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还在继续,南山收拾下心情,直奔山脚而去。
“诸位,都冷静冷静……”山脚下,刑奇正站在寒山宗一众弟子以及虞美人对峙两方的中间,苦口婆心地规劝着。
“刑前辈,我们有两人重伤。不剁了他们,难消我等心中恶气。”一名寒山宗弟子怒不可遏道。
“你们还伤了我们五条性命呢?”虞美人一方也有人愤慨道。
“诸位,诸位,要是再继续械斗下去,伤亡会更加严重。两方本无仇怨,何必非得激得结下死结。”刑奇不断向左右拱手,然后面向虞美人一方道,“——我劝诸位还是归降的好。寒山宗此次来的朋友修为都非同小可,荣峥宇那孽障断不是对手。诸位也不必作无谓的牺牲。”
“切,归降有何好处?你能给我族带来辉煌么?若是荣族长真不是寒山宗这帮小儿的对手,我等宁愿与族长共赴黄泉!”虞美人一方人群中,一形容枯槁,状有归色的矮瘦老者斜了刑奇一眼道。
“就是就是,死何所惧!我等愿与荣族长共荣枯。”又有一虞美人族人道。
“既然尔等找死,那我等倒乐意成全。大家上!”夜窥光高喝一声之后,越过刑奇,窜了上去。其身后的一众寒山宗弟子也一起涌上。
刑奇喊破了嗓子,也无一人理睬。
后赶来的南山有意阻拦,但为时已晚。
虞美人一方见对方涌了上来,急忙后撤。。
就在这时,轰隆隆一阵巨响,虞美人一方的身后,山石滚落,断龙石升起,现出一个高一丈宽不到五尺的石洞来。
虞美人一方见了石洞,急忙涌进。
寒山宗一众弟子愣了愣,正要上前。刑奇却急忙冲上前拦住洞口道:“诸位,诸位!可否听老夫一言。这些人已是穷途末路,不妨诸位行个方便,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就此作罢!可好?”
“看你的薄面?你算哪位啊你?”数名杀得急眼的弟子拨开刑奇,闯了进去。其他寒山宗弟子也紧随其后,一拥而入。
南山拍了拍刑奇肩膀,也迈步走了进去。
石洞内墙上每隔三步便插有一根火把,亮如白昼。狭长甬道内的三块断龙石都已升起,直通山腹。
众人一直追到山腹的穹顶大厅,再四下一看,除了大厅中央一尊一人高的雕像盘坐于灵龛之中外,虞美人的族人是踪迹皆无。正在众人心里犯嘀咕之时,甬道内接连响起咚咚两声。众人回头一看,不由心惊,原来是外面的两道断龙石已经放下,而第三块断龙石也正在下落。
南山淡然地看着那断龙石下落,并未出手阻止。部分弟子沉不住气,急忙施术去轰击那第三道断龙石。可不曾想那断龙石非同寻常断龙石。众人一番轰击之下,那断龙石竟无丝毫破损。非但断龙石如此,四周的柳蝉山山体也是坚逾金铁,极难破开。
缓过劲儿来的南山皱了皱眉,运转元力,隔空朝那断龙石拍了过去。但听得轰隆声过后,那第三道断龙石依旧是纹丝未动。见此,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正在此时,就听头顶刑奇的声音透过通风口传下来:“诸位!请求寒山宗的援助乃是族人的强烈建议,实非出于老夫本愿。老夫也不曾想到寒山宗会派来如此强的援手,故而也没有阻拦。”
“难不成这断龙石是刑兄落下的?”南山沉声道。
“诸位就先在这儿忍些时日,待老夫处理完两脉之间的纠葛,再放诸位出来。届时,老夫任凭诸位发落。老夫现在先告辞了!”刑奇语毕再没了声响。
这倒好,被人家请来帮忙,反倒被人家给圈起来了。一众弟子或谩骂,或诅咒,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怀玉扫视了这山腹内的大厅,发现除了三个紧闭的出口之外,就唯有正中央类似阁楼的灵龛以及其内端坐的一尊雕像。
雕像所刻乃一位老者。老者白袍罩身,气度脱尘,须发拖地,仅两道白眉就有尺许长。尤其那一对紧闭的双目,栩栩如生,仿似随时都能睁开。
更引人注目的是,老者手腕、脚腕、脖项以及腰间皆被拇指粗的淡金色锁链束缚。锁链的另一头向上延伸,透过灵龛,皆没入上方的岩壁。
有两名弟子出于好奇,来到雕像前不断摸索着。忽地,一名正在摸索着的弟子抬起头冲众人道:“哎,你们都快来看啊。这不是雕像,这是真人啊!哈哈!”
不少弟子正闷得发慌,看有热闹,纷纷凑了过去。几个弟子上手摸摸这里,拽拽那里。可不管众人如何举动,那明明有鼻息的老者就是双目紧闭、盘坐不动。
怀玉看众人围看得热闹,也迈步上前准备瞧瞧。可是就在怀玉走到那老者约莫十步范围以内时,老者的眼睛蓦地睁了开来。
但见两道尺许长的幽色寒芒自老者眼中发出,直接将其面前一名寒山宗弟子的臂弯洞穿。那名弟子惨叫一声,倒退几步摔倒在地,抱着臂弯处哭嚎起来。
其他弟子愣了片刻之后,急慌慌后退。有两名弟子上前将那名臂弯被洞穿的弟子扶起来往后撤。
怀玉心中一惊,停驻原处。
那老者一声低吼之后,右臂用力一扥,其腕处那淡金色锁链叮地一声脆响,竟断了开来。此景惹得不少弟子“啊”地一声,骇然间又往后退去。
可是那拇指粗的锁链刚断开,整条锁链转瞬间便布满金色电弧。在一阵噼里啪啦声过后,断处间隙尚不及三寸的锁链,便又被硬生生拽在一起,复合如初。
紧接着,束缚着老者的其余五条锁链没入岩壁的一端同时游走出五条金色电蛇。倏忽间,肆虐的电弧就将那老者周身笼住。电弧所过之处,灵龛瞬间化成了齑粉。可那老者仅是面上微微抽动,别说其本人,就连其身上的白袍都丝毫无损。
先前有好奇的弟子已经试过,那灵龛也不知是何材质,寻常灵剑斩上去可是连个缺口都没有。
约莫过了半盏茶功夫,那老者似是被仍旧未退去的电弧惹出了火气。但见其仰天咆哮一声,双臂发力,两条布满电弧的锁链登时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