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李韦钰小声说着,他原本就有些害怕埃文,此刻却是更加害怕了,世界上除了张诺这么温柔的人,原来也会有埃文这么可怕的人啊。
“什么掉了,你在说什么。”埃文没有理解他的话,他平时常常披散着头发,总是扎起来也不会很紧,这个时候更是注意力都在李韦钰身上,所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头发散开。
“大概是绳结掉了吧。”张诺看埃文真的吓到李韦钰了,才出来调解,这可是他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可不能因为埃文的坏脾气就这么断开了。
“嗯,就是这个。”李韦钰走到埃文身边把绳结捡起来,咧开嘴笑了,这么近距离和埃文在一起,他有点紧张,看到那头柔顺的长发,却不由自主的想要触摸,“我本来是看到它快掉了,想要及时告诉你的,但是没来得及,不好意思。我可以帮你系上吗?”
犹豫了一会儿,埃文盯着李韦钰的脸看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李韦钰失望的前一秒,埃文转过身去背对他,“麻烦系的送一些,谢谢。”
终于如愿以偿地触摸到那顺滑的毛发,李韦钰用手指仔细地梳起来,指尖被发丝缠绕的舒适让他十分迷恋,玩弄了许久才给他系上。李韦钰痴痴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些怀念。
埃文有的时候真的像一只慵懒的猫,他的身体修长,行为举止也十分优雅,尤其是那柔顺的发丝,这心里痒痒的感觉,是什么呢.......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还算让埃文满意的餐厅,李韦钰看着这高档的外观,有一点怯懦,他还真是不太适应这样高大上的场合呢。
跟着他们走进去,埃文和张诺都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唯有李韦钰十分的拘束,在这里,仿佛他每一个细胞都被看透了,他所有的神志都在提醒自己,你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吃点什么?”埃文主动询问李韦钰,态度算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差,只是向他平时一样冷着脸,总是给人不易亲近的感觉。
“我还不饿。”李韦钰犹豫了一会儿,他没来过这里,怕自己出错,干脆就不吃了,反正他现在也没有胃口。心里像堵了块石头,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张诺一起吃顿饭了。
“你替他点了不就好了。”张诺微微笑着,在埃文眼里却像一只精明的老狐狸,不知道他又在算计着什么。埃文最讨厌给别人点餐了,因为不知道别人的口味,他更害怕别人会不喜欢。
“我真的不饿.......”李韦钰硬扯出一个笑容,他真的不适合这种场合,以前和张诺在一起的时候,张诺也没来过这种地方,原本以为可以亲近的人,原来隔了这么大一个鸿沟,就像跨着银河,无法接近。
“别废话。”埃文不耐烦地说,他原本就怕李韦钰不喜欢,现在看李韦钰推三阻四的,心里更是不舒服。他就像一只刺猬,总把最真实的自己包裹在里面,如果想要靠近他,必然落得个遍体鳞伤的地步。
“我先去一趟洗手间。”张诺在最不合适的时机离开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无话可说,异常尴尬。李韦钰以为自己惹他生气了,“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埃文很羡慕李韦钰和张诺那种关系,他的朋友很少,李韦钰这种烂好人这世界上也很少,所以如果能成为朋友,那就太好了。这几天的相处,他对李韦钰并没有什么偏见,相反每天晚上抱着他睡觉倒是挺舒服的。但是一想到他就是张诺介绍给自己的人,还是有些膈应,两个男人,怎么做。
“不是我惹你生气了吗?”李韦钰低着头认错,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与你无关吧。”埃文被他逗笑了,留下了半句话没有说,真像个女人,想让人好好疼爱你啊。不由得感叹,张诺的身边真的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有自己这样流亡的贵族,有海森堡那样有积淀的大资本家,有他们手下的那一帮小混混,有李墨白父亲那样黑白兼顾的政治人物,也有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傻孩子。那温柔,真是差一点就让自己沦陷了,可望而不可及。张诺这个人啊,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看不透呢。
“我可以叫你埃文吗?”李韦钰的眼睛里带着希望,那样子哪里是在询问,根本就是在乞求。
“你也可以叫他J。”张诺突然出现在埃文身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礼貌地笑。
“诺,你话太多了。”埃文收起了平时的嬉闹,一脸的严肃,这一次张诺确实过分了,他的名字,从来就不会对外人公布,只有几个人知道罢了。这不像平时的张诺会做出来的事情。
“对不起”,李韦钰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委屈的舔自己的伤口,那样子让埃文投降了,“没关系,我没有生气,不过是有些事情不好让太多人知道罢了。你当然可以叫我埃文,他们都这么称呼我。”
“是吗,太好了。”李韦钰开心地笑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埃文真想让他一辈子都这么笑给自己看,那能治愈自己的阳光,哪能留给别人欣赏。可惜,是个男人。
“诺,你那边怎么样了。”埃文摇晃着杯子里面的红酒,好久没有这么享受了,从张诺去美国找自己,带张诺离开美国前往巴西开始,就开始孕育风雨了,哪有这么悠闲的时刻。
“当然没问题,你忘了我是谁?!”张诺放肆的笑起来,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埃文撇嘴,张诺根本就不会真的狂妄,这个人,真的是张诺吗。
一顿饭,李韦钰一句话也没插进去,就听着这两个人隐晦的字句,他想,自己没来也许会更好吧。
回到家里一个人趴在床上,莫名的有点失落,原来他们根本就不一样。
正伤感着,突然埃文把他抱在怀里,呵,今天也是一样吗,李韦钰不禁感到委屈。
额头轻吻,埃文伏在他耳边小声说着,“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