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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东麓聚贤

房间的事,泯青神被泯霞光闹的没办法,最后还是让两个女儿分开住了。

家中内讧,泯青神有些心烦意乱,不过想了想,还是聚贤会要紧,其余的事都暂时放在一边了。

聚贤会开幕在即,来东麓的人也越来越多。福临客栈这一个客栈的人员已经爆满了,一楼大厅里全是江湖中人,有老有少,老的头发花白,佝偻着腰,瘦的像骨头架子一样有些吓人。小的,最多只有五六岁吧,父母带过来的,一个个机灵的打量着四周环境。

楼下人声鼎沸,不过隐隐约约还是可以听见他们说话的内容。

“郭兄?“一人大笑道。

“金赤木?”另外一个声音也哈哈大笑起来,“人生何处不相逢,你我兄弟今天遇见啦!“

“是啊,有缘千里来相会,郭兄,走,咱们进去喝酒!“

“哈哈,喝酒,我喜欢!“

“郭兄你一向淡泊名利,想不到你也会来这里来。“

“人老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走哪就是哪,想找个安稳的地儿…”

“呵呵,大刀郭方,郭兄你的一柄大刀在手,江湖中不少势力想拉您呢!”

“诶…跑江湖的怎么能跟吃皇粮的比!”

楼下众人聊的尽兴,楼上泯青神,目光深沉,站在三楼淡淡的看着下面。身后跟着他的下属泯明。

“宫主,来东麓的人越来越多了。“泯明说。

“嗯。“泯青神点头,突然扫到客栈一角时,泯青神眼中出现了一抹惊愕——他还真的看到了一位故友,一位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泯明你过来。”泯明附耳过来,泯青神低声吩咐了泯明几句,泯明就领命下楼去了。

不多久泯明就和一个壮汉搀着一个形销骨立须发皆白的老人上来了。

只听见泯青神有些怀疑的问道,“枫神子前辈?“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很长很长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是你啊,年轻人。“颤巍巍的拐棍,雪白稀零的头发。脸皮松的像要垂下来。

“昔日一别,今日再见真是缘分。咳咳咳,咳咳。年轻人你现在是剑神宫的宫主了,气度又比以前威武了。“

“前辈说笑了。“泯青神神色不变。“久别重逢,前辈不如一聚?“

“我孙女去外面玩了,要是待会她找不到我了该急了。”枫神子摆摆手说。

“无妨,我让泯明在下面等着,下面那些莽汉粗鲁,不知道前辈的孙女长什么样子?”

“~…也好,咳咳,“枫神子笑道,“也省得我这把老骨头被人给挤散了。我孙女穿着嫩黄的裙子,跟个小豆芽一样的,她身后跟着一个壮汉。她脸圆圆的,长的俊俏,说话嗓门很亮。“

“好的,泯明明白了。”泯明说着就下楼去了。

“前辈请。”泯青神很恭敬。于是老头便由那个跟在他身边大汉搀扶着跟随着泯青神上楼了。

一上去,楼下人就嗡嗡议论。

“那不是剑神宫的人吗?”

不同门派的人服装不同,这些江湖莽客虽然认不出泯青神是剑神宫宫主,却能认出泯明身上穿的剑神宫的衣服。

“哦?剑神宫的人也来了”

“刚刚那个老头什么来历?竟然和剑神宫的人上了楼去!“

福临客栈,寻常人是住不了楼上的,楼上的都是上等好房,只有地位高或者权势大的才能居住。

“没听说过剑神宫还有这号人物啊。”

“不知道,也许是剑神宫隐藏的高手?“

“我看也是!“

“我怎么觉得他有些眼熟?”

“诶,突然想起来个人,莫非?”

“莫非什么?”

“莫非是四十年前那个大凶人?年纪都那么大了还跑出来折腾啊!”

“谁啊?”

“老疯子枫神子。”

“诶!那是百八面前的事了吧。那家伙都已经老成那样了。”

“我跟你说,可别看他人老!手段可毒的很!他可是四十年前的风流人物,那时候我还是小伙子,听说过他,他可是个大凶人,据说当年被约摸二十个人围杀,手无寸铁,却生生一个人用拳头打死了八个打伤了十多个然后跑了,可不把那群人给打懵了。“

“哇,铁拳头啊。假的吧?“

“那可不,人家厉害呀!据说他以前是嵩山派的,好像就因为太出众被师兄弟排挤出来的。“

“哦。“身边已经围了一群听众,听的纷纷感叹不已。

楼上,泯青神的房间。泯青神与枫神子对坐。跟着枫神子来的那壮汉恭敬站着。

“前辈已经隐退二十年,今日相见,晚辈有幸了。“

枫神子手还是杵着蛇头拐杖,颤巍巍的抖。

“咳咳年轻人你客气了,“枫神子说,浑浊的眼睛里精光闪闪。“我猜你嘴上客气,咳咳,心里一定在想我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还出来了吧。“

“呵呵,“泯青神笑了笑,“前辈说笑了,晚辈哪有那个心思?“

“咳咳好了好了,我现在老了,也没什么心思打马虎眼,“枫神子笑,猛人就是猛人,即使老到形将朽木,身上还是有很强的气势。“咳咳你是在想我怎么开了吧?直接告诉你也无妨,咳咳我来只是为我后人,就是我那孙女。“

“哦。“泯青神点点头。“那么说来也巧,我也是为宫中弟子而来。“

“呵呵咳咳咳,“枫神子又咳了起来,说道“人老了,其余什么惦念也没有心思了,过不了多久就只剩一堆黄土,唯一的念想就是他们小辈,江湖恩怨多,哪天来了寻仇觅恨的人,他们可怎么过!“

泯青神默然,他也有五十岁了,逐渐老了,也能懂枫神子的话。

“你这个年轻人不错,以前年青的时候就不错,现在越发沉敛,稳重了。萧神通把剑神宫交到你手里,果然咳咳咳咳咳…“

泯青神闻言内心有些苦涩,“家师厚待,可惜我不能将剑神宫发扬光大。“

“哎,这并不是你的错,“枫神子叹息,“时代像大车,谁也挡不住大车的车轮。你能做的不是去螳臂当车,而是努力去爬上这辆车,咳咳,你做出这个选择,是明智的,就算是萧神通在世,恐怕也只能像你一样做这个选择…“

两个人并没有遮掩说话,这样开门见山,两人说完皆是沉默不语,心情都很沉重。

“噔噔蹬,“楼道传来走路的声音。

楼道里,一个嫩黄衣衫的女孩,长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美眸盼兮,在寻找什么。

“爷爷?“很清脆的声音,女孩试探着问。

“笃笃,“沉重的脚步声,又一个大汉出现在了漂亮女孩的身后,这个大汉是个光头,体型跟跟在枫神子身边的那个大汉差不多,一看就是皮糙肉厚那种……

“听庭,爷爷在这里。“枫神子语气很温和,听到自家孙女的声音整个人气色都不一样了。

泯青神一笑,与枫神子三人一起走到楼道。

“爷爷你好淘气哦!“漂亮的女孩看见枫神子马上就跑过来搂着他脖子嗔道,“才一小会儿你就跑了!”

枫神子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位是…“泯青神看着女孩笑着问道。

“我的孙女。“枫神子笑,脸上带着些自豪。

“哦,“泯青神点点头,“我还记得,世荫兄和我说过,叫娉婷是吗?“

“不是,你可能听错了,是听庭,听见的听,庭院的庭。这是世荫给她取的名字。“枫神子说,浑浊的眼睛仿佛在回忆什么,带了一些哀伤与怀念。

两人口中说的世荫,便是枫神子的儿子枫世荫,枫世荫十年前死于一场仇杀。

“爷爷,你跟他说那么多干嘛,就你事多!“漂亮女孩娇嗔道。

“原来叫枫听庭。“泯青神笑。看了一眼枫听庭,很漂亮的小姑娘,不过,没他女儿海棠漂亮。

“好啦,爷爷,别跟他磨叽啦。“枫听庭轻轻摇了摇枫神子的肩膀。她没怎么用力,她人比枫神子高半个头。枫神子太老了,佝偻变了形。

“呵呵,“枫神子有些无奈。“这丫头从小没了父母,被我一个人惯坏了,有些没大没小。“

“呵呵,小孩子脾气都这样。“泯青神看了看他们两人,又看了看那两个大汉,心中暗叹,两个高手。

“哪有惯坏!人家明明就很乖。“枫听庭嘟起小嘴。

“好好好,你乖。泯宫主,咳咳。“咳嗽两声,枫神子想说什么被泯青神打断了。

“既然前辈也是去聚贤会的,不如一起吧,正好我多年未见前辈可以叙叙旧。“泯青神很热情的说。

“呃…“枫神子想了想,转头对枫听庭说,“听庭?“

“你和他认识?“枫听庭问,打量了一下泯青神,觉得他也不像坏人。“那好吧,正好咱们没地方住。“

他们一行人来太晚,东麓的客栈都被预定好了。

“哦?前辈放心,一切包在晚辈身上。“泯青神笑着说。吩咐泯明去和管事交涉,他们剑神宫也算是江湖中一个大派,这些事好说的很。

但是很快泯明回来了,说管事做不了主,房间已经预定完了。

“不知前辈愿不愿意和我们挤上一挤…“泯青神有些尴尬。

“无妨,我也不是讲究的人,只不过,听庭她是个女孩子…“枫神子说。

“噢,我正好带了我的两个女儿来,听庭不嫌弃的话就和她们住一起好了。“

枫神子点点头,枫听庭却是暗自做了鬼脸,什么听庭听庭的,我认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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