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跑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房门外配合地响起了骚动。
千练雪烬没有动作,依旧倚在软榻上浅眠,洛轻飏瞥了他一眼,放下白狐,走出房门淡淡扫了一眼,这一眼,让她眸中森冷一片。
楼下数十个黑衣人正在围攻一名锦衣玉华的男子,男子生得俊秀,即便是在被人围攻的时候嘴角依旧保持着一抹谦谦温和的笑容,似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风华倾城。
他的身边有几个武功高强的护着,但一两个人已是身上挂彩,血流如注。
洛轻飏只是掠了一眼,便冷声对听到声响出来的几人道,“无玉、东棋,你们最好给本座一个合理的解释。”
无玉是神医门的毒手,清秀俊才一个,却是神医谷中最狠毒的一个。
东棋,魔宫八大守卫之一,为人阴沉冷漠,只忠于洛轻飏一人,在江湖上都是个数一数二的人物,倒是洛轻飏信任的一个人之一。
这两人跟到洛轻飏身边,负责的是宫主和少主的安全。
这突然出现的几个刺客,虽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但是严重扰了洛轻飏的心情,更何况千练雪烬的杀戮因子太重、太活跃,随时都有可能大开杀戒,而洛轻飏体内的魔宫至宝麒麟珠是唯一能够压制住千练雪烬杀戮心的存在。
但如果千练雪烬心情不好,一定要大开杀戒的话,洛轻飏很有可能不会阻止!
为了避免无谓的生灵涂炭,东棋和无玉这一路上其实也是挺艰难的。
东棋和无玉简直想弄死这群家伙,但没有得到洛轻飏的指示,他们决不能动作,否则会被视为叛主。
“请少主恕罪,这几个人刺杀的是下方那个男子,以样貌神态来看,此人是东临三皇子,谢宸。”无玉低垂着头,恭敬回答,算是一个回答,但亦有一两分推卸之意。
听到答话,洛轻飏的眸中掠过几丝冷意,谢宸?东临,三皇子。
洛轻飏走到栏杆边,手搭上了栏杆,不自觉地微微收紧,手指尖微微发白,漫不经心道,“无玉,回去领三十鞭刑,东棋,回去跪在寒冰上七个时辰。”
她口中的鞭刑,是魔宫刑法之一,用沾了蚀骨散,血泪等等一系列的东西的七星鞭抽打,寻常没有武功的人,一鞭子下去就会要了半条命,第二鞭几乎可以去见阎王,三十鞭刑,对于无玉来说也是不好受。
但是跪寒冰轻松一些,虽然因为时间长的原因所以起来之后会有好几天不能动弹,内力也不能动用,但是总好过没命吧!
无玉心中虽然不甘,但是却不敢,也不可以违背洛轻飏的命令,魔宫少宫主在某种程度上,让魔宫中人畏惧她多过千练雪烬几分,何况他一个神医谷的?
“是,无玉领命。”洛轻飏斜眼看了一下无玉,眼中还是流露出不甘的神色,却选择了视若无睹,她的身边从来都不需要阳奉阴违的人,她的命令,只有服从,无玉既然不听话——
嫣然的唇瓣微微上扬,弧度完美却嗜血,那就让他知道一下魔宫几乎至高无上的人是有多可怕。
视线看回楼下的打斗,仅是片刻的时间,谢宸,还不能死,这个人是东临皇室地位最稳固的人之一,也是皇位争夺中最有可能坐上九五之尊之位的人,若是他死了,依照东临皇的性格,说不定会大做文章说是安国侯府做的,那人可什么都做得出。
“什么来头的?”一直在“看戏”的洛轻飏突然开口问道,东棋连忙回答,生怕怠慢到少宫主,“禀主子,依照武功招式,这几个人应该是流阳阁的。”
流阳阁,江湖上一个小有名气的杀手门,门主飞扬跋扈,一向不讨喜。
洛轻飏冷笑一声,流阳阁,一个小小的门派罢了,不,连门派都不算,简直就是杀手门类的低端,东临的那几个皇子看来财源欠缺,这倒是一个好缺口。
“杀,本座要谢宸活着。”
听到命令,八人都诧异地看向了洛轻飏,她是绯烟,绯烟是谁?那是最残忍和血腥的存在,那是跟千练雪烬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淡漠到有时候大家都认为这是不是千练雪烬的妹妹什么的。
没想到,绯烟居然会下这样的一个命令,这是她第一次下救除魔宫之人的命令,还真是令人意外。
八人来不及多想,拱手齐齐回答:“是!属下遵命!”话语刚落八人就已纵身跳下,加入到战争中,不过三两下的功夫便是横尸脚下,血如流溪。
谢宸的武功极好,自然是听到了洛轻飏的命令,他神色复杂,抬起头苍白一笑,“多谢姑娘的搭救,在下感激不尽。”
若是往常,洛轻飏定然会摆摆手转身离去,一言不发,但这次,不一样。
冷笑一声,眼尾含着浓浓的讽刺,话语却莫名含着丝丝缕缕的怀念,“谢宸,你长得可真是跟你父亲极为相像,所幸,你这性子像韵妃,倒也不枉了你母亲的好名声。”
八人甩了甩手中武器的血珠,满眼都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神色,想要绯烟对宫主、圣君、四君和三殿之外的人说话是有多困难大家都知道,这谢宸到底何德何能?居然让她屡屡反常?
谢宸从傍晚时分见到洛轻飏的时候就对那一双冰冷的眼睛上了心,如今听到这番话,更是惊讶,“你认识我母妃?”
洛轻飏看了谢宸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却道,“把你今日放在身边的那个长盒给本座。”
今天来的时候,洛轻飏就注意到谢宸的身边放了一个长盒,做工精致又细致,看着很像放着书卷或画卷,为了避免让谢宸想到些什么从而深究到底,表现出自己的“目的”还是有必要的。
况且,这盒子对她莫名有种诱惑力。
想前世,谢宸就是一个执着的人,同时他也有智慧,不得不说他是皇室中少有的注意到了安国侯府有多重要的人,却因为屡次劝谏的原因险些与皇位失之交臂。
然而,等他坐上那个位置,一切都晚了,天下已经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