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世杰的介入,周远与林文龙比武多了一些插曲。不过就目前来看,周家获得的好处还是相当多的。最基本的一点,就是让在矿山受苦的族人们得以返家。
虽然还是需要在林家名下的田地耕种,但也无非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与以前一年也难回家见一次亲人的日子相比,好上太多太多。
放还的族人近百名,原本略显空落的大宅一下变的拥挤热闹起来。整整三天,周氏族人都在盛宴狂欢中度过。
不过,周远却没有加入其中。
周远赢得了所有族人的尊重,也乐于享受一下英雄似的待遇。只是张世杰不请自来,每次都坐在主位上滔滔不绝。前世就听够领导讲话的周远实在是厌烦,干脆以养伤的名义躲清闲。
同时也趁着这个机会,研究一些新玩意。
……
“感觉还不错,血魔甲那种战技也不一定有我这个好用。”
周远关闭门窗,在屋里伸展着拳头。一颗颗小巧的骨钉,一块块坚韧的甲片,不断的在拳面和关节处出现消失。
打了几个刺拳,周远又凌空扫出一腿。
在出腿的瞬间,脚背和小腿骨正面也分别多出三块菱形骨甲。落地之后,骨甲又随之消失。
接着周远又做了几个垫步,突然猛一后退,做出一个防御姿势。
哗啦声响,周远的面前瞬间升起一面由数百块三棱骨甲组成的巨大盾牌。
起身一收势,盾牌又随之消失。
“嘿嘿,真的很不错,既然是妖兽骸骨,就叫骸骨武装好了。”
周远一脸得意,给自己的新招式起了个名字。
一大堆难得的妖兽骸骨,只用来制造手术刀,周远一直觉得很浪费,但也没找到别的利用办法。但林文龙施展出的战技血魔甲,在周远心中点亮了一盏明灯。
实验室能制造的东西虽然体积有限,但数量不受限制。一小块甲片无法防御,一大堆甲片聚拢在一起不就可以了么?这么简单的道理,之前竟然没有想到。
像手术刀一样,提前制造好存在实验室,在战斗中便可随意召出,也不需要再像与林文龙战斗时那么凶险。
骨甲制作起来很简单,就算收回后无法复原,也能以其为材料重新制造出新的甲片。而且介于这种收放自如的灵活性,也不一定要制造出真正的铠甲,完全可以在骨甲形态上做些文章。
比如只制造出指甲大小的骨钉甲片,附着在拳脚膝肘等部位,在近身搏杀中便可发挥更强的战力。或者只是长条形的甲片,大量附着于手臂上,便可格挡刀剑……等等等等,可灵活利用的方法太多了。
骸骨武装,相当于在手术刀基础上研发,手术刀也可以算是骸骨武装的一部分。
周远正美滋滋的品味,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脑海里响起,是那只囚禁在周远意识世界的小猫。
不过现在,它已经改名叫老猫了。
对于周远的称呼,它早已无力吐槽。老猫就老猫吧,总比小白咪咪之类的名字强。
“明明可以继续强化偏偏不做。弄个犄角顶在头上多好,既威风又能多一项攻击手段。”
听到老猫抱怨自己的发明,周远一脸的不爽。
“老子不是牛,要犄角有屁用。”
“近身搏杀是妖兽最擅长的战斗方式,你区区一个人类哪有我懂的多……”
周远研究骸骨武装,老猫在一边也不甘寂寞,时不时的插嘴出主意。周远虽然嘴上嫌烦,但也采纳了不少建议。就像老猫说的,妖兽玩这肉搏才是真正的内行。
就在老猫百般陈述脑门上按犄角的好处时,屋门突然一响,一人拎着个食盒推门走了进来。
周远连忙一骨碌趟道榻上,装作养伤的样子。
“怎么是你啊,我姐呢?”
……
这几天周远在房间里泡病号躲张世杰,一直都是周清竹把饭菜送进屋里。今天早上也是,没想到到中午换成周烈了。
“今天县丞宋风在望月楼设宴,专门把四叔和清竹姐都邀请了过去。”周烈瞅了周远两眼,似乎有心事的样子:“本来也邀请你的,但清竹姐说你伤势未愈,所以就给推了。”
“还是老姐了解我。”周远嘿嘿一乐。
“听说这一期左玄书院的入院考核就在下个月,提前恭喜了。”周烈面无表情的把食盒放下,就要离开。
“恭喜什么啊,我又没打算去。”周远从榻上坐起,伸手从桌上拿过食盒。
周烈一愣,往回走了几步:“你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不想去左玄书院,很难理解么?”周远抬头看着周烈。
“是不是被林文龙打坏脑袋了?”周烈伸手摸了摸周远的额头。
“你脑袋才被打坏了。”周远挡开周烈的手,打开食盒盖子。“一边待着去,别妨碍我吃饭。”
“那可是左玄书院啊……”周烈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多少人挤破头都得不到一个名额,可你竟然不愿意去。”
“你愿意去,我让给你。”周远打开食盒,伸鼻子闻了闻。“真香,一闻就是我姐的手艺。”
“你脑子怎么就没鼻子那么灵光。”周烈翻了翻白眼:“左玄书院那是什么地方,名额哪有说让就让的。”
“反正我不稀罕。”周远拿起筷子夹了口菜:“书院再好又有什么用,也不能洗罪,还不如去霸山侯的近卫营。想增强实力的话,军队也是一样。”
“这倒也是。”周烈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上的罪字,随即愣道:“你想去近卫营?”
“当然,你今年不是也要去吗。”周远端起碗扒拉了几口饭,含糊不清道:“回头跟卢将军商量商量,反正明年我就十六了,不差这一年,让他把我也带上。到时候咱们跟姐姐一起,洗罪做金狼将,那多威风……”
比武结束之后,周远一直处在一种亢奋的情绪当中。不过这种亢奋,并不是因为打赢了林文龙。
矿山的族人回归,药铺等生意也蒸蒸日上,前世是孤儿的周远,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大家族的温暖。和周清竹周烈一起从军,在周远的概念里就跟一起上学差不多。总而言之,周远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希望。
不过周烈听了周远的话,却有些沉默。迟疑了下,有些吞吐的说道:“也许,清竹姐……不会跟我们一起呢。”
“为什么?”周远抬起头。
“因为,因为……因为清竹姐是女人啊。”周烈吞吞吐吐道:“女人早晚要嫁人的。她那么漂亮,说不定哪天就被什么人看上,肯定就不能在军队了。”
“噢,这个啊。”周远又埋回头专心对付餐盒里的饭菜,满不在乎道:“那天还早呢,又不在这两年。到时候我一定要做到金狼将,风风光光送她出阁。而且我姐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娶的,最起码也得是个王侯公子……”
“如果……”周烈深深的看了周远一眼:“如果,真是个王侯公子呢?”
周远正在吃饭的手一顿,缓缓的把头再度抬起:“你想说什么?”
“清竹姐不让说,但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周烈慢吞吞道:“霸山侯府的小侯爷张世杰,已经向四叔提亲,要娶清竹姐过门。”
“张世杰?”周远张了张嘴,轻轻放下筷子,陷入了沉默当中。
周烈瞅了瞅周远,悠悠道:“我本来觉得是好事,毕竟对方是侯府的小侯爷。清竹姐偏偏又什么让我瞒着,而你的反应又这么奇怪。周远,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周远脸色变幻不定。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姐姐不让你告诉我,是因为我和她都太过了解彼此。
她根本就不喜欢那个虚伪的家伙,甚至还有厌恶的情绪。她怎么会答应呢?究竟是为什么?
周远翻身下地,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周烈忙叫:“你干什么去?”
“去问个明白。”周远头也不回的冲出屋外:“要是有人敢逼姐姐做不愿意的事,老子就像打林文龙一样打掉他满口的牙。”
望着周远气势汹汹的背影,周烈更是满头雾水。
谁逼清竹姐做不愿意的事了?又要打掉谁的牙?总不会是说侯府的小侯爷吧。脑子得多不正常才能干这种事。
不过,周远好像也没干过什么正常的事……
周烈心中不安越发强烈,连忙大步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