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对于都江这座城市来说时间还早。
刀疤脸拍拍还在茫然中的重辉肩膀,带着其他弟兄回去喝酒。
重辉送雨子回家。路灯下,雨子稚嫩的脸庞上透着兴奋,这个小美人胚子的傻笑都那么迷人。
“你怎么惹的那些人?”重辉问。
雨子皱起鼻子,脸上的表情立刻发生变化:“我们学校的大姐,就是今天晚上那个红头发的****!仗着她认识几个男校的混混,整天在学校里耀武扬威的。平时惹不到我也就算了,可是昨天晚上她在宿舍抽烟,为了怕老师发现就跑到我们宿舍阳台去抽,搞得我们宿舍乌烟瘴气的,还乱弹烟灰,把我,把我……”雨子支吾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把你怎么了?噎到了你?快说啊!”
“把我内裤烧了个洞!”雨子俏颜薄怒,气得一跺脚。
重辉只是笑,也不好说什么。
“我就不乐意了,找她理论,那货根本就不讲理,还说我闷骚!我不就在阳台晾了个蕾丝的小**吗?怎么了?”雨子说着用手指把额前的刘海儿向后一拨,“我一个冰清玉洁的大姑娘怎么能容忍她这么骂我,我上去就给了她一嘴巴子!”
雨子眯起眼睛,边说边比划着。
“然后她就找跟她一起玩儿的那群婊*子群殴我,我也不是吃素的啊,我也是有姐妹儿的,然后就打起来了,她没占着便宜就说今天晚上放大周回家的时候让我在门口等着。女人之间的事情她竟然让男人来掺和,真不配当个娘们儿!”雨子甩了甩一头清爽的短发,抹了一下鼻尖,颇有大姐大的风范。
“辉哥哥,今天那个冲在最前边的脸上有道疤的是谁啊?打架还挺猛的,有点像欺负那群男校的。”
重辉说:“他是弘升金鹰堂的打手,刀疤子。”
“弘升?”雨子突然挡在了重辉前面,抱着重辉的脸亲了一口。
“干嘛啊你?大姑娘家注意点节操好不好?”虽然这一吻亲的重辉心里很舒服,但是他还是适应不了这姑娘的热烈,关键是这姑娘稚嫩的外表让男人提不起兽性。
雨子调皮地笑笑:“辉哥哥果然是有本事的人啊!连弘升的人都认识。你不知道,那个第一个被刀疤子打倒的长毛男生有个哥哥也是弘升的,我还怕你们惹了弘升的人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什么?”重辉蚕眉微蹙。
“他那个哥哥好像是毒龙堂的,叫什么豹哥!”
“阿豹!”重辉浓浓的眉毛直竖,这次皱得紧紧的,“真是冤家路窄啊。阿豹那个****性子那么烈,这事儿又没完了!”
夜色下,尽管雨子故意走得很慢,但还是到家了。她进了单元门后,快速上楼,然后打开窗户,看着楼下重辉逐渐远去的健壮的背影发呆。
第二天,是去小澳门顶楼金鹰堂正式拜堂口的日子。重辉还没想好怎么定位跟金鹰堂跟冰的关系,他没有去。
踏上小澳门门口的台阶,罗强的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真他娘的气派啊!哎呀我去!”
他看着大厅的礼仪小姐,恨不得把哈喇子流出来:“哎哟你看,比月月的屁股还要大,一准儿能生儿子。”
旁边的六子就差拿刀捅他了:“别这么丢人行不行?哈喇子流到地毯上你得赔的。”
“哦哦!”罗强擦了擦嘴角,“这么好看的地毯把我卖了也赔不起啊。”
“穿上西装也改变不了你那吊丝气质!”六子扯了扯罗强系错了的西装扣子说。
电梯开始向顶楼升去,罗强一个趔趄扶好六子:“唉呀妈呀我头晕。”然后六子就是一脸的嫌弃。
电梯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门打开后,走廊里站着的均是身材魁梧的汉子,每个人西装穿得笔挺,墨镜架在高高的鼻子上,皮鞋锃光瓦亮的。
顶楼的装修比下面还要豪华的多,却听不到罗强在下面那样此起彼伏的感叹了。他已经被这些彪形大汉的气场震住了,不敢多说一句话。
走进大厅,正对门口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幅金鹰展翅的壁画,壁画下面是一把紫檀木椅子。大厅里站满了人。
“都什么年代了,金鹰堂还整梁山好汉那一套!那木头椅子哪有沙发坐着舒服。”六子低声不屑地说。
“别乱说话!”站在前面的高俊峰回过头来,鼻钉在大灯下闪闪发亮。
等了好久,高俊峰站在墙边的窗前俯瞰着市中心,半盒烟都快抽完了,大门才再次被推开,一个一身白色衬衣,尖下巴的瘦弱男子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一米九的大汉。
所有人向两边退,中间闪出一条路来。那男子走到椅子前转过身来,两个彪形大汉站在椅子两边背着手。
“四哥!”所有人齐声喊道。
罗强在人群中都快看傻了:“真牛*逼啊。”
站在四哥身边的刀疤脸冲着高俊峰摆了摆手,几个人便走上前去。
刀疤脸看着高俊峰:“阿辉怎么没来?”
高俊峰不自在地看了一眼正前方的四哥,低声说:“他身体不舒服,一个劲儿的打喷嚏,怕传染给四哥就没来。”
刀疤脸点点头,对四哥笑嘻嘻的:“四哥,就是他们。”
四哥带着蓝宝石戒指的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颧骨突出地像个骷髅。他走下来:“你就是阿峰?”
高俊峰明显感觉到心率不齐了,急忙点点头。
四哥笑笑,笑起来的样子很难看,嘴巴周围的皮肤松弛,皱起来像沙皮狗一样:“不错!”他摸了摸高俊峰的鼻钉又说:“这个东西我不喜欢。回去摘了。”然后没再管高俊峰身后的其他人。
冰进来的悄无声息,黑色的皮裤把下半身的所有性感全部显露。其他男人都识相地低下了目光,不敢在那个浑身妖气的女人身上多停留一分。
“去哪里了?怎么来这么晚?”四哥低声问。
冰没有看他,冷冷地说:“卫生间。不信查监控。”随后走向窗边的红色吧椅,细高跟挂在脚蹬上,无聊地看着窗外。
四哥到哪里都会强迫冰跟着,他对冰的守护几近病态。
高俊峰等人不懂规矩,几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的目光自然被这样一个妖媚到没边儿的女人吸引过去。
四哥盯着已经出神的高俊峰等人,气氛很怪异。边上的刀疤脸赶紧咳嗽一声提醒,低声说:“妈的不懂规矩差点酿成悲剧,那是冰姐,一年前跟了四哥之后再也没跟别的男人说过话,别人看她一眼四哥就会不高兴,四哥对她看得可严了。前几个月冰姐逃跑走了一次,但是最终还是放不下她在被四哥看着的奶奶,就回来了,这次看得更严了。”
冰坐在吧椅上,她不管这个房间里的一切人和一切事,她只是机械地跟在四哥身边。她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一年前她还在上大学,偶然被四哥看上后就再也逃不脱金鹰堂的爪牙,尤其奶奶瘫痪之后,四哥直接派人“照顾”起来,冰就彻底放弃抵抗了,成了四哥的女人。
窗外,马路对面的饭店门口,一个模糊的人影让冰心里擦出个火星子。那个人影怎么那么像他?
饭店门口的重辉一直观察着小澳门的情况,今天雾气太重了。
一队熟悉的身影踏上小澳门的台阶,气势汹汹地撞开转门。打头的人一脸络腮胡子,走起路来还一跛一跛的,是阿豹。跟在阿豹后面的是一个鼻青脸肿的长发青年,就是昨晚被刀疤脸打了的男校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