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就在怀玉昏迷期间,后庭星上的西岭深处,一间昏暗的阁楼内,一位双眼紧闭须发花白的老者猛地睁开了双目。老者的目光比黑夜中的野兽的目光还要明亮,而且竟自其瞳中射出半尺长的寒芒。更为奇怪的是老者周身竟缠满泛着乌光的铁链。只是老者双目没睁开多长时间,眼中的清明逐渐转成了呆滞之色,很快便重新闭上。
怀玉试着用灵识探查丹田内的翡草,却发现灵识还没碰到植株就被反弹开来。几番尝试无果之后,怀玉只得作罢。幸在目前还看不出来这虚幻翡草对自己有什么危害。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怀玉修炼而成的五团灵力是凭着灵识的灵压挤压而成的。而现在五团灵力变成气漩之后个头儿变小了许多,可灵力在数量上却增加了一倍。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气漩容纳灵力的能力要比寻常的灵力团更强;并且怀玉在昏迷期间,这气漩因为尚可以容纳灵力而自行运转,将灵气变成了灵力之后自行纳入。这样一来,怀玉持久作战的能力就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更难能可贵的是,怀玉从气漩内调动灵力时速度得到很大的提升。初时,怀玉以为是从气漩内调动灵力更加容易,后来在怀玉出石洞前用灵识探查洞外情形时才发现是因为自己的灵识更强韧了。亦或者是两者皆有。
“别人都称有些婀娜女子为‘花瓶’。而我,莫非就是那花盆儿不成。”填实了石洞之后,怀玉苦笑不已暗自道。
一路胡思乱想,琢磨体内为何会出现翡草。回到赤海,校场上不见墨非三人的身影,怀玉便径直向家中走去。不料,墨非三人都在怀玉家中。
“发生什么事了?”怀玉忙道。
“哎呀!你可回来了。”葛少聪拉着怀玉肩膀道。
怀玉更是挂心道:“到底怎么了?”
“你可不知道,这南面环山深处有蛟龙,蛟龙啊!俺的亲娘!”葛少聪似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儿来,声嘶力竭道。
“你娘亲不是王婶儿么,何时成蛟龙了?”怀玉蹙眉道。
“你还是消停会儿吧!这事儿我来说。”墨非叱了葛少聪,然后面色忧伤冲怀玉道,“我将我们三人要进南面环山的事儿告诉了阿公。阿公担心我的安危,不许我去。我们三个前天趁阿公到邻村办事的时候偷跑去南面环山。结果谁成想南面环山深处有一碧水寒潭,深潭里面居然生有一头墨蛟。我们下水探查之时,惊动了那墨蛟。正好阿公回来后发现我等不见了,便追到了寒潭边。不料想那墨蛟实力非凡,竟有二品实力。我们和阿公联手也敌不过,唯有逃跑。阿公在掩护我等逃跑时中了墨蛟一记术法,回到村子就昏迷不醒了。好在那墨蛟似是有所顾忌,没敢出环山就返回去了。要不然我们非得交待了不可。”
“那墨阿公现在怎么样了?”怀玉关切道。
墨非:“这不淳于老先生正和你阿公还有鲁叔叔在里间屋给阿公治疗呢么。”
“怎么跑这儿治疗来了?”怀玉纳闷儿道。
“还不是墨阿公昏迷前吩咐的,估计是想见石阿公最后一……”葛少聪插嘴道,见墨非瞪自己,急忙住嘴。
众人在外间屋焦急等待着。
约莫半个时辰,帘栊挑起,淳于老先生三人先后出来了。
“各位前辈,阿公怎么样了?”墨非急切道。
“这个,命是保住了。外伤倒也无大碍,修养一段时间便可。只是腑脏伤得太重,此生恐难痊愈,再活十年想必都是奢望。而且,怕是这修为——保不住了。”石敢当叹息道。
“阿公!”墨非情急之下,欲进里屋看墨长图。
“你现在还不能进去,小墨还在昏迷之中,最好不要惊扰。”淳于老先生拦住墨非道。
“那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万开明插言道。
“若是有修为高深之人为他运功疗伤,或许还有希望挽回。”石敢当不确定道。
“那让我试试!”墨非急切道。
石敢当:“不可。他受的是术法造成的内伤,且能伤他到如此地步的妖兽恐怕不止一般的二品妖兽那么简单。你修为尚浅,且是炼体士,起不了太大作用。而且若是控制不好,怕是伤得更严重。”
“不如让我试试。”万开明开口道,“我修习的是水属性功法,有一定的疗伤作用。”
“这倒可以试试。”石敢当道,“随我等进来吧。”
石敢当、淳于老先生和鲁海三人领着万开明进了里间屋。墨非、怀玉和葛少聪则在外面耐心等待。
约莫一炷香工夫,四人从里面出来了。
“怎么样?”墨非满脸期冀道。
万开明摇了摇头道:“伤得太重,加上我修为未及灵阶,现阶段的水系功法起不了逆转作用。要是木系功法应该会好一些。”
见众人愁眉不展,怀玉思忖一番,开口道:“不如——让我试试吧!”
“你凑什么热闹!”石敢当没好气道。
“难不成,怀玉你最近在修炼木系功法?”万开明疑道。
“正是!”怀玉颔首道。
“你个臭小子,不早点儿说!”石敢当拉着怀玉进了里屋。然后,一屋子人噤若寒蝉——都跟了进去。
墨非和葛少聪将墨长图扶起来坐在卧榻之上。怀玉手贴墨长图后腰,运转《青木回春功》,催动灵力屏息凝神为墨长图疗伤。
这木系功法果然是最适合疗伤的,贯入墨长图体内的木属性灵力如春风拂枯草根般滋养着墨长图受损严重的脏腑,渐渐地唤醒墨长图体内的生机。一盏茶工夫,墨长图苍白的脸上渐渐泛起血色,开始有了光泽。没过一会儿,墨长图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阿公你醒啦!”墨非眼角噙泪道。
“我这是?”墨长图开口道,“我还没死?”
“怎么,你想死我家?”石敢当没好气道。
“呵呵,没死就好,没死就好。非儿呀,别难过,阿公这不没事儿了么?”墨长图用长满老茧的手替墨非拭去眼角的泪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