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来了!”张黄河带着几个人从车里扛来了几个箱子,里面是他用作危急时刻最后杀手锏的枪支,背后留一手是他一贯的作风。
枪响了,警方先开的枪。
枪战一旦开始,警察们在武器数量和质量,专业程度上都具备压倒性优势,更兼有重型直升机支援,没多久,弘升的人一半死在了江滩上。尸体横七竖八,血液染红了半江水。
“跑!赶紧跑!跑一个是一个!”崇千里大喊着,手里的枪空膛挂机了,双方的子弹高速摩擦着空气,好像温度都要升高了,所有人开始分散逃跑,警方的火力无法集中。
直升机的机枪管在喷火,子弹像雨滴一样密集。
崇千里没子弹了,左肩被击中,倒在了地上。
“爸!”重辉歇斯底里地大喊,张黄河、刀疤子、乔威等人全都意外地转过头来,因为他们知道崇千里认重辉做儿子是在他杀死四哥时崇千里为了保他才这么做的,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重辉真的亲口叫他爸。
“火力掩护!”何志勇的人建立了一道防线,重辉把崇千里拽到一边,找好掩体,躲开攻击。崇千里靠在石头上笑起来了:“你知道了?”重辉从怀里掏出一张亲子鉴定,这张鉴定书已经在他身上装了好久了。“你每次打完高尔夫球后就会把帽子交给我,我早就怀疑你是我爸了,所以我就收集了你的头发,做了亲子鉴定。你不姓崇,你姓重,你叫千里,而‘重’正好就是‘千里’两字组成的。”重辉捂着他肩膀上的伤口,扯下衬衣的袖子,对他进行简单包扎。
“哈哈哈哈……好小子!”崇千里说,“我是混黑*道的,脑袋整天别在裤腰带上,所以不敢把你带到身边,我年轻时没有出息,你姥爷瞧不起我,后来有点钱了,你姥爷却不用我的钱也不让我见你,他说我的钱来路不正。还记得我给你讲的为了救我替我扛了一刀的女人吗?那个女人就是你妈!”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给你枪,我们杀出去,以后再跟我讲!”重辉给他包扎好,抹了一把眼泪,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自己会掉眼泪。
“阿辉!”崇千里扯住他,“听我说完。你妈遇到我时还是个小*姐,她长的很好看,却看上了我,啥都不图跟了我半年,后来就怀上你了,你妈顶着风言风语回家把你生下来了,后来我又遇到了麻烦,她就把你丢下来找我,替我扛了一刀就那样死了。”他说着说着,泪水流了出来:“现在不说完,我怕以后没机会了,我不怕死,死了正好可以见到你妈。只是当爹娘的,没办法照顾你了,儿子,我们对不起你。”
重辉看了一眼外面的战况,弘升的人都是有血性的,他们知道被抓住只有死路一条,拼死抵抗还有一线生机,所以他们在玩命打。而警察们也是怕死的,虽然装备精良,但是面对这么一群死士、亡命徒,短时间内奈何不了他们。
崇千里继续说:“其实从你来都江后我就掌握了你的行踪,只是我愧对你,一直不敢认你啊。孩子,不要怕,警察人多又怎么样,警察是猫,我们是老鼠,天底下有抓光的老鼠吗?我在这个度假村有个潜水艇,那是我请人造的,就在江里放着,以前手底下弟兄犯了事,我就把他放到江里躲风头,那可是个宝贝。只是能载的人不多,我让行远带你走,你们离开这儿后就去东南亚,不要再回来了。我在那里有好多讲义气的朋友。”
“你他妈说什么呢?赶紧起来杀出去,要走一起走!”他把枪递给崇千里,然后转身,崇千里一把按住他,用枪把儿磕在他脑壳子上,然后大叫:“行远!”行远闪过来,他光头,穿着长衫,撸起袖子,提着枪,长衫上沾满了血,打扮夸张,倒像一个魔僧。
“带我儿子走!”崇千里大喊着。
“你们干嘛?”罗强看到重辉被打晕,赶紧走过来问。
“我们下辈子再做父子,下辈子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崇千里拍了拍重辉的脸,推开罗强,“你们带他走!赶紧走!”
罗强背起重辉,行远开路。
崇千里咬着牙,握着枪冲了出去。
“接着!”张黄河把一把AK-47丢给他,俩人靠在一起,枪管喷出火舌,疯狂扫射把青春的激情重新灌注到他们体内。崇千里笑着:“咱老哥俩活了大半辈子了,掩护着他们小辈儿的跑,也不白活这一场!”
“不愧是当大哥的,老哥!我张黄河就把命撂这儿了!”他说着,手指没离开扳机,后坐力使他的身体晃动,“不过老哥,我得说你几句!”
“噗!”一颗流弹打进了他的胳膊,他咬着牙,一只手端起枪,丝毫不在乎:“你说阿辉是你亲儿子你咋不早告诉我呢?他还一个劲的‘黄河哥黄河哥’的叫我,叫的我不是比你矮一辈了吗?”
“哈哈哈哈……”崇千里笑着,“你个老东西还在乎这个!”
江滩上弘升的人被打散了,几个顽命抵抗的人数崇千里和张黄河的火力猛,子弹打光了,他们也无意逃跑,拾起地上的家伙接着干,打得沙堆外面的警察不敢露头。
一架直升机把他们锁定成目标,俯冲过来,机载机枪的弹壳快速从枪身脱落,弹头穿过两个人的身体,崇千里和张黄河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被打烂的感觉,再也没有力气抬起胳膊,血水染红了脚下的黄沙,两个老家伙倒下了,手里依旧握着枪,依旧背靠着背。
行远带着重辉和罗强走小路,穿过一片竹林,绕到了警察的后面,行远带他们来到了一个码头,这个码头所在的江段水很深,一艘小型自制潜艇浮上水面,这艘潜艇是崇千里自费打造的,操作简便,他喜欢玩这个,平常就停靠在这个度假村,没想到这个怪异的兴趣爱好关键时刻成了救命的工具。
行远带他们上艇,操作潜艇迅速下沉,不理会罗强一个劲儿的“这么高级”的感叹。
潜艇躲在水下,自然躲开了警察的耳目。潜艇里面燃料和食物充足,他们到了都江的入海口,才浮上水面,为了逃命很不心疼地把这艘花重金打造的大鱼丢在了那里。行远江湖经验丰富,搞到了三张船票,带着重辉和罗强开启了东南亚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