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见情况不妙,忙用灵识扫向蒯典晟,然后用自身火灵力激发了妖核里的雷灵力,使之激发术符。随着术法符被激发,妖核渐渐变得暗淡,而后化作了齑粉,飘散不见。
“雷霆惩戒!”
但见演武场低空中,一道鹅卵粗细的淡蓝色电弧倏忽间从怀玉额前尺许处的术符中激射而出。闪电在他灵识的引导下正好击中了离地面还有二尺高的蒯典晟。那蒯典晟吭都没吭一声便跌落尘埃。
再看,侧卧地面的蒯典晟口吐白沫,全身抽搐,须发皆已焦糊,着实狼狈不堪。电蛇在蒯典晟周身又游走了数息才渐渐散去。
见蒯典晟生死不明,匪徒们也没了继续打斗的心思。不消片刻双方便都停了手,围拢过来。
有几个要将蒯典晟五马分尸的护村队队员和普通村民被鲁海喝住了。
“墨老哥,叶某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墨老哥能够成全。”虽已罢手,却仍旧身在半空的叶知秋冲墨长图拱手道。
“呵呵,叶老弟莫不是要墨某放了这恶徒蒯典晟?”墨长图笑呵呵道。
“还望老哥高抬贵手。蒯兄弟本质并非大恶之人,只因仇恨乱了心智,才会发生今天之事。如若墨老哥肯放蒯兄弟一马,叶某感激不尽。”叶知秋躬身道。
“呵呵,此事墨某还真不能擅自做主。叶老弟不妨问问我赤海村人,更重要的是击败了蒯典晟的相关人等的态度。”墨长图思虑片刻,捋了捋花白胡须道。
叶知秋拱手抱拳道:“如此,多谢老哥了!”
二人语毕,飘身来到人群中央。
叶知秋从怀中取出一白色玉质小药瓶,倒出两粒药香扑鼻的紫色丹药。然后他俯身将丹药送到被一名匪徒抱坐在地的蒯典晟口中。之后他又单膝跪地,催动元力为蒯典晟调息。
片刻后,蒯典晟止住了抽搐,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想说话却张了好几次口,终究是没说出来。
“众位赤海的父老,”叶知秋缓缓起身拱手道,“蒯兄弟只因一心复仇,才会纠集一众生死弟兄来此。为此,叶某先向众位赔个不是。”
见村人怒目而视,却无人搭言,叶知秋继续道:“蒯兄弟的父亲、叔父二人生前作恶多端,被墨老哥和石老哥击毙,那是他们罪有应得,怨不得旁人。只是蒯兄弟平日里虽是个匪首,却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与其父、叔父二人秉性截然不同。虽一心复仇,却也是人之常情。现如今蒯兄弟已这般模样,日后纵不是个废人,却也再没能力寻仇了。故而,叶某恳请诸位高抬贵手,留他一条性命。叶某在此先行谢过了。”
“你说放就放,你以为你谁呀?”
“他杀了我们几个护村队的人,难道就这么一了百了了吗?”
“你说他平日里行侠仗义,我们这里何人见过?就凭你空口一说,我们就将人放了,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吗?”
围拢过来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语怒喝道。
“你们也不去惊鸿岭打听打听,谁人不知我们青狼寨乃是百姓爱戴的绿林义士汇聚之所……”一众匪徒也不甘示弱。
照此情形发展下去,双方一会儿还得打斗起来。
“都给我闭嘴!”墨长图一声断喝,“你们难道非得闹到再横尸数具才肯消停吗?”
“此事本是我青狼寨挑起的,至于我这边的损失,自由我方自负。对于诸位的损失,叶某愿意予以银两补偿。叶某也只能做到这些了。”叶知秋缓声细语道。
“如此,叶老弟就与有伤亡的人家去协商赔偿事宜吧。如若有什么问题,自会有村长和鲁贤侄负责。老朽还要去看看石老头儿的伤势,就暂且告辞了。”墨长图语毕,带着墨非、怀玉赶往淳于大夫所处宅院。
并非墨长图是个怕事之人。一则对方还有一个并未出全力的叶知秋,若是真翻了脸,怕是不好善了;二则对方人数上占着优势,再战下去赤海的护村队怕是得拼个精光。为了村人考虑,墨长图选择妥协。
“阿公,你是说你身上的暗伤好啦!”淳于季景大夫院中,怀玉正立于卧坐竹椅之上的石敢当面前道。
“呵呵,是呀!说到底,这还得多谢那蒯典晟呢。”石敢当面色苍白道。
“太好了!那阿公的右臂没事吧?”
“恐怕是废了!只有握个筷子的气力了。”淳于季景一脸肃色,一旁叹息道。
连淳于老先生都下结论了,那就是无回还之地了。一时间,院内沉寂无声。
“呵呵,总好过过往。年纪大了,终究是免不了劳烦儿孙。”石敢当倒是看得开。
怀玉一旁低首握拳不语。
“就没一点儿希望了?”墨长图蹙眉道。
“寻常药物和手段是不行的。除非……”淳于季景话到关键之处顿了下来。
“除非什么?”墨长图追问道。
“除非有高阶修士们才会拥有的灵丹妙药。不知寒山宗是否有此类丹药?”淳于季景继续道,“即便是有,怕也是不易到手的。”
“如此,只能等到非儿、小玉入得寒山宗再下结论了。”墨长图扫了一眼墨非和怀玉道。
虽然没断了希望,众人却面无悦色。经蒯典晟这么一搅和,原本快乐的小村庄沉寂了笑声,村民们需要些许时间疗伤、淡忘,才能再展笑颜。好在有那么多不识愁滋味的孩子,才没让这宁静的山村失了生气。怀玉、墨非这一批人也因此成熟了不少。
本来在校场的地下凿得一穴修炼《厚土颂》应该是最理想的。不过怀玉可不想引人起疑,也不好意思弄太大动静,只得作罢。旬月时间,怀玉发现自家地窖里面偶有灵气潮,但相较山中的灵气潮要逊色不少。征得石敢当和双亲的首肯,怀玉又深挖了地窖临近校场一角约二尺见方的土层,最后达两丈深才算满意。本来怀玉还想再挖的,只是触到了地下水位。
岁月在枯寂的修炼过程中无声淌过,转眼又是一度春秋。
怀玉已然将《厚土颂》修炼至后天圆满。鉴于寻常御空飞行借助火云团便足矣,怀玉便试图凝聚出一件土属性护身之物来,好弥补自身防御不足的缺陷。另外,《厚土颂》没有附带任何术法,只能借助灵力本身施威一二。
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怀玉尝试了两次,第一次在身前凝出一块护心镜大小的厚土盾就后继乏力,第二次则又勉强在身后凝出一块。却最终都失败了。
怀玉思虑了下失败的因由。主要是彼时凝聚火云团所需的灵力数量与此次凝聚厚土盾所需的灵力数量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故而只能凝出厚土盾的一部分。
以怀玉现在丹田气海和经络内的灵气容纳程度,根本没半分希望凝出完整的厚土盾来。
当专注于一件事而无头绪时,怀玉总喜欢找小猴子等一干幼时玩伴畅谈,以解心头之郁。
“什么!你要和胖丫订亲了!”北面环山山麓下,怀玉满脸诧异地注视着赤岩上坐着的葛少聪。
“怎地?本少爷丰神如玉、神武镇天,还配不上胖丫咋地?”葛少聪冲冲欲怒道。
“呵呵,配得上,配得上。佩服!佩服!”
“恩,这还像话。”小猴子洋洋自得道,忽地回过味儿来:“怎地?你在嘲笑我吗?”
怀玉:“不敢不敢,您老都是村长的贤婿了。我一升斗小民,万万不敢在您老面前造次。”
“哎呀,你个混账东西!几时学得这般刻薄。讨打!”小猴子边说边撸起袖管扬手欲打。
“唉!慢着慢着。”怀玉双手虚挡了一下,脸上没了轻佻之色,“你可想好了,别成亲三五日之后经常找我诉晚间地上打铺盖、白日里跪搓板儿的苦。到时我可远在千里之外的寒山宗呢。”
“胖丫这么恐怖吗?”在怀玉引领的回想中,小猴子不禁打了个激灵。
“保重吧!我先回去了。也该为去中州做些准备了。此一去,不知要待到何时才能回到这里。”怀玉脸上现出些许迷惘,拍了拍小猴子的肩膀道。
“我说,就不能等我和胖丫成亲后再走吗?”葛少聪抱怨道。
“行啊!那现在你俩就拜天地吧!”
“亲明天才定,完婚还不得等个一年半载。”
“那样的话保不齐还能赶上……”
念及日后相聚的时日越来越少,二人聊到直至葛少聪的老娘扯着大嗓门吼他回去用晚饭才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