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人生如此神奇,而今和这三人同行,是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的缘分吗?
维也纳变奏曲104
一夜宿醉,醒来已经将近中午,鉴于我们今天唯一的行程就是在月亮湖上泛舟,心情倒也从容。
把充气船一路从维也纳扛过来是我的主意,因为真的很想体会欧洲人那种度假方式——自在,闲适,随心所欲。而不是像中国那样,连在所谓公共财产的湖里划个船也要收费,也要有个老大爷管辖着,在规定的路线里,时刻担心着船票上的时间限制。
在这里,每个人都有权力按着他们希望的方式玩耍,只要不影响别人,无论玩什么,基本随心所欲。当然,因为没有人管辖,玩乐存在的危险也要由自己评估,自己承担,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自由。
我看着汤生他们给船充气,竟然无端感慨起来:上次划船的记忆要追溯到刚上大学的时候了,还是和初恋男朋友一起划着那种公园里的铁皮船呢。一晃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也不知道人生是怎样兜兜转转,竟能来到这片如此遥远的水域,和这三个人同船共渡,这是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的缘分吗?
“伊伊,又在那儿感慨什么呢,赶紧上船,出发啦!”远生看我一脸呆样,估计又是瞬间猜透了我的心思。我赶紧收起“女人的情绪”,拎着鞋跑过去,嘴里还不忘顶撞他,“干嘛老鄙视我,亏人家还在思考和你算不算‘百年修得共枕眠’呢”。
赤着脚趟了几步水才爬到船上,我一面搓着脚心一面龇牙咧嘴地惊呼,“六月天,这水怎么还和冰水似的!冻死啦,本来还指望一会儿能游泳呢。”
汤生一边用船桨支着湖底卵石把我们荡向广阔的湖面,一边回答说:“游泳可不行,萨尔斯堡湖区都是雪山融水汇聚的湖泊,水温超低,即使到八月盛夏,也只有靠近湖岸的浅滩可以戏水。而且这些湖看着清澈,其实还是非常深的,下水有危险,你可别掉下去!”
荣生说:“充气船这么小,又是柔软的材质,比不得国内那铁皮船稳当。不时刻保持平衡,真的很容易出危险。”
我试着挪动一下屁股的重心,果然引起船身的剧烈晃动,汤生、荣生立刻喝止我冒失的尝试,我吐吐舌头乖乖地坐好。远生说:“伊伊,只要你小心注意,我们大家就会平安的。”
“知——道——啦。”我拉一个长声回应他人前揭我短处的恶习,人家就算是大大咧咧粗心一点,好歹也是个成年人好不好,难道还能在水面上张牙舞爪的,要不要他们三个像管教小朋友一样谆谆叮嘱啊。但是鉴于这里的其他人都不太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我也就只好默认担当大家的“安全隐患”这一事实。
这个季节湖上划船的不是很多,我们四个荡着小船,一路朝向湖心,悠然自在,充分领略被群山包围的湖面上难得的空旷与静谧。
午后暖阳照耀下,湖面波光粼粼,清澈到能透视到湖面下数米深的距离。我看见许多鱼类安然游弋,偶有几只天鹅凫过,鱼群都没有一点儿惊惧奔逃的意思,估计是天敌太少,就凭这些天鹅水鸟,敞开肚皮又能吃下多少。没有人类作为天敌,动物都多了一份从容。
我狞笑着说:“要不要我一网下去,给你们来一盘新鲜的烧烤野味,也给它们留一点儿深刻的教训?”
汤生无奈地朝我笑笑:“小姐,奥地利捕鱼是要执照的。”
由于四个人已经是充气船搭乘人数的上限,我们一直靠在一起就坐,身体无法变换姿势,还是比较辛苦。为了让大家坐的能舒服点,远生主动坐到船头上,让汤生能有更充分的空间划桨。荣生看我坐在汤生身边,重量足以维持平衡,便也坐上船舷,拿赤脚试探着拨动水面,却冷得瞬间把脚缩回来。
我忍不住说:“晒了这么久太阳,水还那么冷吗?”
荣生说:“这里是湖心,肯定比岸边的水冷,几十米深,太阳哪里能晒透。”
汤生划了一程,估计是累了,干脆收起船桨任小船自由飘荡,自己从防水包里拿出相机拍摄湖光山色。我十分迷恋眼前的美景,便也央汤生帮我多拍几张照片留念。
一边远生和荣生又在锦绣河山的激发下聊起那部秦宫小说,不过荣生显然没有在编正剧,而是擅自发挥了一个搞笑版本出来,把小说中不可能出现的情节和配对都瞎编一气,远生初时还对他这种不着边际的杜撰满脸无奈,哪知听着听着,竟然也就没正经起来,似乎是脑海里具象出了荣生所说的场面,忍不住笑出声,荣生受到他的纵容,显然越发起劲,各种添油加醋给小说重新调味,最后两个人干脆笑成一团。
我看汤生的表情,知道他对他们聊的话题极不感兴趣,也根本插不上嘴,生怕他觉得闷,就主动提议也帮他拍照。汤生虽然应允,但对着镜头的表情却总是缺乏由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