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洛水到底还是少了许多,外城的一溜长河杨柳,步入内城就变了风景,九卿们的府邸,众星拱月的围绕,端庄的朱色柱子树立,一切都是没有太多声息。
高渐离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谢安在考虑事情,天子的名讳自然不是谁都能知晓的,但他想知道而且他觉得高渐离知道,谁不知道他偶像的名讳呢,当他听到军队和太子丝毫不嫌缓急的脚步时,他突然想起了刘彻和他告别时的情形,心里不免想到刘彻,所以才想问一下高渐离,这位年轻太子的名讳。
高渐离也有些感慨。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皇宫里虽然还算平静,但是外城里却早已小报满天飞了。
高渐离这样的守卫当然不敢乱说,可是那些平民百姓当然是口无遮拦,
谢安在大街上只不过是匆匆走了一遭,就能知道一些,
平民百姓虽然各种猜测,但那些流言谢安只能自动过滤去了
先皇已去,诏书却未下,太子虽还未及冠,但心智成熟,皇后在朝中威信已立,摄政王仍然不明立场,
先皇尸骨未寒,摄政王提及立王一事,众大臣皆不语。
不知道皇后是否会篡权夺位,亦或是垂帘听政,就算是垂帘听政,也不知道太子年长后是否会放下手中沉重却美丽的玉玺,如果皇后在太子年长后打算继续垂帘听政,皇后的手腕能让大臣们对她忠心不已,也能让天下归心,这样的话,就算太子登上皇基也不免成为一个傀儡
不知道摄政王是否会拥兵自重,虽然他和先皇兄弟之情的确深厚,但玉玺也的确很美。
太子得少数大臣和平民拥护,
皇后朝野威信已足,
摄政王兵权过重,大不了来个明面上的兵谏,
太子绝对是得道义,理所当然的,但是却最没有力量,如果惹恼了皇后亦或摄政王,两位完全可以推翻了他再立个傀儡太子,可是这样虽然这场博弈变成了双方对决,方便多了,但是会让这两个人失了民心。
这场博弈复杂到谢安并不关心,像谢安这种小老百姓管着干嘛,
他仔细去听这些流言是因为赵子渊,
像子渊叔如此正直的巡查使,绝对是站在太子这边,但正直的三公九卿,诸侯王,不是大街上的白菜,太子一方实力无疑最弱。
在这种乱流之下,站队无疑成了最大的问题,站对了身家性命保住了,站错了只能呵呵了。
谢安的头皮隐隐有些发麻,仅仅是明面上的这些变数就已经够多了,何况还有桌子底下的。
想到这里谢安别有深意的看了高渐离一眼,
“高大哥,谢安到了”
一座庄严肃穆的府邸已经出现在谢安的面前,大理石雕琢的两只石麒麟颇有些玩味的端坐在谢安的眼前,府邸的大门敞开着。
高渐离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这以九卿之高位才能够拥有的府邸,虽然谁都知道伴君如伴虎话里的深意,但平步青云依旧是许多人的追求。
由这宏伟十分的府邸就可以略知一二权利的美好,
“那谢公子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在下就告退了”。尽管说话的对象还是个小孩儿,高渐离的身子还是微微倾斜。
高渐离长出了口气,担心终于最后烟消云散,但还是有些欲言又止。
谢安看着他窘况的脸色还是先说了,
“高兄,有一天在下会找你有事儿的,那一天记得答应在下,”谢安转过身去,走进府邸的大门面前,说道。
高渐离十分疑惑,但听到谢安如此正式的语气,他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赴汤蹈火,刀山火海之辞,毕竟两人不过还是点头之交罢了,
谢安挥了挥手“走吧,高兄”
...
直到高渐离的身影走的比较远了,谢安理了理白袍。
脸上实在有一丝好笑的感觉,可以理解成奸计得逞后的奸笑。
“子渊叔出来吧,”
一袭朱色黑袍的赵子渊搓了搓手冒了出来,
“你小子怎么发现你老叔我的”赵子渊的脸上仿佛写满了不相信三个字。
赵子渊和谢安的修为的比较用蚂蚁大象来比较都小了,赵子渊有心藏起来,如果换做他人,是绝对是发现不了的。
谢安答道,
“首先谢安我远道而来,子渊叔以你的修为在我进城的那一刻起就应该知晓,所以你绝对会来迎接我,如果我看不到你,那么你绝对是藏了起来,你藏起来无外乎两个原因,子渊叔如此玩世不恭,肯定想逗逗这个小侄子,尤其是高渐离的到来,如果见到了子渊叔你绝对是要行礼,而子渊叔你又是最讨厌而且是最受不了这一套的,所以你就藏起来了”
“我说的对么,子渊叔,”
赵子渊的脸上也露出奸笑,
谢安看了看府邸里的仆人,接着说。
“还有姑姑,哦,对了还有赵灵儿”
这个时候赵子渊的脸上才是写满了惊讶,
一个看起来秀外慧中的妇人和一个小女孩又显露出来,
妇人娇笑道“你看吧,我就说了谢安他会发现的吧”
赵子渊实在受不住了问道“这你看出来我猜得到,但你是怎么知道赵灵儿的,你叔我记得我是没有告诉你她的名字的呀”
谢安很想露出鄙夷的表情,但看到姑姑在旁边,还是很平静的拿出一封纸信,打开念道
“子渊兄在下的犬子马上就要来都郡了,已经年过十一。啊,时光如梭,老话说的没错呀,不知道兄台的千金现在怎么样了,说实话这个赵灵儿这个名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唉”恰好说到这里谢安恰到好处的停了下来。
赵灵儿的脸上满是不解,赵子渊的脸上写满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