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便饭之后,安以炫和林素颜向小戚辞行。
小戚将手中的包裹交给林素颜:“这是皇上留给你的大氅,再往北就是草原,昼夜温差大,深夜露重,用得着。”
林素颜谢过小戚:“快点儿给我找个嫂子。”
“随缘吧,”小戚温厚地笑,并不多言。
倒是安以炫,想得比较周到:“皇上可还有其他的嘱咐?!”
“有的,”小戚向安以炫一拱手:“以炫太子,皇上建议下一站在额仁,那里有皇上安排好的马匹和干粮,还有就是照顾好小姐。”
安以炫眯起眼睛看着远方,似乎在计算距离:“好,如果下一站在额仁,这一夜就得马不停蹄,中间最多休息两柱香的时间,那我们就出发了”。
拜别小戚,一行人一路向北。
跑到傍晚的时候,树木渐少,低矮平缓的山丘多了起来,按照路程估计,应该是驰骋到了锡林浩特大草原。
一行人之间没有太多的言语沟通,都是闷头赶路。
由于林素颜与安以炫同乘一骑,所以林素颜有了更多溜号儿的机会,左瞅瞅右看看,到也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奔行到半夜时,遇到一条小河,河边的草还泛着绿色,但是河水在黑夜的夜空中呈现一种诡异的黑。
此时即便人能坚持,马也需要补充能量了。
所以一行人停下来,支起篝火和帐篷,做短暂的休息。
墨含又另支了一个小炉灶,架上锅开始煮稀粥。
马儿们也自动溜达到河边,开始吃些嫩草。
“能坚持吗?”安以炫将大氅披在林素颜身上。
“能,”林素颜望着满天星光:“就是脸被吹得好疼。”
安以炫一听,抖出一面方巾,绕在林素颜脖子上:“一会儿把这个带上,可能会好点儿。”
“恩,”林素颜应允:“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我来?我什么也不会,还可能成为你们的负担。”
“一定是有道理的,”安以炫搂住林素颜的肩,轻晃了几下安慰。
“或者……,”林素颜突然冒出一种想法,但又不能确定可不可以说。
“说吧,你一吞吞吐吐不要紧,可够我想半天的,”安以炫蹲在林素颜身边,往篝火里扔着干树枝。
“你知道,”林素颜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人与人的相遇需要缘分,也可以说是注定的,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我们彼此的相遇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安以炫笑着:“这就是命啊!”
“对,是命,”林素颜从安以炫手中的接过一根树枝:“这次去该不会遇到你们口中说的‘那个’人吧。”
“哪个人不重要,你也不用有什么顾虑,有我在呢,”安以炫宽大的手掌搂住林素颜的肩头,林素颜立刻感到一股温暖。
“其实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能与你们相遇,”林素颜扭头看着安以炫,忽闪忽闪的火光映红了彼此的脸:“或者我能为你们做点儿什么,比如那奇怪的青丝引。”
“你是女人,生来就应该被保护,”安以炫两手拢了拢林素颜吹散的头发:“你什么也不需要做,快乐无忧才好。”
“女人是被保护的没错,那就是我命好,所以才能遇到了你们,”听了安以炫的话,林素颜内心涌起许多的感动:“如果在普通百姓人家,我一定是种地、挑水、没完没了地生孩子,没日没夜的为明天吃什么发愁。”
“危言耸听,”安以炫一笑:“侯门深似海,皇族履薄冰,寻常百姓又何尝不是平平淡淡才是真呢?!”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深度,”随着与安以炫交往的加深,林素颜发现,安以炫隐藏了很多善良的本性。
“那是,”安以炫挑着眉毛:“我,值得你好好去发掘。”
“你们所提到的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林素颜到底禁不住好奇。
安以炫望着夜空:“女人,和你一样凭空而来,相比之下,我们更喜欢你的坦荡和直白。”
“你的意思……?!”林素颜微一停顿。
安以炫叹了口气:“那是父辈之间的问题,我们则喜欢活在当下。所以那人的好也罢,不好也罢,左右不了我们。”
这时墨含来叫吃夜宵,安以炫和林素颜及其他几个人围着锅灶,吸溜吸溜地开始喝粥。
喝完粥,躺进篝火旁已经支起的帐篷里,篝火的热量将帐篷里面熏烤得温暖如春,尽管嘴上说着不累,但一进帐篷,林素颜就昏昏欲睡了。
再启程的时候,林素颜像阿拉伯妇女一样,用方巾将脑袋包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
安以炫看见林素颜的新造型,低低地笑着:“女强盗。”
因为天黑,没有风景可看,林素颜不可控地被睏意俘虏,在马背上打起瞌睡。
安以炫敏锐地察觉到了,骑在马上将林素颜和他绑在一起,用什么绑的是不知道了,然后用手轻轻环住林素颜的脖颈:“要睏的话就睡吧”。
林素颜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了,在安以炫无微不至的呵护之下,林素颜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枕着安以炫的胳膊,和衣躺在他的怀抱里。
帐篷内,颜色还有些暗。
安以炫轻阖眼脸。
林素颜抬起头,用手轻轻地按摩着安以炫的胳膊,这么被她枕着,应该早就麻木了。
“早上好,”安以炫一双美目带着困倦。
林素颜一笑:“好,不过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那是因为,我光顾着高兴了,”安以炫倒是坦白。
“怎么?”林素颜笑意盈盈。
安以炫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脖颈和肩膀:“我终于和你同枕而眠了。”
林素颜刚要反唇相讥,安以炫立刻制止:“行了,憋回去,又要说些扫兴的。”
说罢,拽着林素颜站起来,扑棱扑棱林素颜的衣服,重新系好大氅:“走,到外面看看,风景不错”。
安以炫拥着林素颜,钻出帐篷面向东方。
深秋的草原,更加的秋高气爽。
东方的晨曦染红了小半个天空,但闪亮的星星还璀璨的挂在空中没有退场,地面上一片洁白的冰晶。
林素颜惊讶得眉飞色舞。
安以炫指着前方:“怎么样?漂亮吗?”
林素颜连连点头,安以炫又拥着林素颜转向西方。
一个起伏平缓的矮山下,一旺碧湖静静地呈现,墨含几人在湖边支锅搭灶,准备着早餐。
几匹马更是趟进浅水里,吃着鲜嫩的草。
林素颜张大嘴巴看着这等奇景。
安以炫歪着头:“地下水汇集的淡水湖。”
林素颜高兴得忘乎所以,奔跑在盐湖和淡水湖之间。
这一刻,林素颜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鸟,一只飞得不高却自由自在的鸟。
左手盐水湖,右手淡水湖,真是感叹于这近在咫尺的自然奇观。
自穿越以来,一直困在宫殿里,这等美景即便在现代也是少有。
安以炫微笑着,静静地着看林素颜“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