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梦于天地,脱颖于众生,又岂可止步于前…
明确心中所想,才不会被眼前的困难吓倒。朦朦胧胧是走不出梦境的,是无法在现实中站住脚步的,李山已经被老疯子带走,如果有缘,再见到希望自己不要被他落于身后。那个憨厚却又十分执拗的样子,让孟辰在父母去世后低落的情绪中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被朋友帮助。
很踏实的感觉,也许将来再见到彼此,他们都已不在如从前。孟辰有感觉他们会再相见。
他心里也知道,这青山门并非他的终点,而是他的基石,走向更高出的基石…
孟辰看看自己一身挖洞时弄的乌漆墨黑的脏衣服“还好从那官差身上顺了个钱袋,这衣服确实是要换一换了。”
“呼噜呼噜…”摸着正在跟自己闹情绪的肚子,最后还是决定先去找个地方吃一顿,毕竟再远大的梦想也需要先吃饱饭…
一面白布挂在一根竹竿上,微风轻抚,白布上一个黑色的“面”字招揽着来往有些饥饿的客人争相坐下...
一身麻布衣,一块白色围裙,一个看上去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忙着擀面,煮面,时而放下手头的面条将那些刚出锅的面端上客人的餐桌...
忙忙碌碌嘴里还不忘叫卖着自己的面条“吃面咯!吃面咯!新鲜擀,新鲜下!”
孟辰捡了一张空桌坐下,“老板,一碗素面...”
“好嘞...请好吧您呐...”响亮的一声吆喝,老板就继续忙活手中面条了。
没一会儿,“客官,你的面。慢用”
“多谢...”顺手将一锭银两给了老板。本来就不是他的钱,他也就没有多想,可是谁吃面需要用一锭银子的。
接过银两,老板先是一怔,“这...客观,你是没铜子儿吗,没事儿,下次,下次给也一样。”说完就要将孟辰刚刚递给他的那锭银子推还给孟辰。
孟辰本以为老板会欣然接受,这倒有点出乎意料了,也不矫情,点头道“好,下次再给你吧”
老板看孟辰收起了银两倒是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双手习惯性的在围裙上擦拭了一下“哎。好嘞。您慢用,您慢用。”
言罢,端起面条就自顾自的吃起来了。
迎面三十米外,三个身着墨绿色衣服腰间配剑的年轻人骑着三匹骏马并排招摇过市,让本就并不宽的街道变得更加拥挤。
行人纷纷侧目,几人低声议论,怎么能在这里骑马呢,还三马同行。马上的人似乎并不在意,依旧悠然自得,自顾自说笑。
一老汉挑着两箩筐地瓜,黝黑发亮的扁担,裤脚卷起,头发被一根木筷盘起来,脸上写满了沧桑的痕迹,走一步扁担就上下摆一下,看起来是有些沉重的,想来是要找个地方去卖呢。
骑马的三人中一人向二人使了一眼色,点了一下低头走来的老汉,“哝。”
二人会心一笑。当马经过老汉身旁用力一拉马绳,“嘶~嘶”一声马鸣,前蹄搞搞抬起,老汉显然是受到了惊吓,身子一直忙向后退去,肩膀上的担子受惯力将老汉向后一拉,一个琅跄,屁股重重摔在了地上。
三人见状放声大笑,“老东西,走路都不看路的吗?啊?哈哈哈哈哈”
“你知道惊着了我这批良驹你赔得起吗?”
懒汉摔在地上不敢作答。一脸吃痛的模样,边揉着屁股边吃力地爬起来自顾收拾着掉落一地的地瓜,只当是出门遇见了鬼,想着收拾好了赶紧去前边集市把这地瓜卖了回家。别再惹出是非就好。
三人见老汉也不还口,也是没趣。
一人道“走吧,师傅还在等我们呢。”
“恩,咱们走吧哈哈哈”
孟辰见状双眉紧缩,目光渐冷,死死盯着三人。侧过头问老板“店家,这三个是什么人?怎么能在闹事如此横行,难道就没有人管管吗?”
老板双手又是习惯性的在围裙上擦拭了一下,一脸无奈的摇摇头“没用的,你看见他们身上穿的墨绿色衣服了吗?那是青山门的人,青山门碧山门是我们如意县中最大的两个门派,门主都有些法术,门中弟子又多,还有就是北边那黑水寨,对于这三方势力啊衙门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别做的太过分衙门一般都不太管。”
孟辰侧目沉吟“多谢了。”
看来这县城也并非就是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朱县令说了算啊,这三方势力怕是互相有所忌惮,最厉害的应该是朝廷直属的衙门了,县令有御剑而飞如此手段却还是有这三颗毒瘤存在,看来这两门一寨确实有些实力。
实力二字自然不是单单个人而言,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人再厉害也架不住人多势众。这些年两门怕是收了不少门徒,弟子又都习了些功法,比起衙门那些吃饱了就知道睡的官差自然是厉害许多。黑水寨都是些土匪强流,要么就是无家可归的囚犯,都是些见过真血,杀过人的亡命之徒,人虽没有两门多但也绝不可小觑。
这两门已有几十年的历史,传言几十年前一个叫封碧青的中年人来到了如意县,一个人就杀死了当时盛极一时的一个帮派,越战街头,百十号人一夜间全死。都是被一剑封喉,尸体更是趟了一地,那些躲在房子里偷偷看的街坊都死了不少,血洗了整条街,大雨下了三天三夜也没有将血红洗退。
只说是一柄飞剑,幻化万千,如同骤雨般从天而降,又像是通了灵性,剑光流转,瞬间穿过了他们的喉咙,只在短短一瞬间百人都死了。后来封碧青自己成立了一个门派,还收了两个孤儿当入室弟子。十几年后封碧青神秘死去。两个收养的孤儿刚满二十岁,血气方刚,习得一身武艺,也学会了不少法术,谁都想当这门主,可谁都不服。他们提出谁先找到那男子生前随谁携带的秘籍谁就当这门主,奇怪的是那秘籍自封碧青死后就一直不翼而飞了,他们都怀疑是对方有意独吞,既不想跟对方分享秘籍,也想当这门主,于是闹翻了,一门化作了二门,一门就叫做碧山门,一门就叫做青山门。
那一寨名叫黑水寨,寨前一条山涧绕寨而流,虽说是强盗,都是些亡命之徒,但其中也不缺乏一些身手不凡之辈,有些人天生好自由,不受管束,做了这落草寇自然是他们中意的选择。其中有三个人被众强盗奉为当家。老大原本是一个逃犯,由于有些手段,来到此地打家劫舍招人入幕几年间也聚集了不少人,二当家并不十分清楚,三当家是一个商人,被官府逼迫才带着所有身家落草倭寇的。
三方势力自然互不干涉,官府也是日常的例行公事,互不侵犯,都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他们都很清楚只要自己的势力稍有冲击,另外的就会联合起来吞并自己。官府一直都是墙头草,谁都不会帮助的样子,但是一旦哪个门或者寨岌岌可危,官府自然是愿意不劳而获的。
如意县内,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灰头土脸,走进一家成衣店。
“客观...您,你是来买衣服的?”老板一脸热情的跑过来,仔细一打量,说出了这样一句。
“恩。”孟辰当然知道老板是什么意思。肯定是看他穿着陈旧,灰头土脸,只当他是走错了门,或者是乞丐了吧。
也不多解释,从腰间的黑色钱袋里拿出了一锭银子递给老板。要不怎么说钱财通鬼神呢。老板看到一锭银子原本有些苦闷的脸上瞬间像是冰雪遇上了春阳,笑出了桃花一样。
“哎哟,您看您,来来来,里边儿请。”一个手势将孟辰往里迎。
没一会儿,孟辰从成衣店里走出来,身上已经是焕然一新,一身的新衣服,新鞋子,虽不说有多雍容富贵,但是怎么看也不是刚才走进去的那个山小子了。
连续三日,孟辰一直游走于如意县,初来乍到,自然知道要多了解一下此地。每天早晨依旧是到面摊上去吃面,吃过以后就四处逛逛,有时就出茶馆,人多的地方总有消息,这是他不多久就得出的结论。
在茶馆内,三五一桌,喝茶侃天。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中年人或老年人,每天几乎就是老几位,这两日新来了一张脸孔他们也并没有多在意。
三日都是如此,孟辰也基本对如意县有了大致了解。
如意县本来的县令叫徐天,上任以来一直碌碌无为,可以说不作为让老百姓对这个老县令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新来的县令叫朱富贵,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儿,听说衙门里小小的换了一下血。县令把原来的那个衙役头领给撤职了,说是好像县令看到了他没穿衣服跑去县衙的关系,有碍市容,以为他是疯了,加上他又是前任县令的小舅子,自然是更加不喜欢就让他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了,对于这件事孟辰当然是在心中乐开了花,因为这就是他的杰作。大半夜被人定住了,把他一个人扔在树林里,估计那个小舅子也被吓得够呛。
县衙,如众所周知,最高权力的人自然是朝廷钦封的县令大老爷,在这个修真练气的世界,凡人是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的。试问哪个带兵打仗的是个文人,哪个位高权重的没有点关系。话说回来,县令一职,一直都是朝廷钦封,但是县令不代表就要上公堂,审案件,县令一直在幕后,前头琐碎杂事都是由管事师爷来处理。一些凡人的碎事,自然不必要劳烦县令亲自把关,对于一个修道者而言,境界自然是极其重要,也是升官发财的捷径,县令不管俗世自顾自修炼,这几乎成了不成文的规定了,处处如此。责任越大能力就需要越大,反之亦是如此,能力越大责任才会越大。试问,如果修为滔天,法力盖世朝廷又怎么会只给你一个县令当当呢。自然是有更重要的是更重要的人让你坐镇管理。
时如流水,循环往复。三日转瞬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