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接上一回，属龙的喝酒的上海男人——长白山医院基建科长杨锦璋玩最新的“鼎足之势”：用足政策、动足脑筋、下足力气。这个“三足”，已经从一院之长宣玉壶的运用关于“情况明、方法对、决心大”的分析问题的三段论，进入解决问题的实质性阶段。不管三足四足，只要不是画蛇添足，越多越好。老话说的在理——办法总比困难多！
杨锦璋这篇“鼎足之势”锦绣文章的商量对象，就是第一次恳谈会的主旨发言人——长白山医院分房小组副组长。由医院工会推荐、本届职代会选举产生的分房小组副组长，是长白山医院总务处副处长牛缘水。一般正组长由医院主管行政的副院长担任。
杨锦璋清清嗓子，请出“工推公选”的长白山医院分房小组副组长牛缘水，闪亮登场。
牛缘水，男，1950年生，属虎，身高1.73米、体重89公斤。出生地：上海。籍贯：上海南汇芦潮港。徐汇区业余大学经济管理本科毕业。在小说中出场时任长白山医院总务处副处长、医院分房小组副组长。相貌酷似相声演员唐杰忠。
小说主人公哥俩好，如果说杨锦璋是激情澎湃、聪明过人的将才，那牛缘水可就是一个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帅才。杨锦璋的第二次恳谈会主旨发言，似乎是对牛缘水的第一次恳谈会主旨发言的承上启下。杨锦璋心里明白，要增强发言的针对性、操作性，特别是要增强发言的现实性和鼓动性，杨锦璋一定要找牛缘水商量。
长白山医院的老同事们，对于牛缘水的社会角色、牛缘水的家庭背景明明白白，也知道牛缘水的人生梦想。
上海，是一个由小渔村慢慢发展起来的城市。牛缘水的祖祖辈辈，就是在南汇芦潮港海边，世世代代打渔为生的渔民。
这里的画外音，可以点播非著名歌星郑功士正在排练《大海啊故乡》的歌声——“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海边出生，海里成长……”
牛缘水，这名字为什么带水，难道是海边长大的缘故？牛缘水告诉大家，为什么叫缘水？牛缘水出生的生辰八字一算，有老法师说是五行缺水。金木水火土，五行中缺水。自从盘古开天地，水就是生命之源啊，牛缘水父亲怎么忍心儿子今生缺水呢？！这名字要跟随人的一生呐，我家祖辈虽然住在海边，但是指不定以后儿子离开海边进城呢、这不更缺水啦？我理当在名字里给儿子加上水，让他的一生一世不会缺水，活得自自然然、滋滋润润。可怜天下父母心，五行缺水动脑筋。五行缺水，八字所定，名字加水，缘来如此。
牛缘水中学毕业年代，老三届“长子务农”成为不二的选择。只是在市农还是外农，政策出台，分别对待。没有区别就没有政策。市农就是上海市农场；外农就是外地农村插队或生产建设兵团务农。也有不少老三届自行安排、投亲插队。根据政策规定，牛缘水因为家庭困难，来到市农单位上海南汇东海农场，广阔天地炼红心。牛缘水是好样的，锻炼几年，茁壮成长。后来东海农场围垦了新的海边滩涂，地域更大了，根据新规划，上海农垦系统将建立新的朝阳农场——东海朝阳嘛。东海农场场部指定牛缘水，到朝阳农场五七连队担任第一任创业的大队长。千锤百炼，千辛万苦。直到后来的后来，牛缘水顶替在长白山医院后勤退休的父亲，这才回到父母身边，进入长白山医院后勤工作。
在医院呆过的人都知道，都说食堂难办、众口难调，医院的食堂更难办。价廉物美是第一条，注重营养是第二条，随叫随到很难办到。这么大的医院里，讲究营养甚至研究著述营养的专家、学者、教授比比皆是藏龙卧虎啊……这医院里，可是急诊门诊、治病救人、开刀手术哪有什么时间规律啊……可是，再难再难，食堂还是要办。
千难万难，食堂难办？这些，根本难不倒从农场创业连队闯出来的一把手牛缘水。牛缘水在农场局系统连年获评先进个人的秘诀，就是自己在基层当几百号人的“家”，一项当家基本原则，就是雷打不动的“先生活、后生产”。不管你上面怎么说、怎么管，我这个当家大队长、一把手的，就是要先把全体员工生活安排好再谈生产。我一个人豁出去，也要让五七连队几百号人先吃饱再吃好！老祖宗说的，民以食为天，我当家的地方，就是“先生活、后生产”。
现在农场老兄弟姐妹碰头，都喋喋不休的讲起当年牛缘水顶着压力，精心抓好“三养”（养猪、养鸡、养鱼）的精彩华彩片段。有几位还学着京剧《沙家浜》胡司令唱腔：想个当初，五七连队才开张……几位开玩笑的说说笑笑，胡司令忠义救国军说的是“有奶就是娘”！我们五七连队朋友们的口头禅是“给我们吃饱吃好的就是好队长”！
在那个不知道营养过剩为何物的年代，农场其他连队员工，摩肩接踵的从家里带炒麦粉（炒熟的面粉）适时充饥，满足青春期身体对卡路里的刚性需求。哪些解馋的卡路里载体勿勿少少——父母亲在孩子们临行之前的那个晚上，亲手炒制填充料大同小异、因人而异，家庭条件好一点的多放些肉丁的辣酱、还有可以不用冰箱就储存N天的咸带鱼、榨菜、萧山萝卜干炒毛豆子……知青们借此载体，打打牙祭，略解对城里亲人的相思之情。
但是，在牛缘水当家的五七连队，这种景象大大改观！这么说吧，五七连队在三熟制的年份，三个农忙结束，放假时，整个连队就像过节一样的开心！三养以后，就是三发：发鸡、发猪肉、发鱼！整个连队按人头发，不分官职高低和贡献大小，按照工资花名册发！五七连队的男男女女，大包小包往城里带，成为那时吸引兄弟连队、返程长途汽车上所有乘客、进弄堂以后进家门以前左邻右舍……齐刷刷目光的一道靓丽风景线——朝阳农场五七连队的人放假了！
牛缘水拿到自己的那份“三养”牌产品——后来还有羊、鸭子、肉鸽、兔子、豚鼠等等一切可以在广阔田地里饲养的可食动物——总是不忘给中学同学杨锦珅家匀出一点送去，给杨家常添一份温馨的快乐和一道道实实在在的下酒菜。杨家老大阿珅从江西插队的地方，带回江西贡桔、四特酒等特产作为回礼给牛家。
追根寻源，源远流长。牛缘水办医院食堂得天独厚！他不需要再去算一算得失：到底是三熟制三三得九、还是二熟制二五一十。也不要像在五七连队时，上管天文地理、中管眼泪鼻涕、下管鸡毛蒜皮、整日忙得脚不着地。他只要把医院食堂办好就可以了，这对他来说，太简单了！真个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食堂必须价廉物美？把好采购关，多去近郊农场、农村进货！
食堂必须注重营养？特招营养师开每周菜单。过去在长白山医院，只有为住院病人服务的营养室厨房，才可以配备营养师！
食堂必须随叫随到？参照医院各级医生“一唤二唤”值班方法，员工食堂破天荒，有了24小时轮班当厨的一唤厨师；有了在医院值班，无事安心睡觉、有事随叫随到的二唤厨师！
如果牛缘水的五七连队的过节，是农忙放假，那么长白山医院食堂的过节，就是每年和一号有关的一些日子。像什么一月一号、五月一号、六月一号、八月一号、十月一号……快到食堂里领东西！就是节日开始的信号和口号。出钱的是院长基金、工会主席掌管的部分福利基金，再加上牛缘水精打细算节省下来的食堂伙食尾子。三个出一点，牛缘水千方百计找时间、找理由，给长白山医院员工按人头发东西——“三养”牌农副产品。反正，医院员工一分钱也不要拿出来，牛缘水多牛？
真牛！牛缘水经手管理的长白山医院食堂，书写了长白山医院百年历史上的新篇章：连续五年被评为上海市卫生局系统先进集体、连续三年被评为为国家卫生部系统先进集体。先进个人呢，都叫牛缘水一次又一次，婉言谢绝——这份荣誉是集体的。先进个人，就多多让给医院第一线的医生护士吧，我们到底是医院啊。
后来，牛缘水当上总务处副处长，长白山医院又成了全国医务系统连续十年的绿化先进单位。
说了农场、去了食堂、看了奖状……谈谈住房、看看梦想吧。侯捷部长说的——小康不小康，关键看住房。看看牛缘水怎么想？
牛缘水的住房梦想和杨锦璋有所不同，他计划要在退休以后，回到南汇芦潮港，在老宅基地翻建一栋符合潮流的农家别墅。为了与生俱来的亲水缘分，在别墅旁边一定要放上一个游泳池。一年四季，满池清澈见底的水。这个梦想，在上海市卫生局安排各大医院分房小组头头脑脑，去广东省东莞市长安镇专题考察、开拓思路后，更加魂牵梦萦。
牛缘水在长安镇看到，在中国大陆响起“春天的故事”美妙旋律以后先行一步的地方，连这么小的一个普通农村集镇，都建造起了可以进行跳水项目国际比赛的跳台、五十米以及二十五米的标准泳道的游泳池。这放以前怎么可能呢？这个，真的没有，没有想到。
农场、食堂、奖状、住房、梦想……三级甲等医院办房地产企业的历史性和必然性的资讯滴滴点点，合起来就是历史必然性。分房小组副组长牛缘水一五一十，娓娓道来。
共和国建国以后一直实行的福利化住房制度最大的特点是：国家统包统办、无偿实物分配、极低优惠租金、无限期使用。这种制度，后来被慢慢否定。
1978年，中国提出房改问题。
1980年，领导指出，房改要走住房商品化道路。同年6月，****中央、******批转了《全国基本建设工作会议汇报提纲》，正式宣布将在中国实行住宅商品化国策。
1979年，中国开始实行向居民全价售房试点。
1982年，中国开始实行向居民补贴售房试点。
1986年，中国成立了“******住房制度改革领导小组”。
1988年1月，******召开了“第一次全国住房制度改革会议”。同年2月，******批准印发了******住房制度改革领导小组《关于在全国城镇分期分批推行住房制度改革的实施方案》。
1992年2月，******正式批复了上海市的房改方案。同年5月1日，《上海市住房制度改革实施方案》正式出台实施。
这一方案直接指导杨锦璋、牛缘水哥俩好，精心准备院长三次恳谈会的用足政策的主旨发言。牛缘水觉得需要详细介绍介绍。
上海实行的房改方案，具体包括了五项措施——
1.推行公积金；
2.提租发补贴；
3.配房买债券；
4.买房给优惠；
5.建立房委会。
上海借鉴新加坡的成功经验，率先在中国实行公积金制度，开辟了新的稳定的住宅资金筹集渠道。当时上海方案的实施，对全国房改产生了极大影响和推动作用，引起了中国房改的“上海效应”。
1993年的2月中旬。
长白山医院总务处。
牛缘水和杨锦璋举行历史性的“牛杨会”。杨锦璋告诉牛缘水：我的一帮学工民建的同学，三分之一开始搞房地产了。牛缘水通报杨锦璋：我们上海农场系统搞房地产更是热火朝天。东海农场现在有三家房地产公司，朝阳农场现在也有三家房地产公司！我那批没有顶替回城、还在农场的老兄弟姐妹们，真是看准时机，卯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啊！我去参加市卫生局组织的考察，到虹口区看天台山医院参建联建的博士公寓，大吃一惊——开发商是啥人？讲出来，锦璋你不相信！就是在长兴岛白相橘子的长兴岛农场朋友呢！在中国果树栽培史上南橘北移的成功记录，首先来自长兴岛上的前卫农场！前卫农场的朋友利用当时长兴岛属于宝山县的地理优势，在行政区域调整的当口，宝山划出不少地皮给虹口、闸北，近水楼台先得月，拿到了好几块好地。互通有无，如此这般。
“牛杨会”，互通有无，展望征途。“牛杨会”，志同道合，摩拳擦掌。牛缘水和杨锦璋略作分工：杨锦璋——向已经下海的同学们打听办房地产公司的流程手续；牛缘水——拟定办长白山医院下属房地产公司的可行性方案，包括起步资金、人员安排、一院之长汇报、院部沟通、卫生局报告等等。
牛缘水到底是帅才，他已经全盘掌握了杨锦璋主旨发言思路的“三足”——用足政策、动足脑筋、花足力气。另外构思、预选了三个民以食为天的企业，准备日后为房地产企业起步时筹措资金、锻炼队伍，也来个三足鼎立！牛缘水还由此及彼、举一反三，计划在长白山医院完全可以创立三个企业来助推医院的解困和房改。牛缘水以为，房改，说到底，是把住房制度的福利化变成商品化，员工钱多了自然好买房。办企业就可以来钱，也来个三足鼎立！牛缘水始终牢记农场创业的座右铭，并一直和伙伴们共勉：办法总比困难多。
牛缘水的履历多多。牛缘水的社会角色，本回尝试概括。一院之长是医学专家、医院管家、业余画家。杨锦璋是建筑行家、科室管家、业余玩家。牛缘水是什么角色？团队当家、总务管家、三养到家。
汗牛充栋三养牌，
情缘东海朝阳来。
似水流年长白山，
解困房改搭新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