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脉?”洛轻飏的眸中掠过一抹警惕,这厮做事绝对不会为了无聊的理由,龙脉是一国之根本,有龙脉才有国,千练雪烬直接说要龙脉,定然没有那么简单。
洛轻飏眼中的警惕在千练雪烬的意料之中,他突然问道,“你知道魔宫有多少代宫主么?”
千练雪烬突然转移话题,洛轻飏有些不明所以,但心中明白,这一定跟他要去东临国上书房的事情有关,很快地回道,“加上你,十代。”
千练雪烬轻飘飘地“嗯”了一声,表示她答对了,拨弄着一旁的瑞兽香炉,漫不经心地道,“每一代宫主到了六十大寿的时候,他们就会把身上全部功力传给少主,周而复始,到了本尊这里,已经有约莫五百七十多年的内力了。”
“所以,这跟你要龙脉,有什么关系?”洛轻飏随手拿了本折子,挑了挑眉。
千练雪烬瞥了一眼洛轻飏手中的折子,是西唐的折子,淡淡道,“可每一个宫主都活不过六十岁,除非找到龙脉里藏着的一件东西,否则根本不能解开这样的谜。”薄如刀削的唇瓣挽起一个凌厉冷漠的弧度,“本尊可不想那么早死。”
洛轻飏完全不想理会,自顾自地提笔书写,优雅又利落的动作,落笔间便是写出了龙飞凤舞气势凌厉的字,不属于任何字体,却是独属于她洛轻飏。
每一个字,连成的话语,或许就会改变江湖格局,甚至影响朝廷,故此,洛轻飏从来都,不上心。
前世苦痛,洛轻飏历历在目,那满地鲜血皆是她洛氏一族,那白骨累累是洛氏子孙后代,血腥之气笼罩着整个皇城,一月不散,散后,却是天下易主的征兆。
那时,她没死,却不记得去了哪里,脑海里却依稀记得有一首歌谣。
撼动天下唯一字,洛氏代代皆为君。天下倾了洛之字,江山动荡失民心。
却是所言不虚,在那之后,不知从何而来,一位听闻绝世无双的男子率领着训练有素的军队破空而出,以破竹之势将当时最弱的东临覆灭,之后,西唐和北汉也以同样的结局结束了这一代皇朝。
那人,便是天下之主,她不知是谁,只知,他暴戾残酷,嗜血无情,杀戮极重,业障极深。
后来,民不聊生,多次有人起义,意图反抗,却被那人以雷霆手段镇压,一次次的失望,让天下人失去了信心,只得服从他残酷的统治。
今生她得以重活一世,若是安国侯府覆灭,那么,天下一定会重蹈覆辙,甚至有可能,更可怕。
毕竟,她的命运已经改变,谁能保证,天下之主会不会变得更加残忍?
想着,洛轻飏脑海一刺痛,像是一把匕首陡然刺入了脑海,疼痛难忍。
洛轻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冒出,顺着脸颊滑落,贝齿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千练雪烬皱起了眉,一把握住洛轻飏的手腕,传去雄浑内力,平息着她的痛苦。
不多一会儿,那种让人头痛欲裂的痛苦已然消失,洛轻飏轻轻送了一口气,道了声谢,挣开他的手腕,继续批改着奏折。
日暮西山,夕阳西沉,温暖的橙色光芒洒在大地上,投在人的身上,掠过一辆豪华轿辇,一点点地沉下去。
一位黑衣少女看了看天色,恭敬地朝轿辇内问,“尊主,少主,天色将晚,是继续赶路,还是在不远处的湘枫客栈住?”
千练雪烬戴着面具,看不清脸色,轻飘飘地“嗯”了一声,外面的人得到指令,立即往湘枫客栈而去。
洛轻飏放下笔,将已经批改的奏折整理好,把书桌移到另一边,这才有空闲时间喝口茶水,随手拿了个杯子一饮而尽,清冽的茶水让人回味无穷,解了洛轻飏的口渴和疲惫。
闻言,淡淡道,“就前面吧。”
洛轻飏掀起帘子观赏帘外的日落,夕阳的幻色融了洛轻飏眉间的冰冷,化成春水的柔和恬淡,光芒打在洛轻飏绝美的侧脸,千练雪烬眼中闪过了几分的痴色和怀念,不知想到了什么。
轿撵停在了湘枫客栈前,引来了客栈中人的注意,这般华丽的轿撵绝非寻常人能用得起的,再加上抬轿的八人似乎武功高强,气息深敛,看来坐在里面的人,绝对不是能够轻易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