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花间一梦当下给他一个反肘,打在他腰间,见他揉着小腹,不停地吸着气才消了几分怒火。想起前院吸引别人注意力的竹蘭青,花间一梦暗道不好,拉着楚又名道:“你可知前院如何了”
楚又名恍然大悟,道:“前院闯了人,长孙和司徒去帮忙了”
“那人是竹姑娘”
“竹姑娘”,楚又名连忙道:“你快去,让他们别打了,我还得留在救陆姑娘”
花间看着里面的人,点点头,想要走,却被楚又名塞了一块令牌道:“带着这个,不会被当做乱党抓了”
花间点点头,拿着令牌向前院跑去。楚又名立刻收敛笑意,走入房内,行到陆遗恨榻前,坐下来,给她把了把脉,看着身边女子紧张的模样,放下陆遗恨的手腕道:“这副身体只怕成不了三日”
“楚公子,求求你,一定要救她”
那女子低声恳求道。
楚又名无奈的看着女子,她本是这西缺城城主白九歌,为南荒的白虎一族族长,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都比他高上几倍,但是如今却为了一个将死的人类恳求他。他并非猜不到白九歌对陆遗恨的感情,但是就为了这样的感情要逆天而行,真的可能吗。
白九歌忽感觉怀中人的挣扎,她连忙看向陆遗恨,却见她无声道:“让我和楚公子说一句好吗?”
白九歌眉头紧蹙,道:“不可以,我不会让你死的”,说完看向楚又名道:“你一定有法子救她”
楚又名眉头紧蹙,看向陆遗恨。早在第一次见面,这个女子就告诉他,不要救我,她不该在拖累白九歌了。
生与死本是人类最为恐惧的事,所以才尽尽全力去修仙,就是为了能够永生的,但是明明能够活下的机会,她却选择求死。救活一个想活着的人容易,但是想要救活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只怕任何人都做不到。
“城主”,楚又名看着她道:“陆姑娘已经油尽灯枯,就算是炼制再多的仙丹灵药也救不了她”
“不可能”白九歌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见她突然吐出一口血,立刻小心翼翼将她放在榻上给她下了一个昏睡决,看着楚又名久久才道:“楚公子,你没有法子,我倒有一个”
楚又名不明白她的意思,却见她轻轻拂过陆遗恨苍白却柔和的面庞,然后为她盖好被子,起身走出内室,看着院内倾斜的月光。
楚又名看了陆遗恨一眼,挑帘出去,就见白九歌回过头看着他道:“巫族有一秘术,能够能使死人复生,就算是她魂魄尽散,也能凭借着那秘术重聚她的神魂,然后借器复生”
“遗恨的未死,魂魄未散,若是用了那个法子,定然百分百保证她能够活着”
楚又名不可思议的看着陆遗恨,只觉她疯了,要知道这世界无论人妖死后灵魂定然慢慢溃散,直到消失在天地之间。从来没见过有复生之法。虽然竹姑娘能够凭借二魂五魄而生,那也是因为她是天生的至阴至阳之体,而且又有东方使用禁术为她重聚魂魄,但是就算如此,她的魂体也极为脆弱,若不好好保护,一旦魂体溃散,那么将会面对魂飞烟灭的结果。
“城主”,楚又名上前一步,却见她突然回头,面上的泪水悄然滑落。她看着楚又名道:“四日后,我一定要和她完婚,谁都不能阻止我”,说完大步错过楚又名向内室走去。
白九歌小心翼翼抱起榻上的女子,轻轻亲吻她的额头,微微一笑道:“遗恨,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楚又名看着白九歌将陆遗恨抱出,向外面走去。
他跟上去,却听白九歌道:“我不在的时候,麻烦楚公子帮忙照看城主府”
楚又名点点头,无奈止住步子。
白九歌就这样走了,楚又名捏了捏腰间的环形玉坠,叹了一口气。
久别重逢,花间一梦等人十分开心,并令花间一梦去通知客栈的东方仓仓和三十六。楚又名让管家为几人安排了住处。便让几人去休息。
夜里,楚又名坐在房顶上发呆,就见一个人突然飞上来,坐在他旁边,看着远处的风景道:“你似乎并不是很高兴”
“不是因为你们,见到你们平安我很开心,但是”,楚又名欲言又止,但回过头看着花间一梦轻柔的笑,突然笑道:“世人多纷扰,看不清摸不透”
“喂,你想说什么呀”,花间一梦看着突然莫名笑了的楚又名拍了拍他的肩道:“左右睡不着,不如给我说说那女人是谁?”
楚又名看着远处道:“她是这西缺城城主,白九歌”。
想起与那女子初遇时,他与司徒玖以及长孙逃得极为狼狈,几近力竭,而那群人还穷追不舍,那架势根本不是因为破坏了了一个水雀那么简单。幸而在他们被包围的时候,这个女子骤然出现,将那群追兵尽数斩杀,将他们带回了西缺城,并好吃好喝的款待着,直到那一日,司徒玖无意间将云来宗三字说出。
白九歌便在当夜带着他到了一处别院内。院子极为素雅,四处摆放着书。在那榻上,一个女子静静的捧书读着。
白九歌告诉他,那个人是她的妻子,当听到这句话,楚又名震惊了一下,他不曾想到白九歌竟然如此坦白。待好好消化她二人的关系后,白九歌告诉他,陆遗恨身染重病,她用尽一切法子都没法子救她,听说他是云来宗,便想让他试一试,是否能够救下陆遗恨。
他答应了,当时白九歌充满希望的脸上带着一丝幸福,或许她自个都不曾发现。于是第二日,他便被白九歌带到那个女子面前。那女子放下手中的书将白九歌支开,为他斟了一杯菊花茶,看着他道:“这世上想要求生的人很多,求死的人又有几个。不要救我,我早就不该在拖累九歌了,是时候该放手”
楚又名定定看了她许久,才见这女子浅笑如菊。自那一日,他每日过去,她便这般强撑着,直到再也撑不下去。他并未对她做出任何治疗,任由她油尽灯枯。他分不清自己究竟做得对不对,看着白九歌那般癫狂的模样,他恍若明白又恍若不清。
花间一梦见他恍惚的模样,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突然醒过神的模样,轻叹道:“我本不是多愁善感的人,都被你带坏了”
楚又名夺过他手中的酒看着他道:“这种事,你呀还是莫要插手了”
花间一梦连忙点头,然后去抢自己的好酒,这可是从桃山带下来,平日都是小嘬一口,过过酒瘾罢了,但是这家伙竟然一上来就一阵牛饮,他的酒呀。
楚又名见花间一梦夺了酒不由露出一笑,直接躺在屋顶上,看着远处的月光,嘴角勾起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