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射灯晃来晃去,重辉看着达子断掉的小指,心里一股怒火升腾。小胖把空酒杯放下,重辉趁着射灯照到鲍雷的时候,抓起来扔了过去。鲍雷猝不及防,空酒杯“啪啦”撞碎在脑门上,他捂着头歇斯底里地骂着:“卧槽他*妈的!找死啊!”
鲍雷身边的几个人掂起酒瓶子就冲了过来。小胖抓着达子胳膊的手哆嗦的幅度增大了。重辉跳出去,一个人挥起酒瓶子,重辉抡起胳膊硬扛,抢过那人手里握着的酒瓶碎渣子,直接扎在了那人脖子,一脚就给蹬到地上。重辉躲开另一个人的拳头,盘在他腰上,抱住他的头用力一扭,听到脖子“咔嚓”一声直挺挺地晕到地上。一个高个子还算有些拳脚,重辉却懒的跟他纠缠,抄起一个铁凳子抡到他头上,那人“扑通”倒下,只有脑袋流血的份儿。
“他妈*的!”鲍雷掀翻了桌子,酒水撒了重辉一身,重辉一脚把桌子踢了个洞,桌子刚刚落下,鲍雷就跳了过来,一拳打到重辉脸上,重辉转身一个背拳,直接打得他吐水,脑袋嗡嗡响。重辉掐住他的手按在桌上,掏出匕首就扎下去。
“啊!”鲍雷吓出了冷汗,刀子只扎进了指缝,没有伤到他。一边的达子和小胖都看呆了,就连达子也颤抖起来,这是激动的。
“谁他娘的敢在老子这儿闹事儿?”酒吧里看场子的内保冲了过来,手里的电棒“啪啪”地闪着电光。
一个长着三角眼的男人冲进来,一脚踢掉保安的电棒,笑着:“打架怎么不叫上我?”随后看向内保们:“弘升,金鹰堂,乔威!”
由于距离太远,就算是这里的人听过弘升的威名也不敢相信他真的是弘升的人。所以乔威的自报家门对他们这些人没有威胁,就算他们相信,但是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乔威动作迅猛,像一条毒蛇一样快速穿梭在几个内保之间,双手里的匕首瞬间在每个人胸膛上捅了两刀,最后两刀扎在了他们的头儿身上。所有人都为之一震,这招数简直就是要人命的。
内保们呆呆地,反应过来后全都抚摸着胸膛,却都毫发无损。乔威笑起来,把手里的弹簧刀子扔在地上:“这是我在小摊上买的弹簧玩具,你们差点见阎王知道吗?今天晚上我们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不关你们的事,如果还不知好歹,我可就动真刀子了,什么后果,你们清楚!”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两把匕首,插在桌子上,又说:“放心,我们都识抬举,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酒吧里的内保退了,这让鲍雷的心七上八下的。乔威坐在一边的桌子上,好像一个局外人:“辉哥,你办你的事,我只是看看热闹。”
重辉摆手叫来达子和小胖,给鲍雷倒了一杯酒:“你也别管我是谁,这两个人是我的兄弟,我别的什么要求都没有,就是想让你的人以后别再欺负他们,不过分吧。”
鲍雷的眼神很犀利,他看着小胖和达子:“原来找了大哥给你们找场子啊,哼哼,这儿是我的地盘。”他看着重辉:“兄弟你在哪里混?随随便便就闯过来不合规矩吧,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啊。”重辉丢给他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五万块钱,拿了钱就不要再欺负我这俩兄弟了,他俩在社会上遇到什么难处了,还请你帮衬一点——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你以为,我缺这五万块钱吗?”鲍雷不屑地说。
重辉把酒杯放下,一手握着刀,一手又掐住了鲍雷的手腕,鲍雷立马怂了,布满汗珠的脑门锃明瓦亮。
重辉说:“但是你欠我兄弟一根手指头,我给你这五万块钱只是意思意思,给你个台阶下,别不知好歹。”
“不让我兄弟好过的人就是不让我好过,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他死!我说了,他们俩遇到难处了,你帮衬一下,意思就是,如果他们俩以后有什么闪失,我会记到你头上,你看到时候,我敢不敢要你的命。”
重辉松开他,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知道自己这次遇到了狠角色。
突然,门口一阵骚乱,一群穿着制服的公安风风火火地进来,一个稚气未脱的小警员大声喊着:“警察!把灯打开!”他说完,跟上了一个中年干警,那人方方正正的国字脸,里外透着一股子威严。灯打开后,玩儿的人很多人脸上都露出慌张的表情,离门口近的还想偷偷溜走。这家酒吧不干净,有点背景,一般是不会有警察来检查的。但是那个中年干警是新调来的组长,铁面无私,他可不吃那一套。
重辉急忙把匕首扔到桌子底下。
警察们径直朝他们走来,年轻小警员还细皮嫩肉的,却表露出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魄,他大声说:“我们接到报警,说你们聚众斗殴,跟我们走一趟!”
“嘿嘿嘿嘿……”鲍雷站起来,舔着脸笑着,“警察同志,我们这不是在坐着喝酒吗?哪里斗殴啦?喝多了,场面是乱了点。”
中年干警查看了一下现场,指着被重辉打伤的几个人:“他们的伤是怎么回事?”中年干警走近一步,盯着重辉仔细打量,然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照片和重辉进行比对,大声说:“把这个人拷起来!”
乔威站在人群后面,急得跺脚却束手无策。
“凭什么?”重辉一脸淡定,“为什么抓我?”
“我怀疑你跟半年前隔壁大学的一起杀人案有关系,请你配合,协助调查。”中年干警瞪着重辉,他成竹在胸,难掩即将破获大案的激动。
重辉挣开警察们:“凭什么你怀疑我我就得跟你们走?我要是跟那个杀人案没关系呢?”
“如果我们没有证据指认你,会在24小时之内让你回家。半年前犯罪嫌疑人行凶时留下了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纹,你只需要和我们回去验证一下就可以了。”没有经验的小警员将破案关键细节脱口而出,重辉点点头,弯腰拾起地上的玻璃碎渣子,在右手三根手指上迅速划了几下,警察们立刻挟持住他,他的三个指尖已经血肉模糊了。
重辉桀骜地笑着:“我最烦你们身为公*务人员却自居高人一等,对公*民颐指气使的,我就不配合,你们能怎样?跟你们走就走,但是24小时内,我的指头长不好吧。”
中年干警的脸色很难看,但是重辉的做法更加印证了他的直觉:“把他带走,其余人也带到所里调查。”
审讯室里,重辉坐在铁椅子上,手指已经被包扎好。墙壁洁白,八个大字赫然醒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中年干警把玩着他的身份证:“崇辉?犯罪嫌疑人叫做重辉,你们俩长相一样,不一样的只是姓氏,天底下有长的这么像的两个人?”
年轻小警员拿着一沓子文件走近来,递给中年干警:“他的所有证件都是真的,只不过,他的父亲崇千里是都江市弘升集团的董事长,据说跟黑*社*会关系微妙。调查显示案发时他还在英国留学。”
中年干警把文件摔在桌子上,有着多年办案经验的他看着有些得意的重辉:“你以为我们会被这些假象所迷惑吗?”
“怎么调查是你们的事。”重辉看看墙上的钟表,“如果没有确切证据,还有十几个小时你们就得放我出去。”
“你认为,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吗?”中年干警恶狠狠地说,“小军儿!”年轻小警员立刻答到。
“他在酒吧跟人打架证据确凿吧,寻衅滋事,聚众斗殴,拘留他半个月,半个月后看他指纹长不长得出来,给我看好喽!”
中年干警这话一说,重辉心里响起一声闷雷,后脊梁杆子一阵阵寒意袭来,真应了那句老话——是非善恶终有报吗?
可是他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