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许久许久,知道心里什么都没有,对什么都没有。
谢安隔着水帘,看着外头的大荒,千万里蛮荒,天边还是不可望,不时有巨兽狂吼,血腥的浓味一直在大荒弥漫,
一只青鸾鸟,虽然没有青鸾那样的血脉可是也霸道十分,
在天空中仿佛建木的树冠,投下大片的树荫一般,
满野的巨狼,银白色的躯体,仿佛洪流一般在大荒中横行,不时响起落单的猛兽被撕咬的惨叫,骨头和肉撕裂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如针在背。
谢安托着下巴,静静的望着这些残杀,残杀,肉和骨头渣子,四处飞溅,狼群得意的吼叫,那些昨日的猛兽悲愤和惨痛的啼鸣,风吹过树叶,又被兽群奔驰而过的劲风撕碎,
可是它们的头上都是漫天星辰,
谢安抽出荒蟒的蛇骨,如玉般温润,这条荒蟒已经走在化蛟的路上,幽雨兰的药性让它脱胎换骨,要不然那条荒蟒怎会为这兰花失去理智。
蟒蛇类都是有灵性的。
这蟒骨,成年人手臂的粗细
像一把如玉的剑胚,温润,但坚硬,比谢安那凡铁制作成的长剑可谓云泥之别,所以谢安动用剑气刺穿这荒蟒的蟒首才会折断铁剑,
谢安边吐纳着灵气边全力施展剑气,剑气似剑,喷薄而出,削去蟒骨的边缘,坚硬无比,剑气可以说削金玉如断发。但这蟒骨只是一点点凋落****,置骨于瀑布中,九千斤之力——五周天圆满。剑胚在瀑布的冲击下并不为之所动,落下的骨粉立马被冲走,蟒骨剑胚也就随着时间流逝一周周变细,当真是流水功夫。
凡人多用磨石,和剑气效果差不多,但用剑气而磨,剑自然而然会有你的气息,简而言之就是更顺手
太阳早已落于西,
皓月当空,狼嚎猿吠,长风万里而去,
蟒骨剑胚,已经有了模样,谢安剑气化剑,
蟒骨七寸处一条骨缝赫然于此,定是那蛟鹰留下的伤痕,
剑气自这一缝而挑,势如破竹,
蟒首也有一个剑尖大小的骨洞,
噗,像金玉向撞,一层蛇骨脱落,剑气一震。
谢安,接引一缕月华而入剑胚,洗刷剑身,自一端若一泉而分百流,又于一端归于一点,
一缕血色,掠出,随之而出的是如小溪流般的血水,
尽融于一滴,一滴真血,
汇入剑胚,“叮咚”金碎玉断般,“哗”破空之声,
“好了”
剑身三尺,不偏不倚,不厚不薄,平平常常,中正平和。
谢安的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真的有点开心呀,
第一把自己亲手制成的剑,
不突出,也不差,很好很好,谢安心中的剑,一切内敛,
谢安温润如玉,剑亦之,
剑,中正平和,谢安亦之,
很好呀,就这样呀,剑气入剑,没有半分不适,就像已经用了几十年一般,
谢安望着月光下这柄泛者寒光的剑,嘴唇轻启“玉渊”。
不是随口取的,
谢安在想他第一把剑的名字时,正好读到“玉之美,有五德”
温润光泽,表里如一,和悦清扬,宁折不弯,洁白正直,
很好,
那时,秋雨还在下,小琉璃还在睡在书阁的地板上,香炉冉冉,檀香仿佛还在昨日。
想到这里,谢安有些红了眼圈,
“大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
一句古话从心中而出,现在想起,是何等的豪气,可称之,豪气干云,荡胸不散。
当然,一切一切的情绪都和之前的所有一样,
清心,暂时的掩盖,暂时的遗忘,把负担制成枷锁套在心上,累,当然累,每一次的掩盖都像是往一个袋子里装石头,当下一次情绪来时,所有的石头都会散在地上,袋子也有大小,
但别无他法,在谢安的眼圈慢慢恢复平常时,月至半空,
幽兰盛开,谢安看着药池里的兰花缓慢的盛开,山中的清风,让她缓缓婀娜。
“道是深林种,还怜出谷香。不因风力紧,何以度潇湘”
只是下一刻,谢安“我...”,脚下险些不稳,气血上涌,
幽雨兰的兰花招引来了月华,不是一缕或者两缕,
而是宛若长河,银白色的长河,炫丽呀,仿佛天上人间搭上了一座桥,
但是,大荒的野兽,也不都是瞎子,
月华对任何生灵都有诱惑力,像小河一般的月华,足以惊动大荒里的生物,到时候这里就是风暴的中心,怪不得那荒蟒跑入此地,看来另有隐情。如果谢安等着这幽雨兰盛开就立马炼化,想必是被兽潮撕碎成渣滓,
“被一条蛇阴了”,谢安气的有点想笑,但理智告诉谢安该做的事
谢安此时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大荒已被惊动,兽潮引来的再多又能多到那儿去呢?多一两头绵羊,
所以谢安,天生脉全开,如河般月华,开始被鲸吞一般,这也是一场造化呀
平时一缕月华,就有清气凝神之用,如河月华那真的是脱胎换骨都不为过。
河流入海般,如雷贯耳,谢安散开灵气,全力控制,
“砰砰砰”,大量的月华,汇入天生脉气爆的声音,耀眼的月华光芒,
大荒的夜晚,月华的耀眼,烦躁的声音,
彻彻底底惊动了,大荒的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