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凌雪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看着远去的鬼面仲,凌雪一脸茫然,有些不解,这算是躲过了吗。而并不知道鬼面仲接的任务并没有要她死,如果知道这些,她一定会骂那些人是神经病。
全身松懈,,一身瘫软的凌雪靠在墙角,微微抬起的下巴,在月儿的映衬下是那么的精致和白净,凌雪看着天上那遥远的残月,说不出的一丝酸涩从心间溢出。
凌雪知道那个人没要自己的命,所以剑上还有飞镖都没有毒。而此刻,飞镖深深的陷入肉里,卡在骨头上,这是要废了自己。
虽然有些难,不过以前自己连子弹都亲自挖过,自己不是医生,但是这个也难不倒自己。想到此,凌雪突然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听老师的话,那时,凌雪总是觉得握枪,甩飞镖,暗器的手,如果再拿把手术刀,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滑稽。
看着手臂和腿上的伤,有那么一瞬,凌雪眼中多了一丝酸涩的期待,觉得这样也好,那个俞启峰不是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他看到自己这样因为血流而亡,不知会气到什么程度。
想着,凌雪眼眶中莹莹有些泪珠滑落,酸涩的鼻头连自己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委屈。
对于一个已经死过的人来说,凌雪好想淡然一笑,可就连那嘴角勾出来的弧度都是牵强。只是心中的那越来越强的酸痛让凌雪不能忽视,这是原主的抗议吗,不舍吗。
自嘲一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的力气,凌雪双手稳稳的握住飞镖,咬紧牙关,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忽视掉伤口上的疼痛,一个用力,随着“鲜血而出”,拔出了那把飞镖。然后迅速拿衣襟盖住了伤口。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哐当……”一声,扔在了石头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凌雪逼迫自己那掉下的眼泪,抬头把眼泪给吸了回去,眼睛红肿,酸楚落寞几难抑制,哽咽的声音生生地咔在喉间。
从头到尾,凌雪没有喊出一声疼痛,很快的撕掉黑衣一角,包扎了两处的伤口,扯掉了那身碍事的黑衣,缓缓的站起身来,朝着域王府的方向一瘸一拐的走去。
终于,在月儿隐去的那抹月光里,天际泛起了白边,凌雪走到了王府的偏僻的墙角,转而一想,又走向了王府正门。
域王府,门厅显赫,大大的烫金“域王府”三个字高高的挂在门头之上,那金灿灿的字体,凌雪都怀疑是真的金子做成的,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中,越发的刺眼。
“咦,站在台阶上那个满身是血的少女是谁啊?”庄严肃穆的域王府,此刻,围满了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
“那不是前不久嫁过来的凌氏之庶女吗?看这身落魄的样子,指不定晚上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被王爷发现了。”这个始作俑者的声音,很快引导了围观的百姓,露出了讥笑的表情和唾弃的声音。
“就这样的傻女人也配我们的域王爷,这样的下场真是活该。”
“长着那样一副狐媚样子,还出去勾引人,就该抓去浸猪笼。”
凌雪蹙眉寻声而去,一双鹰隼般的眼眸射去,尽管身上血迹斑斑,头发凌乱,却因那早已褪去的那身夜行衣,此刻身上穿的是那身白色纱裙,而让她看上去,仿若落入凡间的落难仙子一般,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着低下那些可笑的百姓,那眼中凌冽的目光,周身散发的与生俱来的贵气,还有那周身的傲气,都让那些百姓还有诋毁她的人禁了声,目光躲躲闪闪的直往后褪去。
王府的大门这时,“吱呀…..”一声,巍巍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脸色威严穿着褐色衣袍的白发彬彬的老者,身后跟着几位侍从。
老者看到凌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即逝,然后从容的行了行礼:“奴才严谨见过王妃,是王府的总管。”
身后的侍从给凌雪行了礼,便让开了一个道。
凌雪对于他们口中的“王妃”二字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却也有些不解,那个冰面王爷这是明面上默许了?想着那么傲娇的一个人,真是难道。也是,圣旨在那里,这些下人们对她无礼,那不是明晃晃的打皇上的脸吗。至于他的脸面,凌雪觉得他会亲自讨回去的。
想着,凌雪嘴角扯过一抹讥笑,一瘸一拐的向里走去,笨拙的身体挪动的比个老太婆还要慢,跟在身后的严管家还有那些侍从,一直都是那么木木的,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于理不合,也没有不耐烦的表情。
就这么,当凌雪满身虚弱的走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已经彻底的晕厥了过去。
而就在凌雪晕倒的第二天的早上。
流云山庄,传出了一个杀猪般的声音:“域王妃,你太狠了,别让我再逮到你。”流云早晨醒来之后,在发现了自己的身体出现了某些问题之后,再也不能淡定,整张脸都绿了,满脸的气恼,这就传出了那鬼吼的声音。吓得正欲推门而入的侍从也都退了远去。
然后,连洗漱都省事的流云飞身跑出了流云山庄,跑遍了整个雪域城的各大红楼院,脸色是越来越黑,脾气是越来越暴躁,到最后干脆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娇人儿,转身骑马向域王府奔去。
“你的那个小小王妃呢,我要见她。”一点也没有了往日那儒雅的公子形象,闯进藏书阁,一屁股坐在那里的流云,脸色铁青,看着面前案几上烹好的茶,“咕噜噜......“的猛灌几口,看着坐在那里批文的俞启峰,满眼写明,今个你不把人交出来,我跟你没完。
“不能,本王说过,以后理她远点。”没有表情的俞启峰看都不看流云一眼,手中握着的笔始终不曾有丝停顿。
流云探身来到俞启峰的面前,嘴角也有些轻微的抽搐,好半晌,才咬牙说道:“你护短。”
“本王的话不说二遍。”
“可此一时彼一时,我必须见到她。”流云愁云满面的一手按在案几上,凑近脸庞,“王爷,你就行行好,我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必须找到她。”
俞启峰几不可闻的轻挑了下眉峰,两根手指夹着流云的那只衣袖撇开了去,另一只手推开流云的身体,继续伏案看折子。
“那我自己去找她,今天我必须见她。”被推开的流云重新跌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张冰块脸,知道无果。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体变化,被那个小妞儿给阴了,心中满是闷气,迄今为止,她是第二个这世上可以阴自己的人,想到第一个,流云的整张脸都在抽搐,心中有些膈应,这两人本就该一家。
想着,流云转身便向外走去。“走了。”
“她还没醒。”棒槌般的声音如当头一棒敲在流云的头上,让他耸拉着脑袋再次坐回到了椅子上,一脸悲伤,“那你说她啥时候能醒?是不是你根本就没有给她医治?”
俞启峰看了眼流云,在他身上扫了一下,不答,反而扯动了微翘的嘴角,道,“这样很好。”
“你,你们…………我是败给你们对夫妻了。”流云说着,翻身向里面的软榻倒去。
第三天早晨,也就是月圆之日的早晨。
凌雪醒了,看着头顶那紫色的纱幔,还有周围的略显奢华的环境,有些疑惑。一身僵硬酸疼的凌雪刚动了一下,“嗤………..”身体的痛楚让她不由得嗤牙喊出声来。
“王妃,你醒了?”
一个陌生的清脆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听不出亲切,却也不卑不亢。
这时,凌雪才看清楚,在屋子中有两个梳着丫鬟发髻的俏丽丫鬟。
看到自己醒来,两个丫鬟轻快的上前,刚刚说话的丫鬟扶着凌雪坐起身来,一边道:“王妃,奴婢叫未央,她叫莫语,以后就有奴婢二人服侍王妃。”
“这里是?”满脸疑惑的凌雪看着两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姑娘问道。
叫未央的丫鬟福了福身,“回王妃,这里是雪云阁,王妃的院子。”
凌雪大致扫了一眼,心中虽然疑惑,却也没多大的兴致,左右不会认为那个王爷灵魂出窍了对自己突然好了的念头。
服侍?也罢,凌雪表情淡漠,对于那个俞启峰这样的做法再正常不过了,自己也没打算拒绝,有他派来的人不管是监视或者其他,都比自己死撑强,这个残破的身体确实需要照顾。凌雪想了想,随口问道:“那个我之前身边的冰儿呢?”
“回王妃,奴婢不知。”
“哦。”凌雪的眉头拧了拧,却也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我昏迷了几日了?”看着窗外飘起的雪花,在这个冰天雪地的边界,看不出日上几更了。
“两日。”
“为我打水,我要沐浴。”
“是,王妃。”
整个过程,两个丫鬟都是默默的做事,不多言,也很细心,尽心尽责的做着她们份内的事儿,这样凌雪感觉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