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把周清竹从地上扶起,偷眼观瞧那金狼将。
武宗境,武之极致,一代宗师。虽然未放出战气,但依然不难察觉到对方的强大。
“四哥,咱们多少年不见了,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金狼将卢方一把抓住周天泰的胳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金狼将……”周天泰表情也颇为感慨:“当年谁能想到,你能有今天这般成就。”
“我什么德行四哥还不清楚,就别笑话我了。”卢方憨憨一笑:“再说你不是非要走,恐怕早就……”
“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周天泰脸色有些不自然,叹道:“为兄是遇到难事,所以才飞信传书给你……”
看着二人在那叙旧,周远和周清竹都是一脸愕然。
“姐,四叔以前在军队里是干嘛的?竟然有金狼将做小弟。”周远一脸古怪。
周清竹也很困惑:“不知道,四叔从来没说过他从军时的事。”
…………
卢方又与周天泰寒暄了几句,而后转过身,脸往下一沉:“宋风,林鹤业!”
延平县的两大头面人物顿时就是一激灵。
卢方朗然道:“周天泰与我有八拜之交,听闻清竹贤侄女与林家长子林文龙赌斗,便不请自来做个公证,你二人可有意见?”
“不敢,不敢……”宋风点头捣蒜,心中一个劲的后怕。
还好刚才没有贸然决断,要不然现在可就倒霉了。周天泰这个混蛋,有这样的靠山怎么不早说。
林鹤业也低着头,没吭声。
卢方看了看二人,继续发问:“比武分出结果了?”
宋风犹豫了下,小心回道:“比武过程发生一点变故,中断了。”
“中断就不用再比了。”卢方大手一挥:“侯爷的近卫营正广招天下英杰,周清竹即日便要随我前去应征。另外我麾下也缺个文书,周远一并前往。你二人可有意见?”
“这……”
林鹤业和宋风同时嘴一歪歪。
这个卢方,一口一个“可有意见”,可你分明都已经决定好了,还问我们做甚。
不等二人说话,卢方又道:“不说话便当你们同意了。”
宋风干脆不吭声了,心话,您怎么说怎么是,当我不存在就行。
林鹤业心里也堵的要命,但他没胆子忤逆金狼将,只得无奈道:“全凭将军做主。”
随后,林鹤业瞥了周远一眼,颇为不忿道:“周家贤侄,你真是好福气。做卢将军的文书,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
卢方微微一笑,正待回头跟周天泰说话,周远突然说话了。
“卢将军,晚辈有话想说。”
卢方大大咧咧:“但说无妨。”
“姐姐可以跟您去霸山府,但晚辈不想在您身边做文书。”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周清竹顿时有些急了,低声喝斥:“虎子,你傻了吗?瞎说什么!”
卢方眼中闪过一抹异样:“为什么?”
周远垂首抱拳:“这场比武因我而起,令家族蒙羞,令至亲受辱。不亲手讨回这笔账,周远无颜立于这天地间。”
卢方眼神越发玩味。“你待如何?”
“一年之后,约战林文龙!”周远抬起了头。
金狼将卢方的出场,无疑逆转了周家的困局。但这种命运把握在他人手里的感觉,让周远一百二十个不舒服。
有强大背景借势无可非议,但不能永远躲在他人羽翼之下。借来的东西永远变不成自己的,唯有自己的本事才是永恒。周家也曾有辉煌的过去,可是现在呢?
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又有逆天的超级实验室。如果这样还要在他人庇护下苟延残喘,就算把肉体变的再强壮,也是永远上不了台面的窝囊废!
“卢将军,晚辈先前曾言,一年内若不能达到7段战气甘进林家为奴。现在我想再加上一条!一年后,若是不能战胜林文龙,甘受林家处置。”
周远掷地有声,其他人则是一片安静。
卢方皱了皱眉,沉声道:“小娃娃,有志气是好事,但莫要太过狂妄。”
“周远并非狂妄,而是为自己与至亲的尊严。”周远坚持道:“还望将军成全。”
“这……”卢方转身看向周天泰。
周天泰这时也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神情复杂的看着周远。
“我相信虎子。”周清竹突然在旁边拽了他一下。
“我也相信。”周天泰叹了口气,对卢方道:“就这么办吧。”
卢方皱眉:“四哥,怎么你也……”
“他是天刀的儿子。”随着周天泰的一句话,卢方张了张嘴,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再看向周远的目光,多了几分伤感。
“好,就依你言。”卢方言语中似有感慨:“一年之后,我来做你们比武的公证人。”
“谢将军成全。”周远抱了抱拳,又转向林鹤业:“但既然是约斗,赌注也需是两边都下。周远斗胆,问林家主要个彩头。”
先前周远说出那番话,林鹤业就已在暗自冷笑。现在听到问自己要彩头,林鹤业更是笑出声来:“只有我林家有,随便你开口。”
周远一拳打晕林文龙,的确很令人震惊,但其中偶然因素太多。要是明刀明枪的来,再给周远一百次机会,也不可能是林文龙的对手。
“既然林家主说,那我可就提了。”周远沉声道:“我的条件只有一个。若是一年之后我胜了,请林家主让那些为奴为仆的周家人尽数返回。”
周天泰又是一怔,眼中泛出些许泪光。
周氏族人年满十六,7段战气者从军,未达7段战气者为奴。总而言之,十六岁以上的周氏族人,注定要远离家族和亲人。
现在的周家,周天泰是家主,也是唯一的成年人。周天泰一直承受着外人难以想象的压力,但他不能跟任何人说。周远提出的条件,触动了周天泰内心深处最脆弱的东西。
“周家为奴洗罪,是帝国律法,这个我不能答应。”林鹤业想过周远会提一些过分的要求,但却没想到是这个。他倒不是怕输,而是真有顾忌。
“我并没有说让他们洗掉额头的字,只是让他们回家。城外荒地千亩,耕田种地同样是做工,律法可没说一定要在矿山。”周远转向卢方:“卢将军,您说呢?”
卢方沉吟片刻,点头回道:“不错,这个要求不算逾越。”
“既然有卢将军这句话……”林鹤业冷眼瞅向穆方:“你提的这个彩头,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