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动静,引来了所有人侧目!
那小子,竟然用血肉构成的拳头击断了粗壮的木栅栏?
那种事情,想起来都觉得很痛啊……而且,他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了,不是么?
但是,森罗却像是完全不知道痛苦了一般,右拳鲜血淋漓也不管不顾,直接顺着破洞冲进了竞技场中,朝着凶牙飞奔而去,目光如锁定猎物的野兽!
不过,面对来势汹汹的森罗,凶牙却没有多惊慌。
一个瘦弱的小子,又能带来什么危险呢?怎么看,这种举动也就是冲上来送死吧?
本来这一场就是要干掉两个的,刚好虐杀一个,另一个便主动送上门,倒也省事!
当下,舌尖舔过嘴唇,放弃躺在地上的孙义,转身朝向森罗,轻松挥舞了一下沾满鲜血的刺棒。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看到这一幕,场边观众齐声吼叫起来,决斗双方这样相互发动冲击的场面已经很少能看到了,现在的竞技场越来越让他们感到乏味,难得出现一次精彩场面,也挑逗起了他们全部兴趣。
几秒时间似乎变得极为漫长,森罗终于还是冲到了凶牙面前,随即双腿一弯,整个人拔地而起,从半空朝着凶牙狠狠撞了过去:“我要杀了你!”
看那架势,似乎是打算用自己的身体将对方撞碎了。
凶牙却完全不惊慌,虽然他最喜欢弱小而没有反抗能力的对手,但他也是从死亡搏杀中走出的,因此并没有被这搏命的架势吓住。
嘴角浮起凶残的狞笑,略微侧过身体,右手将刺棒抡圆了,朝着森罗重重砸去!
血肉之躯而已,一棒就砸碎了,还真是傻得可以啊!
看你怎么躲!
却不想,森罗根本就没有半点躲避的意思,双目闪动着幽幽嗜血红光,竟然直接抬起左臂,迎向了刺棒!
勇气,血性!
只有敢于用血肉之躯面对一切毫不退缩的人,才可能砸碎一切,才可能步入武道巅峰!
畏惧,只会让自己的力量溃散!
眼中一片决然,毫无半点惧色,肌肉猛然紧绷!
这就是罡!
“嘭”!
沉闷轰响,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森罗左臂鲜血飞溅,但同时,那凶残的刺棒,竟然也是应声折断,上半截旋转着远远飞了出去!
所有人目瞪口呆!凶牙也是目瞪口呆!
这家伙的胳膊是用什么做的?砸断木栅栏就不说了,竟然还砸断刺棒?
“纳命来!”
就在凶牙这么一愣神之间,森罗震断刺棒的左臂已经猛然一拳挥出,直直砸在他脸上。
又是一声闷响,凶牙半边脸都被砸得凹陷下去,被咬断的半截舌尖连带着几颗牙齿从口中飞射而出,和着鲜血喷出了老远。
随后,壮硕的身躯也吃不住力,像是一截朽木般轰然倒地。
一拳击倒凶牙,森罗却不会就此住手!
这里是死亡竞技啊!孙义用他的血肉告诉自己,这已经不是外边的世界,这是充满血腥的竞技场,既然受困于这里,那么暂时就要遵循这里的方式。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而我,想要活下去!
这是死亡竞技啊!更何况,杀害孙义,你必须偿命!
一个翻身骑上凶牙的身躯,让其无法起身,随即,如疯了一般,双拳雨点一般砸在他头上胸口,而随着这个过程,沉闷的击打声如鼓点一般响起,血点四下飞溅。
去死!
一开始,凶牙还能勉强挣扎一下,之后动静就越来越小了,口鼻中不断喷出血沫,眼神也越来越溃散,已经只有出的气,而没了入的气。
四周那些阴暗的围观者更是血脉贲张,见到如此场面,不由又是齐齐发出鬼哭狼嚎,这样拳拳到肉的景象,是他们以往根本看不到的。
除去灵者的战斗方式不谈,一般人的决斗,最终都要依靠刺棒这类兵器来杀掉对方,这是最简单直接最省力的办法。
像森罗那样用拳头将对手活活砸死,实在是太消耗体力了。
但是,这种一般人不喜欢使用的罕见方式,却是如此的让他们感到亢奋,受到这番刺激,一个个便改变立场,开始全力为森罗欢呼起来。
反正这一场没有赌钱,谁死谁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血腥过程!
不过,森罗已经听不到那些欢呼了,他感到有些麻木,眼前也渐渐浮起黑暗。
终究只是经过了一晚上修炼,体力还是很有限的,再加上一晚上没吃没睡,之前又耗尽全力凝体成罡,现在已经体力透支了。
而这一刻渐渐回过神后,痛楚便猛然来袭,眼皮如山一般沉重,各种感知也渐渐远去。
因此,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在断开的木栅栏处,苏城竞技场分会长,正透过被他击断的那个破洞,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杀掉凶牙这个过程。
等到他昏迷倒地的时候,分会长便收回了目光,入神的看向了木条断口。
注意到分会长的目光所指,一个下属当即低下头,唯唯诺诺回应道:“这是属下失误,竟然没发现栅栏门强度不够,属下会立即更换更坚固的栅栏门!”
“你觉得不够坚固?”分会长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浮起一丝轻笑:“我觉得其实挺坚固了,对于一般人,很坚固了!”
“唉?”下属不由一愣。
“用胳膊砸断木条,还可以解释为暴怒之下的巧合……”分会长抬起自己的胳膊,放到眼前细细查看起来:“可是用胳膊砸断刺棒……那种感觉想起来都痛啊……”
受到这份感染,四周的下属也纷纷抬手查看,个个面面相觑。
不过,分会长倒没在意这些,自言自语般说完后,便放下胳膊,目光回到了场中的森罗那里:“把那小子送回地牢,别让他死了!”
得到指令,两个执法者当即打开木栅栏门,朝着森罗那边走去。
见此,分会长便转身自顾自离开,同时,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好吧,这一次姑且看做是偶然!如果再有一次,那就不可能是偶然了!再来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