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封夕和钱乐下去呢,一道灰黑色的影子飘忽着从镇子里飞了出来。影子没做丝毫停留就往东飞去。
看着冲天而去的灰黑色幽魂,神在讶然道:“他怎么不惧怕阳光?”
封夕望着灰黑色幽魂须臾间没了踪影,这才缓缓道:“想必是那个盗圣萧庆吧。”
正这时,钱乐如遭雷击道:“永岚去哪儿了?”敢情一提起身为恒寂魂族的萧庆,他才想起同样身为恒寂魂族的永岚。
除了封夕,众人也是倒吸口冷气。
神在道:“你不说我都给忘了……”
师景见封夕神色没什么变化,便道:“你知道?”
“怎么,她没跟你们说她去……”封夕话还没说完,就听永岚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不许说!”
钱乐顺着永岚那脆耳的声音望去,等看到她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故而忙关切道:“你没事儿吧?”
永岚轻哼一声道:“我能有什么事儿?”
神在不解道:“那你刚才去哪儿了?”
永岚白了神在一眼道:“姑奶奶心情不好,不乐意告诉你。”
神在:“……”
师景托着下巴道:“你为什么单单跟小夕子说你去哪儿了?”
神在似有所悟道:“有一腿。”
永岚懒得理他。她冲封夕和钱乐道:“你们打算下去看看?”
钱乐点了点头。
“那咱们走吧。”永岚说完直接往下方飘去。
“小心着点儿。”钱乐急忙跟上。
“果然有一腿。”神在和师景瞅了瞅急慌慌的钱乐,便互看了彼此一眼,道。
封夕看了神在和师景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飞身往下方遁去。
“果然是灵幻真阴界!”顺着栈道往下走的永岚来到此前冰壁所在的边缘,伸手点了点身前空处,然后一脸欣喜道。
“那是什么?”钱乐飘身落了地,不解道。
“此地能形成灵幻真阴界,说明九阴石碎片就在下面。”永岚喜上眉梢道。
“胡廉二师兄不就是九阴石碎片化成的真灵吗?”封夕淡然道。
“什么!”永岚大惊道:“你是说九阴石碎片已经化灵了!这下完了。”她登时沮丧起来。
“你是说二师兄就是九阴石碎片?”钱乐心中也是吃惊不小地冲封夕道。
封夕点了点头,道:“咱们下去吧。这结界内很特殊,要守住心神,不然就会化作厉鬼。不过咱们三个都不用担心这一点。”
“哦。”永岚的劲头儿明显比刚才低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不过她仍旧是慢悠悠跟着封夕,顺着栈道往下方的镇子里走。
之所以没有御空,是因为他们怕引得胡廉错把他们当做敌人,然后又化出冰壁。倒不是说他们怕,他们只是不想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铁匠铺前的街上,杜无心和余尧由于接受不了打击,已经得了失心疯而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而那个从棺材里出来的老尸连同那些个先前攻向胡廉的飞尸,都已经被冻成了冰渣儿散落在地上。
而造成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胡廉,此时却抱着头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般在抽泣。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用没有眼白的漆黑双目看向已经落了地的封夕三人。
封夕他们看到,胡廉眼中的瞳孔在急速收缩,不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模样。
恢复正常后,胡廉缓缓站起身来,看向四周。等看清了镇子上的混乱,他不由叹息一声,而后痛苦地闭上了双目冲封夕三人道:“你们快走吧。我怕一会儿又失控了。”
钱乐往前走了两步道:“二师兄,你没事儿吧?”
胡廉怔了怔,然后睁开双目冲钱乐道:“你是钱乐还是封夕?”
钱乐一乐,然后抱拳道:“钱乐见过二师兄。”
“原来是你。那他们呢?”胡廉点了点头,看向封夕和永岚道。
封夕没有抱拳,只是淡淡地道:“见过二师兄。”
胡廉忙道:“这么说,你就是封夕了?师父呢,师父他还好吧?”
“他没事儿。”封夕道,“不过还是把他老人家弄到上面妥当些。”
胡廉点了点头道:“我只知道师父在闭关,却不想他老人家就在下方。”
永岚显然对已经化作人模样的九阴石碎片没多大兴致。故而她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胡廉也不关心除了师弟和师父之外旁的人,也就没问永岚的来历。
封夕等人遁入地下,前去营救申世鸿和食火鼠。这里距下方的拍卖行并不算多远,故而众人也就没让遁地龙兽送他们下去。
这三十年来,申世鸿和火伦就一直盘坐着炼化太素之力。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儿进展。就连火伦都觉得这是个错误的决定。不过一想到炼化了太素之力就直接晋升到天君境,他也就释然了。
“怎么把他们弄上去啊?直接把他们唤醒可不大好。”胡廉作难道。
“嘿嘿,看我的。”钱乐说着唤出了遁地龙兽。
胡廉许是听申世鸿或者火伦提及过遁地龙兽,故而脸上并没有显得太过惊诧。
两丈长的遁地龙兽趴在地上,像是在运气,却一直没什么动静。
“你行不行啊?”永岚冲遁地龙兽道。
遁地龙兽冲永岚冷哼一声,继续运气。
永岚本想发作,但转念一想,觉得没必要跟一个四条腿儿的计较,也就忍了。身为没有腿儿的恒寂魂族,她一直对腿儿多的生灵没什么好感。
“吼!”运了一炷香气的遁地龙兽忽地张开嘴发出一声咆哮。但见一个土黄色光团由小变大,激射而出。还没等永岚反应过来,土黄色光团就将申世鸿连同那太素之光罩在了当中。然后遁地龙兽往前爬了爬,张嘴将土黄色光团一口吞下。
封夕看到,那土黄色光团内的申世鸿在遁地龙兽昂脖儿的时候,仍旧是头冲上安然盘坐着,这才松了口气。他生怕遁地龙兽一个不注意,让太素之光光团伤了自己的师父。不过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