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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人生危机

穿过不同领主统治的地区,有时候会产生穿过不同国家的错觉,城市与城市之间的气氛差异之大,令人难以理解。

魅兰之乡,是米斯塔利尔古城内的不夜乡,这里日夜欢歌、歌舞升平,阔气的交易市场明暗分明,大型拍卖行每日都出售着来路各异的珍宝,大型赌场盛况非凡,幻想一夜暴富的人点缀这里的喧嚣与繁华。

米斯塔利尔是北地商业的重心,来往于此的有钱人络绎不绝,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设施都无可挑剔。

“但是啊,你们要表演也得经过同意和批准才行,否则不允许在广场私设舞台。”

入城时,卫兵是这么说的。

在这个城市无论做什么都需要缴税,税务不重,但种类很多,一次性付清税务,旅行中的人往往也只能获得短暂的停留许可。

“而且像你们这样无依无靠全是女孩子的旅行艺人,可不要在城市里随意抛头露面。”那个卫兵在例行公事的检查马车后,出于良心,趁着四下无人时悄悄跟菲里欧说道,“别把米斯塔利尔当做赚钱的乐园,虽说这里有钱的人是很多,可也充斥了蛮横无理的野兽,那些披着人皮的家伙比怪物都危险,听我的劝,像你们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最好今天就补充补给早点离开比较好。”

“为何啊?”装作不解样子的菲里欧露出困扰的眼神,“难道说街上会很危险吗?”

“……总之我话已至此,你们,好自为之吧。”

只是刚刚入城就散发着不安的气息,米斯塔利尔古城内部到底是什么样的景色,真令人疑惑。至少,从外表上来看,这座城市完全不像是被暴政笼罩的样子。

可是,这名卫兵大叔的脸色,却是与热闹的大街完全相反,看上去总像是在压抑着恐惧和不安。

车子缓缓走过城门,来到繁华的街区上,道路两旁的街道什么样的店铺都有,形形色色商品汇聚一堂,各地商人也在此汇集。行驶间,路过一家酒店时,气氛却陡然一变,里面果断传出拳拳到肉的声音。貌似不是怎么高档的酒店,里面正在上演全武行的斗殴,可是菲里欧听着那声音,完全是一边倒的战斗。

这时依文急忙控制马车停下来,甚至还往后退了半米距离,因为下一秒有两个倒霉鬼被人给揍了出来,撞破没什么格调的木头窗户,狠狠摔在街上,如果不是车子后退,很可能撞坏轱辘。

“我最讨厌喝酒的时候一群杂碎在旁边吵来吵去。”

“啊啊简直是怪物,人形暴龙,不,简直是母暴龙啊!大伙不要怂,一起上,打死她!!”

“有种你再说一句。”

酒馆里战斗还没有平息,外面的人又听见一阵打斗声,同样也是单方面的哀鸣声后,又有两个人被丢了出来。

“大姐我错了,别打脸,啊!至少让我家人能认出我!!!啊……!”

“像你们这种小混混,无论来多少都只是增加医药费的数字而已,真是弱的跟菜地里待宰的鸡一样,我还以为你的实力跟嘴巴一样厉害呢。”

听起来像是老大一样的家伙大声鼓舞手下们:“兄弟们!不要怂!赶紧走!”

又是一阵剧烈响声,连续杂碎四五张桌子的样子,一个光头大个子被踢了出来,同样跑出来的还有七八个连滚带爬的小弟人物。这些人跑的极快,甚至连衣服被破烂门口的钉子勾掉也没有发觉,关顾着逃命了。

这时酒馆里走出来一名黑色长发的女子,剑士打扮模样,眼神淡然的走到光头面前:“我这个女人不太说话,刚刚好像不太礼貌,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你妹的来打我啊。”

“不不不不敢了,不敢了,刚刚刚……”光头的心里跑过数千只野猪,拼命的摇头摆手,最后干脆跪下来把头压的低低的,“刚刚我都是喝上头了,没认出您来,多有冒犯!!请绕过小的!”

“限你十秒钟内消失。”

“是!!!!!”光头跳起来撒腿就跑,一路绝尘,身上明明有着野兽纹身,却像个被吓破胆的小猫一样,只用五秒就跑的不见踪影。

可能是由于战斗发生的快结束的也快,城卫军并没有任何反应,老板也好像得到足够补偿并没有追究黑发少女,让她随意离去。

菲里欧与黑发少女擦身而过的时候,双方有意识的打量对方,然后产生某种奇怪的认知感。

“这个女人,好像是英雄的后代。”菲里欧想到了另一个国家内发生的事情,那个国家将恶魔称为魔王,而讨伐魔王的人自然是英雄,流淌着英雄之血的后代们继承了祖先的能力和武器,十分奇特的传承方式,“为什么英雄的后代会出现在这里?”

突然间,已经离去的黑发少女又折返回来,戳了戳菲里欧的胳膊,那双黑色的眼眸直直盯着他的脸看,似乎把他看穿了一样:“呐,我说你,你女孩子吗?”

平心而论这个黑发女孩是少有的美丽少女,有种独有的成熟魅力,说的话却让菲里欧差点吓出魂来。

“嗯?哎…咦?啊…是在问我吗?”被这么一问,菲里欧急急忙忙的左顾右盼,发现坐在车外的只有自己,那表情瞬间僵化了,“当然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被看破了么,菲里欧心里正在狂敲警钟,呼吸和心跳似乎都停止了,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是哪里露出破绽了。此身确实为男性,但脸型对得起舞台下的观众,身材也不是肌肉筋肉人,声音更是变幻的完美无缺,又经过依文的精妙伪装,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被看出来了?

这么快就被第一个人看出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很快会遇到第二个第三个?如果是这样的话,教会和兰斯特的追兵会不会找过来。

“真的是?”黑发少女充满怀疑的眼神看了菲里欧半天,末了眉毛一扬好像想通了什么,随意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哦,我就是随便问问,没什么大不了的,请不要放在心上。你与我的一位朋友很像,我认错人了。”说完她就自顾自的离开了,留下暗自心惊的菲里欧。

听上去完全是借口啊!这个女人一定是看出什么了!菲里欧很像追上去问个究竟,但始终是没敢这么干。

等住进旅店之后,菲里欧立刻抓住依文,拼命摇晃她的肩膀,声音再进一步就是哭腔,退一步也无法淡定:“难道我现在的伪装破绽百出吗!?难道我的伪装根本不起作用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被发现了,不要啊,我不要弄得人尽皆知。救救我啊依文,我的名声要碎掉了。”

由于依文被摇晃的难以说话,所以回答菲里欧的反而是库莉娅,用她聪明的跟哈士奇一样的脑子想了想后,竟然还给出了答案:“也许是菲里欧不够女孩子气吧?”

菲里欧愣住了,虽然不明白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那要怎么做,我本来就是男生。”

“呃…好晕,真是失礼,竟然如此对待你的饲主太过分了。”依文终于喘了口气上来,挣脱惊慌失措的菲里欧,“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只是害怕被别人认出来‘菲里欧竟然穿女装’这样的事实,哼哼哼,其实很好办,你可以通过简单的训练和模仿,让女装时的表演有女人味。卖萌、撒娇、傲娇怎么来都好。”

“你才不是饲主,我也不是小动物!至于说让我表演的更有女人味…那些羞耻的事情怎么做得到!!我已经没脸见人啦啦啦啦!”菲里欧双手贴住墙,然后脑袋狠狠的撞在上面,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一连串砰砰砰砰的声音后,墙上出现裂缝,天花板也落下灰尘,隔壁的人被吵的怒敲管子,库莉娅这才把菲里欧拉了回来。

总感觉被人发现穿女装的事实,现在菲里欧的心情就是找块豆腐拍死自己,被传出去自己的一世英名将毁于一旦不说,说不定以后走在街上都会被议论纷纷。

菲里欧跪在墙角里,情绪低迷:“不要啊!我的人生完蛋了!未来将要生活在一片黑暗中!!”

依文走了过来,将手放在他肩膀上以示安慰:“菲里欧……”

“说不定还会遭到敌人的耻笑,到时候连敌人、老师都知道此事,你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既然如此,那你就应该女装的更彻底一点!”依文沉下声音,“即使有谣言传出,也通过实际证明将它打碎,让菲布理(女装时化名)的存在成为真实。如果你不想暴露的话,就好好按照我的要求去做。”

“我总觉得自己一脚踏进了不得了的世界,而且无法回头什么的。”菲里欧单手掩面,痛苦的闭上眼睛,“我知道了,自从被陷害一来,曾经左右的荣誉就变成了遥远的回忆,辛辛苦苦活到现在,没想到又踏入了万劫不复的边缘。依文,请帮助我,我会带着必死的觉悟好好表演下去,再苦再累我也会坚持下去,此身不过是伪装而已,我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就这么慌张。”

冷静下来之后,三人淡定的围着餐桌,吃饭时菲里欧依然是魂不守舍时日无多的样子,就因为那个黑发女孩的一句话,整个人都残念了。就好像一个人知道自己死期将近的表情,将名誉当做生命的菲里欧现在就有一种要死的心情。

库莉娅可没有那么多烦恼,吃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在抢到最大一块肉后,她说道:“菲里欧不要担心,你女孩子的样子根本无懈可击,并不一定是被发现了。那个女孩子的身上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也许是你们产生了无形的竞争关系,就像是春天争夺伴侣的两只狼一样。”

“呵呵呵呵呵这个比喻…小心我打你哟!”

“菲里欧你崩坏了么……说起来,我也感觉到了那个女孩的奇异之处。”依文陷入深思,“很像是姬神的力量,却又有所区别。总而言之,很强。”

“我还以为你会知道呢,那个女人是古代英雄的后代,类似库莉娅继承了先祖们的力量。恐怕是最接近姬神,甚至就是姬神的一个体系,反正是依靠先祖荣光不劳而获的一群人罢了。”老实说菲里欧对这样的人没有特别的好感,那些一出生就注定不俗的孩子,不需要特别的努力就能达到常人难以企及的成就,只要跟他们对比自己从小的艰苦训练,就产生某种伤感的心情。

依文想到一件事情:“明天我给你点钱去买点武器吧,现在你可是团队里的第一杀手哟。”

“呃…杀手?难以否认啊。”菲里欧苦笑一下又叹了口气,“我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来到米斯塔利尔并非是旅游度假,依文所到之处都有要调查的事情,不过人手不足,想要展开工作十分困难。菲里欧负责侦测地形、绘制地图,库莉娅负责后勤烧饭和打扫房间,依文要收集情报等待消息。

忙的时候特别的忙,到了晚上,又会过于悠闲。三个人住在一起,菲里欧总是站在窗户旁边,很是本分的鱼大家保持距离,目不斜视的俯瞰城市。

“你知道吗?这个城市据说经常发生少女被虐杀的案件。”依文缓缓道来,“目前已经是第九位受害者了,每月一发生一次袭击事件,极有规律。根据我的推测,这个月的作案时间已经快到了。”

“那么,犯人的背后隐藏着什么?”

“犯人每次侵犯受害者后,还会取走受害者身上的器官零件,最后让受害者血流而尽在痛苦中慢慢死去。”依文翻出文件,拿给菲里欧看,“据说贵族中流传着永恒不死的传说,用不同少女完美的身体部件制造身体,将灵魂转移,所以,正在的幕后黑手,很可能就是当地贵族。”

“如此残忍!?无论是谁都是跨越了做人的底线我都会斩了他,就算是姬神也不例外。”菲里欧生平最恨最恨这种残忍的家伙。

“还有另一件事情,我们啊,相处这么久了,迟到的自我介绍也该进行一下了。”依文在指尖拉扯着细线,玩弄细线组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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