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终于吃完了,压抑的气氛已经全部破坏了林素颜的心情,看见一溜儿侍女模样的人收拾碗筷,林素颜假装头晕,“逃”回梧桐阁。
玲珑怕林素颜丢了似地跟着林素颜:“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林素颜坐在书桌旁龇牙咧嘴。
“哦,”玲珑转身就倒了一杯茶水:“走得这么快,当心一会儿胃痛。”
林素颜接过茶杯:“我真的不属于这里。”
“啊?”玲珑一愣:“我觉得小姐适合。”
林素颜喝了一口茶水:“时间久了,怕是抑郁呀!”
正当玲珑支支吾吾的时候,门外一声轻咳。
玲珑“唰”地一下子站起来:“参见皇上。”
雎在洲终于开口和林素颜说话了:“不习惯?”
“不至于,”林素颜伸出手:“工作提前完成,付工钱吧。”
玲珑见状,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你的工钱都扣完了,”雎在洲一摊手。
林素颜威胁着:“要不要我告诉你的父母,你在做不正当生意?”
“他们刚刚离开了,”雎在洲笑了,拿出一面盈白的玉佩:“这是他们给你的见面礼。”
那玉佩泛着柔和的白光,一看就是好东西。
但是林素颜没有伸手取,无缘无故地送林素颜东西干嘛?林素颜又没有什么背景,这道理林素颜是懂的。
“拿人的手短,”林素颜忍不住又瞟了一眼玉佩:“素颜只要应得的。”
“你知道什么是你应得的吗?”雎在洲毫不在意。
“不知道具体的,但十二年的账目整理完成,扣减吃穿用度,结余的总有三、五千两吧,”林素颜开始缩减砝码,谈条件。
“理由!”雎在洲不气不恼。
“三千两足够林素颜开家店,独立生存,”林素颜十分坚定。
“你想走?”雎在洲质疑着:“翠楼和洛园,不好吗?”
“好,非常好,好到我每天不敢睡觉,”林素颜如实回答。
“不行,”雎在洲慢慢地走近林素颜:“我已经给你找到一份非常适合你的工作,所以你不能走了。”
“但你不付工钱,”林素颜立刻反驳。
“只要你同意接受新的工作,我可以预付三个月的,”雎在洲也开始谈条件。
“每月的工钱能有多少?”林素颜挑着眉毛。
“丞相工资最高,一个月三百五十两,你呢,一个月二百两吧,”雎在洲很配合林素颜。
“为什么这么低的工资?还不如整帐工资高,”林素颜非常快速地做了对比,简直和翠楼整理账册的工资差的不是一点点。
“没有那么多帐给你整,”雎在洲看似惋惜地说着。
“那我要工资,”林素颜不客气地伸出手去:“不在你这里干,我要单飞。”
雎在洲在怀中掏出一张纸,展开之时还用手指弹了一下,然后举到林素颜鼻子前:“有某人的签字画押。”
林素颜拿到手里一看,那张纸上只写了简简单单的一行字,而且确实是林素颜的字迹,还有林素颜和雎在洲的亲笔签名:好吃好喝,可以倒贴。
“这个不能算,”林素颜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你知道我当时喝醉了。”
“不知道,我觉得你狠清醒,”雎在洲胜券在握:“只不过为了防止你烧了我的房子,无论你走到哪里,我必须找人看着你,对你寸步不离。”
“那不好吧,”林素颜暗自思量:“寸步不离,那不能软禁了吗?!”
“三天后我在这里宴请好友,到时听你的答复,”雎在洲不想和林素颜耗时间,拿起林素颜“拒收”的玉佩,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洛园冷清极了,该走的都走了。
说来也奇怪,这里的很多人似乎都喜欢不辞而别,坐下来仔细想想,不禁自嘲,不辞而别是真的,对林素颜的忽略也是真的。
就连经常“粘”着林素颜的玲珑也在早饭后急忙忙地走了,说是帮着准备礼服。
哎!有钱有权的人就是麻烦,说道多不说,性格上也蛮复杂。
林素颜晃晃悠悠地转出梧桐阁,在风景如画的洛园里闲逛。
洛园依山而建,林素颜沿着小路朝着地势逐渐升高的北面走去。
秋高气爽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反正无事可做,就当探险吧。
亲身走过才知道,这洛园不仅仅是依山而建,而且三侧都是陡峭的悬崖,站在制高点望去,只有南侧是低缓的平坡,扇子一样铺开,一路向下。
看来,这是一个地层陷落带,地壳活跃,难怪有温泉。
山上的草丛保持了原生态,在朝阳中摆动,软软地,像个随风起舞的金色的大毯子。
趴在悬崖边向下望,是云雾缭绕的深谷。
只是趴着趴着,突然感觉血液倒流,脑袋发沉,这深谷好像有一种吸引力似的,吸的林素颜好像要从悬崖上栽下去。
林素颜强忍住恶心的感觉,趴在地上原地倒退,自己也感觉像只滑稽的大蚱蜢。
只是那种头上充血的感觉实在太差了,退着退着踹到一截木桩子。
“咦?”林素颜趴在草丛里开始思考,又试探着踹了两下,确实是木桩子,但是林素颜回想了一下,刚才爬上来的时候没有木桩子呀!
于是就又使劲儿踹了一脚,这次什么也没有了。
又踹了踹,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妈呀!林素颜痛恨地握紧拳头砸着眼前的草地,胆子小也就罢了,恐高也就罢了,怎么还出现幻觉了?!
林素颜一咕噜坐了起来,真是应了一句话,人要是背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儿,尤其是像林素颜这样被人经常忽视的人。
可是,还是让林素颜塞牙缝好了,因为视线中站着一个人,可能是因为林素颜坐在地上、那人站着的原因,这个人看上去显得尤其的高大和伟岸。
天地良心,林素颜真的受不住如此地惊吓,林素颜脆弱的神经经受不住两日来的打击,张嘴嚎啕大哭。
一边哭一边数叨:“都TM的什么人哪,来来去去的没个动静,第一个人偷我的背包、第二个人不付我工钱、第三个人装木头桩子吓唬我。”
林素颜坐在地上,眼泪哗哗的,除了惊吓之外,还伤心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毫无归属感。
那男子一直静静地听着,后来索性坐在林素颜身边,开始听林素颜哭,不说话也不安慰。
哭着哭着,林素颜自己也觉得没趣,心想这人还真的是木头桩子,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
索性站起来,大踏步地往回走。
因为这个世界真没趣,男人都是傲娇型的。
只是令林素颜万万想不到的是,林素颜刚迈出一步,那男子伸出一只脚,绊住林素颜的小腿,林素颜重心前倾,“啪”的来了个狗啃屎,像标本一样“拍”在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