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景”门,穿过丈许长的甬道,眼前现出一片火红之色,满目皆是赤红色岩石。正中一座五尺宽的吊桥,桥两侧是千仞深的深渊,深渊下方白色岩浆正翻滚。再看桥那头,那女乞丐正好下了吊桥,闪身进了三个石洞中右侧的那个。
怀玉心急,正要腾身而起,却发现这里竟无法御空。
“怎么会这样?这里竟被设了禁空法阵,而且连阵纹都看不到。”怀玉愤懑道。
“慢慢走过去吧,既然发现了那女贼,她就跑不掉。”万开明虽对怀玉如何知晓女乞丐的行迹感到好奇,却也没有追问,而是宽慰怀玉道。
怀玉忽地想到自己勉强可以瞬移,便决定一试。念及此,怀玉于指端化出两道灵力锁链,直奔对岸而去。可是灵力锁链刚越过深渊边沿半尺距离,便猛地向下方折去。怀玉想要收回都不可得,只能扼断。
看来唯有踏上吊桥了。
好在吊桥甚是稳当,怀玉很快便到了对岸。来到右边的石洞前,怀玉闪身进去没过一息,又疾速退了回来。就见一只比石锁还要大上几分的拳头,嘭地一声轰在适才怀玉所站位置一侧的石壁上,只见石屑纷飞,却看不清那拳头主人是何模样。
原来入石洞便是一处拐角,怀玉刚进去就迎上了那拳头,无奈之下,只得撤身。
定睛往里看,只见一只十尺高的岩石傀儡缓缓绕过拐角,出现在视野之内。
正在这时,身后一阵嘈杂声,约莫三四十人从“景”门涌了进来。为首一土黄衫大汉一见得那岩石傀儡,顿时双目放光,高声喝道:“哈哈,有傀儡镇守,必定是藏宝之处。诸位联手灭了那傀儡。”
这些人见不能御空,都顺着吊桥到了石洞前。
那岩石傀儡比石洞大上不少,无法从石洞出来,仅在洞口逗留片刻,便返了回去。
后进来的这些人不理会怀玉,直接扑向石洞。令怀玉气结的是,这些人居然没有受到那傀儡的攻击。
怀玉等万开明过了吊桥,再次进了石洞。眼前现出一条宽大且幽长的甬道,那岩石傀儡正缓缓向远处走去,并没有因为众人进了甬道而折回发起攻击。
后进来的这帮人唯恐大的声响惊动那傀儡,故而都在其后面蹑手蹑脚跟了上去,准备离近些再动手。眼见甬道到了尽头,那岩石傀儡并没有拐弯进入另一条甬道,而是猛地转过身来。
众人见势不妙,急忙出手,可是随后异变突起。那傀儡转过身后,众人皆不由将目光聚集在其额头鳄梨形状的血色晶体构成的独目上。怀玉距离那傀儡约莫六七丈远,见其独目后,顿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若不是气海丹田内那翡草散出一道清灵之气扫过怀玉识海,怀玉定会栽倒在地。
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包括那土黄衫汉子在内,全都倒在地上。
怀玉没敢再与那岩石傀儡对视,而是转过头看向万开明。见万开明抚着额头,单手抱着小乖,就要栽倒,怀玉急忙上前搀住。
可是万开明并没有马上清醒的征兆,反而连怀中的小乖都脱了手,其肩头不知为何未受影响的冥鸦也被迫扑棱几下飞到地上。怀玉急忙腾出一只手接住小乖,抱在怀中。小乖异常嗜睡,竟没有被惊醒。
唯恐那岩石傀儡过来,怀玉侧着身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身后。这一看直骇得怀玉魂飞天外。
但见那岩石傀儡正握着一名修士的腰部。道道箸子粗的血虹从修士身上飞出涌入傀儡额头独目。数息之间,那被握着的修士就化作了干尸,丢了性命。
岩石傀儡没有顾忌怀玉,自顾自地一个接一个汲取着修士们的精血。直到三十六位修士殒命之后,那傀儡似被推倒的石柱般砰地仰身倒在了地上,再没了动静。
怀玉将小乖绑在万开明身后,自己背着万开明出了石洞,要原路返回。这洞府乃是非之地,为了一个储物戒指及其内的焚苦丹等物丢了性命,着实不智。
可是怀玉来到石洞外,发现原本的吊桥竟然不翼而飞,唯留下一道深壑隔住去路。若是吊桥跌下了深渊,至少该有断裂的锁链留下。可是现在来看,深壑两边没有一点儿痕迹能说明这里不久前还有一座吊桥。
无奈之下,怀玉又进了石洞。见那岩石傀儡依旧躺着,其身旁的七名修士仍是瘫睡在地,怀玉蹑手蹑脚地接近。侧着头不去看那岩石傀儡的血目,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岩石傀儡头部与岩壁间的空隙迈了过去。
拐过甬道,怀玉忽地心中惊疑骤起,那女乞丐是如何绕过岩石傀儡的?顺着甬道走了约莫两丈,向右拐过角儿进了一间圆形石室,石室内有九个石洞。怀玉顺着气海丹田内翡草的指引,未加迟疑地进了右手起第三个石洞。入得石洞,眼前现出另一番景象。
石洞正对面,是另一个石洞。怀玉右手边,是一个约莫六丈见方、高丈许的石室。石室内火把照如白昼,正中间一张石桌,石桌旁六个石墩儿,正有三人围坐。两人对弈,一人旁观。
石桌旁的三人皆是鹤发鸡皮的老者。三人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并没有察觉到怀玉的到来。
怀玉将小乖解开,让万开明倚墙坐着,再将小乖搁在万开明腿上,自己则怀揣谨慎来到石桌前。
三名老者每半盏茶才走一步,怀玉又不懂棋局,只觉无趣。有心询问三人怎么出去,可道了几声都无人理睬,只得先四下打量。
可石室内除了墙角的三张石床和中间的石桌、石墩,别无他物。
怀玉心想这三人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自己不妨往里走看看,说不定有出路。三名老者在此对弈,说明这里还算安全。故而怀玉独自一人入了往里去的那个石洞。可是眼前的情景却让怀玉绝望了。同样的熔岩深壑,不同的是深壑上架有两座吊桥。可是这两座吊桥都是在中间断开,对岸的那一截尚在,近身这一边却似是跌落深渊,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