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得到辟邪剑谱后,数日参悟,只看懂其中三分之一内容。剑谱中许多术语他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尤其对修炼时状态,全以隐语描述,夹杂了许多典故。
既然看不懂,苏林不再强求,算算时间,青城派的人也快到达福州,苏林继续每日不间断的在酒楼上喝酒观光。
“踏踏踏……”
一阵马蹄声响起,苏林扭头朝街上看去,一位绵衣少年,约莫十八九岁,骑着一匹全身雪白的高头大马,身后跟着四五位骑士,身着青布短衣。
少年左肩停着一头猎鹰,腰悬宝剑,背负长弓,泼喇喇纵马疾弛。街上行人莫不急避,生怕被马冲撞。
“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今日又出城打猎去了!”
苏林看到一众人骑马穿过街道,向城门而去,收回目光,喃喃自语道:“原来是林平之,生的一副好相貌。看来笑傲剧情要开始了,我也去看看热闹!”
想罢,起身与店小二结了帐,径直向城门外走去。福州城外的路旁边有一个简陋的酒肆,两间砖土结构的房子,房外用茅草搭一个遮风挡雨的棚子,迎接南来北往的行人。
小酒肆的主人姓蔡,经常在这个城门进出的人都称他为老蔡,亲手醇造的米酒别有一番味道。
不过就在半个多月前,老蔡把酒肆盘一个外乡人,听口音应是北方来的,带着个一脸麻子的孙女。祖孙两人盘下酒肆,如同老蔡一般经营,虽不能富贵,也温包饱不愁,算是在福州地界定居下来。
苏林出了城门,来到路边的酒肆,草棚下摆着几张卓子,这会儿没有客人,他寻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草棚后的房里传来一阵咳嗽声,走出个白发老人,点头躬腰对着苏林说道:“客官喝酒么?”
“打半斤酒,再来碟花生。”
“宛儿,打半斤酒,端一碟花生!”
苏林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不时咳嗽的白发老头,开口询问道:“听老丈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老人应道:“不瞒这位客官,小老儿姓萨,原是本地人氏,自幼在外做生意,如今北方道路不平,经常有江湖好汉厮杀。小老儿的儿子儿媳受了波及都死了,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思及年岁已老,便想要落叶归根。遇到这家酒肆的老蔡不想干了,就花些银钱盘了这店,也有个吃饭的地方。“
老头说着,一位青衣少女低头托着一只木盘过来,把洒壶、碟子等放下后,又低头回了房内,从始至终也不敢向苏林瞧上一眼。
苏林撇眼打量一下这少女,又开始听老头叨絮。心中却暗自好笑,这白发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华山卧底劳德诺,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三弟子。
刚才的少女就是岳灵珊,华山派掌门岳不群的掌上明珠。要说这老岳也够拼的,为了辟邪剑谱,让自家女儿与个卧底不远千里来到福州,就不把中途出点意外?
“客官,您慢慢喝,我回屋里收拾着!”
劳德诺装扮的白发老头叨唠一会儿,与苏林打个招呼离开。
苏林一个人坐着,把玩着手中酒盅,不时就着花生抿口酒,很有耐心的等待着即将上演的好戏。忽然想到上午临窗一撇的林平之,这小子虽然纨绔,却侠义之心不失。
“我记的福威镖局被灭后,这小子吃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尤其一路被塞北明驼木高峰折磨打骂,逼问他辟邪剑谱的下落,最后就连父母都死于木高峰手中。”
“木高峰!”
苏林心中猛的一震,终于记起自己还与此人有些仇怨,当初他被血手七义围杀,双方差点同归于尽,就是木高峰挑拔。据事后钱掌柜告诉他,木高峰最后现身出来,若非钱掌柜机灵唬退此人,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此次遇到那驼子,定让他好看。”
苏林正思想乱飘着,忽闻一阵马蹄声急弛。片刻,看到五六骑士纵马而来,来到草棚前,翻身跃下马背,缓步向酒肆走来。
若在平时,老蔡早抢出来对其中少年奉承一番,得几个赏钱。但此刻,酒肆内静悄悄的,只有一位青年默默坐着喝洒,看到自己一行人进来,更是头都低下了。
没有看见老蔡,却见酒炉旁边有个青衣少女,头束双鬟,插着两支荆钗,正在料理酒水,脸儿向里,见众人进来,也不转过身来。
其中一位姓郑的镖头叫道:“老蔡呢,怎么不出来骑马?”
其余镖师拉开长凳,拂去灰尘,请锦衣少年坐下。
这一行人正是打猎归来的林平之等几个,累了一天,口渴的很,便进洒肆喝碗酒,既解馋又解渴。
劳德诺依然一副咳嗽的样子出来,与众人解说一番,岳灵珊扮的乡下丫头端了酒上来。
林平之见这少女身形婀娜,肤色黝黑甚是粗糙,脸上似有不少痘瘢,容貌极丑,猜想她初做卖酒勾当,也不在意她举止生硬。
众人正喝酒呼叫间,酒肆外又一阵马蹄响声传来,苏林抬头一望,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好戏终于要上演了!”
为首两匹马来的好快,倏忽间到了草棚外,只听一人骑在马背上大声说道:“这里有酒店,咱们喝两碗去!”
林平之与几位镖师也看到来人,听口音是川西人氏,两人身穿青面布长袍,将坐骑栓在路边大榕树下,走进酒肆,向林平之等晃了一眼,便大刺刺的坐下。
这两人头上都缠着白布,一身青袍,似斯文打扮,腿上裤子却只七分,露出小半截小腿,脚下赤足,穿无耳麻鞋。
苏林在川中待过,知道川人都这般装束,头上所缠白布,乃当年诸葛亮逝世,川人披麻戴孝。武候遗爱甚深,是以千年以后,白布仍不去首。
“格老子的,福建的山路啷格难走,把马儿都跑惨了!”
另一人也跟着叫嚷道:“拿酒来,拿酒来,老子快渴死了!”
郑镖头旁边一个叫做白二的眼角余光一扫,看清两人形貌后,轻呼一声,悄悄对林平之说道:“少镖头,这两人是青城派的!”
林平之点点头,默不作声,只顾喝着酒,根本不在乎对方。青城派厉害,福威镖局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