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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来钓鱼吧

教会骑士团总部,此次讨伐恶魔的结果已经众人皆知,比之恶魔讨伐成功的消息,更让人们议论纷纷的反而是菲里欧的事情。关于这个人,骑士团内有许多人都是知道的,在许多危险的战斗中大家一起共事并肩作战,从过往种种事迹来看,菲里欧应当是绝对的善良守序,屠戮村镇暗杀同伴这种行为绝对不可能发生在菲里欧的身上。

可是兰斯特带回来的消息,以及确认的事实,却让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圣骑士团长凯尔森直言道:“很难想象那样的孩子会背叛帝国、背叛教会,我一直以为他终会沐浴在正义的光辉中,成为我们的兄弟。诸位,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我们一手造成的吗?不给他洗礼,不给他尊重,不让他走进阴影。一个从未感受过信仰的人怎么可能接受主的怀抱?请诸位引以为戒,防止再次制造同样的悲剧。”

短短一席话,说的众人连怀疑和求情都说不出口。

“谨遵教诲。”会议中的骑士们诚恳受教,这时又有人站出来,“各地邪教频频出现,召唤恶魔残害神灵,近些年,骑士团四处镇压异端已经疲惫不堪,有些地方骑士团甚至损失惨重,我们暂时无法抽调人手讨伐叛逆。菲里欧这个孩子,我素有所闻,剑士精湛超越寻常骑士,如果不投入大量人员,斩杀他的机会为零,甚至还会损兵折将,目前的骑士团修生养息比进入荒野深山作战更重要。”

另一人提出异议:“那雷恩骑士有何高见,希望你能给出合理的措施,否则放任此等叛逆逍遥法外是让主的光辉蒙尘。”

“非也,论对单独异端的讨伐,审判所比骑士团更合适。”雷恩仅仅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人,就不在看他,“近年来讨伐邪教诛杀恶魔等大规模作战皆以我们骑士团为主导,圣歌队为辅助,大教堂在后方驰援,唯独审判所无事可做。现在大规模战事接近平缓,小规模邪恶叛逆各地横行,正好是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

“发生在骑士团的丑闻怎么能交给审判所,他们会趁机反咬我们的。”

凯尔森突然出声,平缓的声音制止了争吵:“将菲里欧的资料送去审判所,散会。诸位回归各部休整,除非事出紧急,否则短时间内骑士团不准参与大型战事。诸位的职责是维护各个领地的稳定,防止邪恶渗透到光明脚下。”

“……”议事厅里刚刚有争论的苗头就被掐灭了。

从骑士团建立以来,很少出现过菲里欧这样恶劣的丑闻,被视为预备骑士培养的剑士,竟然被恶魔蛊惑屠戮小镇。这种事情放在以往的堕落者身上还能理解,可是放在菲里欧的身上,这种断绝后路的行为简直难以置信。

待众人走后,凯尔森的副官不由得出声询问:“大人,为何不维护菲里欧?我认为菲里欧阁下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兰斯特等人的表现也颇为异常,他们认准菲里欧还活着的语气很奇怪,其中只怕有隐情。”

“人有时候看不到光就会堕落。”凯尔森摇头说道,“骑士团还有很多内部事务需要处理,趁休整的机会,你也该组建自己的班底了,我已经六十岁了。”

教会骑士不需要向商人一样投机取巧,也不会与堕落的贵族一样为了虚荣和全力争斗。很可惜,像菲里欧这样出色的剑士没有信仰,在如今的教会里,没有信仰就意味着被排斥。

拥有信仰的人族安居乐业,没有信仰的人外族生活在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中。毫无疑问,人外族更加的落后。

停步而冥思,仍由冷风在身边环绕,细细感悟其中的规则,在探索中,菲里欧终于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迟钝,头上也结了霜,整整一晚在一种特异的感觉中度过,就差冻感冒了。

“有点…冷……”菲里欧哆嗦着抬起手,意念微动间,手心卷起的漩涡带着点点冰晶,“在国内没有这么恶劣的气候,我所能感受的只有浇灌温室花朵用的暖风吗?可是,这种来自冰雪的力量似乎与风的力量有冲突,两者间可以转变却不能同时存在…看样子还需要更多研究才行。”

正好此时晨曦已至,太阳从天边慢慢探出头,天边被染红的云彩,随着风雪一吹就再也回不来了。冬天,好像真有点不友好。

突然身后很近的地方传来了库莉娅的声音:“早~上~好~菲里欧。”

“哇!?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在此之前菲里欧就没想到过身后会有人。

库莉娅自然而然的解释道:“这个啊,父亲说让我来跟你学习,所以在半夜就过来了,哎嘿嘿,但是看你傻乎乎的坐在这里不知道做什么,我觉得无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刚刚被你吵醒。”

傻乎乎…无聊……昨天晚上的努力就被这么评价了。

“怎么还是我的错?!”菲里欧又愣住了,仔细打量库莉娅片刻,发现这个漂亮的女孩竟然面色如常,跟冻得脸色发白的菲里欧成了鲜明对比,“你昨晚就来了?不冷么。”

库莉娅疑惑的拍了拍脸,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歪着脑袋反问道:“冷吗?”

“当然冷……”菲里欧的每一个字都咬的相当吃力,姑且考虑一下人外族和人族截然不同的体质吧,这些森林狼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种地方,适应这种恶劣环境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只是,竟然输给女孩子了,在耐寒方面输给一个女孩子了。

受到打击的菲里欧回到狼人部族,喝热汤吃水果,没有人来打扰的时候,他又在思考昨天晚上的事情。

巡山归来的赫罗弗斯看见菲里欧坐在屋子里冥思苦想,脸色露出不屑的笑容,直接走过去在菲里欧的头上拍了一巴掌。

“走,跟我去捕鱼。”赫罗弗斯见菲里欧的脸上有抗拒,干脆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往外拖,“我最恨人族这种空想无为的习惯!”

“至少给我个反应时间,不要直接抓我领子往外走,我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剑士,又不是你的族人!”

自从在狼人部族住下后,每天都要训练小狼崽子们实战,要么就是去打猎,要么就是自我的锻炼,生活节奏完全不像人族时那么悠闲。最开始伤刚刚好的几天还觉得力不从心,但随着时间推移,菲里欧渐渐习惯了这样充实的生活,因为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在进步,每天都离复仇的标准更进一步。

捕鱼的地点是距离部族十公里以外的湖泊,原始森林的湖水清澈,波光粼粼的湖面如同镜子般一尘不染,浅滩附近可以站在岸上看清水里的鱼,甚至看清水底美丽的石头。

不过相对而言,临近冬天了,水温也是那个那个…太冰。刚刚从山上下来的菲里欧还没觉得身体缓过劲,再听说要完全潜水捕鱼的时候,吓得当时就想转身逃走。

“你会捕鱼吗?”赫罗弗斯这时举起鱼叉,仰着头观察鱼叉的锋利程度,“趁现在弄一条上来尝尝鲜,否则暴风雪来了再想吃鱼会很辛苦。”

菲里欧如实回答:“我只见过撒网式的捕鱼,”

“哼,人族真是娇贵。”说完赫罗弗斯纵身跃入水中,他的身体好像变成流畅的线条,在水面上只溅起了小小的水花,而后就好像错觉一样的风平浪静,大概潜水两分钟后,赫罗弗斯浮出水面,鱼叉上挂着一条菲里欧说不上名字的大鱼,“库莉娅!该你下来了!”

话说赫罗弗斯抖落身上水珠的动作很像狗,菲里欧只是看看,理智的选择沉默。说出来肯定会被打吧?

轮到库莉娅捕鱼,这孩子拿着鱼叉欢乐的游走在湖边观察,然后跳进水里就没了动静,根据她的性格惹得菲里欧一阵担忧,若不是赫罗弗斯镇定自若,在等待五分钟都不见人的情况下,菲里欧不得不考虑救人的问题。不过五分钟刚过几秒,库莉娅就浮出来了,原来是为了抓大鱼,特意在水中停留了一会儿。

“哟嘿~搞定收工!老爹我开始生火了!”库莉娅完全不在乎身上的水和冷风,直接跑到一旁堆柴火,路过的时候还把鱼叉丢给了菲里欧,“该你了菲里欧~!”

“这……”菲里欧彻底犹豫了,这种心情就好像伸头挨一刀,缩头也是挨一刀的感觉,怎么都是死,令人难堪。

赫罗弗斯果断吼道:“你是丫头还是汉子?这么点冷水就害怕,你怎么不回妈妈怀里吃奶去!库莉娅都不怕,你还怂成这样,像个娘们,不下去捕鱼就回去吧,省得在这里碍眼。”

“你…你……”菲里欧愣是找不到词骂回去,他从小到达就没跟人吵过架,而且也没有被人咒骂出这种屈辱感过,不知为何,被库莉娅比下去的感觉堵在胸口相当郁闷,“我去就去。”

潜水的技巧菲里欧还是略知一二的,不过捕鱼的技巧么,望了一眼手中鱼叉,按理来说跟挥舞剑术差不多的感觉?将身上的外衣折好放在太阳底下,菲里欧一咬牙,凝神静气,普通一声跳水里。

“啊呀呀——!”比半死之狼还要凄惨的哀嚎,比黄昏乌鸦还要低沉的悲鸣,在菲里欧的人生长河里出现了最悲惨的一幕。菲里欧本就不是北方人,生活在南方一年四季都温暖的地带,并未周游世界历练,用温室花朵形容并无不妥,尽管在剑术方面很有天赋也能吃苦,但也不带现在这么玩的。

牙咬的再紧也架不住蛋疼。

就连旁观的赫罗弗斯也因为刚才那声鬼哭狼嚎产生短暂的愧疚之心。

潜水十秒就回到岸上,菲里欧是觉得透心凉,连呼吸就变得困难了,嘴唇紫青。趴在岸上,菲里欧努力呼吸之后,将利用风精灵的力量保护身体抵御寒风,这才好受很多。

“行不行?菲里欧,说句话。行就戳条鱼上来,不行就回去。”

“人生已经如此悲惨了,就这么放弃岂不是白白被折腾成这样?”菲里欧说完转身再度入水,身体差不多能适应水温,而且往深处潜入,深水处感觉水温会有所提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冻傻了,适应之后就是寻找鱼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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