉利超跑的土豪女!
苏维从周围人的议论声以及这个女人的表现上终于猜到了一些事情的原委。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他弯下腰去。
“明明只是躲得急被自己绊倒了,还故意躺地上这么长时间,就知道是跟那死老头一样想趁机讹钱,哼。”那女人冷哼一声,踩着那双价值不菲的红色高跟鞋,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苏维。
让所有人愕然的是,苏维根本看都没看一眼那些撒落在地上的钱,而是径直将那已经散乱的花束捡了起来,旋即看了眼前方的绿灯,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和蓝姗姗说半句话。
惊呆的人群终于反应过来,却是用各种嘲弄的目光看着站在那些随风吹散的华夏币中间的蓝姗姗。
华夏国人本就有种仇富的心理,见到衣着不菲又开着豪车的蓝姗姗,终于没能忍住而议论起来:“真实的,有钱就了不起啊。”“就是,明明撞了别人不道歉还摆出那么一副傲娇的表情。”……
这些声音如同刺一般扎在蓝姗姗的心头,尤其是背后那一声声汽车鸣笛更像是无言的嘲讽,让她愤愤地钻回到车座上,逃也似的将车开走,不过她心中已经将苏维的面貌彻底记下。
至于苏维,在路过马路对面的一个垃圾桶时,就将那已经惨不忍睹的鲜花扔了进去,然后便是心事重重地往学校走去。
他现在脑袋依旧乱哄哄的。
因为他发现,他的大脑里竟然有一个房子!
匆匆忙忙走进宿舍楼,按下九层的电梯,靠在电梯壁上,苏维那乱哄哄的大脑这才平息一些。
出了电梯,他却并未走向寝室,而是转身朝着公共卫生间疾步行去。
将隔间的门栓扣上之后,苏维长吸口气,虽然这隔间里的味道不怎么好闻,但是不论出现什么事情估计都不会有人发现。
出现在他身上的这件事着实是太诡异了。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脖子,那个父亲留下来的唯一物品——一把玉质的古朴钥匙挂件,已然消失,只留下一个空空的红绳子。
如果之前的感觉没有错的话,这一切的变化都是那挂件搞的鬼。
摸了把脖子上残存的暗红色血渍,他又想到这变化恐怕还与他的血液不无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他的鲜血被这个挂件吸收,然后才催生出这么奇怪的东西。
这个在他大脑之中的房子!
闭上双眼,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大脑之中那个如同3DMAX做出来的模型一般的房子,不过这个房子有些寒碜,因为它分明是由茅草搭成的小棚子!
苏维试着将意识探入这茅草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