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远洋渔船漂了十几天,已经出了南海海域,罗强也适应了这种摇摇晃晃的感觉,好在一路上没有什么大风大浪,还算顺利。
船长是个眉毛很淡的中年男人,个子高高的却很瘦,始终板着个脸,对手下工人颐指气使的,不是个善茬。
行远带上船的食物吃完了,他们只是暂时的乘客,船长不会分给他们吃的。
“喂!我们也帮你们打鱼了,给点吃的能死啊?”罗强不情愿地说。船长摇摇头,普通话不是很好:“你们只付给我坐船的钱,没有你们我们也可以打鱼的,是不是?总之没有钱你们就自己想办法搞吃的。”
“那我们用你的渔网捞鱼行不行?”罗强瞪着眼,在弘升呆久了,他早就忘了低三下四地求人,说话很冲。但是他们身上真的一分钱也没了。
“不可以不可以。”船长伸出一根手指头左右摇晃着,“用我的网也要钱的,而且,你们用坏了怎么办?修理也是要钱的。”
“你他妈……”罗强就要发飙了,重辉赶紧拦住他,船长是一艘船上的老大,他们人多,得罪了他们就算不被扔到海里,日子也会不好过。况且他们也明白这是在偷渡,就算出了事也不敢张扬的。重辉把手表摘下来,扔给长着一双老鼠眼的船长:“但愿你识货,这块表够我们吃几顿饭了吧。”
海浪有点大了。
船长斜着眼睛反复看了看手里的表,掂了掂,然后让人丢给他们一桶鱼。
“喂!让我们自己做啊?”罗强在这海上呆得够够的了,发疯一样吼叫起来。船长把手表装进兜里,颠着一只脚:“你还想怎么样?”
甲板上的水手们都看了过来,一个女人从船舱里端了一盆已经做好的鱼出来,白了船长一眼:“在海上漂了这么久,人家也帮咱不少忙,把饭分给他们吃又怎么样了?人家给你这块表值不少钱的,这么不知好歹,早晚有一天龙王爷把你掀海里。”女人是船长的老婆,三十多岁,常年在海上风吹日晒,皮肤不是特别好,但是经常劳动,身材倒很匀称,五官也长得十分精致。
她把鱼汤端到重辉他们的船舱里,又给他们拿了些别的吃的,船长无奈,骂骂咧咧地去了后甲板。
“那个狗*日*的船长,我他妈想起来就想扇他脸!”罗强擦着脸上的汗,性子急起来已经和六子有点像了。
“这是人家的地盘。”重辉说,“别发牢骚了,你不吃我和行远给你吃光了。”
“吃吃吃,哪能不吃呢?气死也不能饿死啊。”他赶紧拿起筷子,能吃的本性还是不变的。
到了傍晚,海上的落日还是很壮观的。
重辉看着天边,正陶醉在这陆地上难得一见的景色中,却看到几艘小船朝这边开了过来。小船的速度很快,船上载满了人,不像是渔船。水手们站在船舷,用手掌遮住夕阳的光,仔细地看了看,一个个大惊失色,他们看到小船上的人长得凶神恶煞,手里都提着枪。
“海盗!”行远趴过来,皱起了眉头。
“哪里有海盗啊,哪个王八蛋胡说八道?老子这条线走了十几遍了没有见过海盗,哪里有……”船长从船舱里跑出来,话没说完,小船四面八方围靠了过来,船上的人朝天上开了几枪。船长吓的直接瘫倒在甲板上:“停……停船,熄火啊!不要命了,赶紧停咯,妈个逼的,怎么这么倒霉?停啊。”
行远拉着重辉和罗强靠到一边,海盗的一艘船跟渔船平行停住,把一块大木板子架在两艘船之间,十几个扛着枪的人迅速上来,他们嘴里乌里哇啦地说着不知道哪国语言,把船舱的人全部赶到甲板上,所有人抱头蹲下,重辉他们也学着其他人,蹲在一边,离开祖国怀抱,倒真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砰砰砰砰!”
他们毫不吝惜子弹,好像很喜欢看到这些人被枪声吓到的样子。
为首的那个穿了个黑色的皮马甲,浑身腱子肉,胳膊粗壮地像那个船长的小腿一样,马甲敞开着,腹肌的轮廓明显。他嚷嚷了几句,船长就被水手们推了出来。皮马甲用枪顶着他的脑袋。看样子这些水手们经常到这一带打鱼,所以懂得些海盗的语言。
“他让他交钱给他,如果给的钱不够多,他就要杀人。”行远翻译着皮马甲说的话。
“你能听得懂?”重辉很惊讶。行远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很好学的,有时间教你。”
“我的娘啊!咱还有命回去吗?我他妈打死也想不到我这辈子会碰见海盗啊。”罗强都快哭了。
海盗们把其他水手交的钱一一敛了,但看样子不太满意这个钱数。皮马甲把给重辉他们送饭的那个女人扯了出来,重辉的拳头握了起来。女人身材确实不错,皮马甲表现出一副很饥渴的样子,其他海盗也都笑的很猥琐。被丢在边上的船长战战兢兢地把重辉给他的手表藏了起来。
“他说,如果没有钱,这个女人也可以当十万块,如果再不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他就要上了这个女人。”行远继续翻译着,“这些海盗也不知道咋回事,有能耐抢邮轮去,怎么会看上这艘破船?”
“妈的,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东西!”罗强骂着那个船长,“我看到那狗*日*的把表塞裤裆里藏起来了。”
皮马甲当着所有人的面扯掉了女人的上衣,位于热带海域,女人只穿了一件体恤,里面没有穿内衣,这么一扯,春光全部泄掉。女人惊慌不已,双手抱在胸前,眼泪掉了下来。海盗们狂妄地笑着,水手们恨恨的,但是有几个也忍不住往女人的身子上瞟几眼。船长蹲在水手们中间,抱着头,自己老婆衣服被人扯了却好像事不关己。
“孬种!”皮马甲还要去扯女人下身的衣服的时候,行远和罗强没有拦住,重辉骂了船长一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脚踹到皮马甲肚子上,皮马甲端起枪,重辉握住他的枪管推到一边,拾起一个铁钩子挂住皮马甲的脖子,钩子略微扎进了他的皮肉,只要用力就可以把他的脖子豁开。其他海盗也只是拿枪对着重辉,却不敢开枪。
皮马甲喘着粗气,仰着脖子不敢动一下。
太阳迟迟不落下去,海面变得很不平静,船身摇晃着。重辉的目光像锥子一样,皮马甲也瞪着重辉,他的眉骨很高,属于典型的南亚人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