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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段府

当天邱镡从大总统府出来后便在北京的大街上采购了些礼品径直来到了段祺瑞位于仓南胡同的私宅。段祺瑞的私宅原为清康熙皇帝第二十二子允祜的底邸,允祜于雍正八年(1730年)封贝子,雍正十年晋贝勒,乾隆八年(1743年)卒,谥曰“恭勤”,故该府又称“恭勤贝勒府”,允祜的长子弘昽于乾隆九年袭贝子,乾隆四十九年卒;其长子永芝同年袭镇国公,但第二年便被革退,遂该府又被称为“空府大院”。民国元年段祺瑞购得“空府大院”,大兴土木,进行了大规模改建,现在此府邸占地34亩多,四周环以围墙,墙体皆为城砖,俨然一座城堡。

南墙在仓南胡同,北墙在南门仓胡同,东墙在罗家大院,西墙在仓南北巷。整座建筑虽然是坐北朝南的格局,但街门却面西,是一座两侧砌有砖垛子的随墙西式大铁门,门内有一个大地球仪造型,一只雄鹰傲踞其上。进入大门前院是一个大停车场和车库,停车场旁是一个西式走廊连接大殿前院,院内有曲水环绕,上有前三后二共五座石桥联通后院;大殿后院东、西、北面建有一组西式屋宇,北为二层楼房,是主体建筑,东、西为一层配房,有走廊连接,廊柱为瓜棱水泥柱。大殿东侧建有一座两层西式楼房,是段母的居所;大殿西侧建有一座两层窗户、实为一层的舞厅。

邱镡在大门口抵上拜帖后,便在门厅处等待,过了一会段府的老管家出来说道:“邱先生,夫人要见你,请您随我来吧!”邱镡一听便提着礼物随着老管家前往内院拜见。这里所说的夫人便是段祺瑞的继室张氏,张氏是袁世凯的义女,其父亲便是前清江西巡抚、左副都御使张芾,当年邱镡在保定读书时闲暇时曾随段祺瑞一起回家暂住也见过张氏几面,当真是雍容华贵、大家闺秀。

邱镡随着管家来到段夫人屋前,自有管家进去通报,过了会管家出来准许邱镡进屋。邱镡抬步走进屋内,只见这座屋子内里陈设甚是简朴,而在屋内除了段夫人外,还有一名少女坐在一旁。邱镡见老夫人在前便急忙上前请安道:“晚辈邱镡给夫人请安!”

张氏一见笑道:“云济快起来吧!”

邱镡站起来,张氏在打量了一番邱镡问道:“云济啊,六年不见,你越发的英武了!我听芝泉讲,你刚刚从东洋回来,给我讲讲那东洋的趣闻。”

邱镡恭敬的回道:“是,夫人。”只听邱镡开口讲所见所听截取一些乐闻缓缓的讲出来。

等到邱镡讲完后一旁的少女开口笑问道:“难道就如你所讲的,这倭人都是在哪出生就取什么名字?‘井上’、‘松下’、‘田中’当真是逗死人了,可是看这样子像是没开化的样子,怎么会打败我们和俄国人的?”

张氏听后也是兴趣使然的问道:“嗯,是啊,云济这是怎么一回事?”

邱镡说道:“日本自明治维新开始,便竭力学习西洋,从皇族到百姓,节衣缩食、奋起直追,甲午之前,日本更是全民资助购买了‘三景舰’,而反观我方十几年未更换添置一舰,加之指挥失当,战败是不可避免的。”

张氏听后沉默了一会说道:“云济,难道我们再也比不过日人?”

邱镡说道:“回夫人,只要我们团结一致,专心发展,我们终会超越日本!”

张氏听后沉默了会然后问道:“云济,这次回来你去何处任职啊?”

“回夫人,云济将前往陇东。”邱镡回道

张氏听完后呵呵一笑说道:“看来你这是要回家了,也是多年没回去了,令尊令堂对你也甚是惦念的。”然后又问道:“云济今年年方几何?可曾娶妻?”

邱镡听到老夫人如此的问话尴尬的回道:“云济是光绪十四年生,今年二十五,还未曾娶妻。!”

张氏见此笑问道道:“云济,那我给你说门亲事可好?”

张氏这话一出,坐在张氏身旁的女孩子调皮的说道:“云济哥哥,我母亲要给你介绍的是我的族姐段宏倩。”这时邱镡才回过神来原来坐在张氏身旁的便是段祺瑞的长女段宏彬,邱镡却知道段宏彬是光绪二十八年生人,现在才11岁,当年在保定的时候虽然也见过这小女孩几次,但是一晃六年过去这小孩子也长大了,怪不得一进来没认出来。

张氏看着邱镡手足无措的样子,说道:“云济啊,怎么一谈到这事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哪有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气魄?”

邱镡喃喃的说道:“这恐怕不好吧?”

还没等张氏说话,门外传来爽朗的一声:“有什么不好?我看行!”门口传来的声音吸引的屋内三人都向外望去,只见段祺瑞一身戎装走进屋子,张氏笑着说道:“芝泉,你也认为这是好事?可行?”

段祺瑞说道:“当然可行,云济,你可是嫌弃我那侄女儿丑陋?我告诉你,要是一般人,我还不给介绍呢!”

邱镡脸红到:“学生只是,只是……”

段祺瑞听着邱镡结结巴巴的说话笑说道:“你个邱云济扭扭捏捏的成什么样子,说吧,愿不愿意?”

邱镡吞吞吐吐的说道:“这婚约大事,还需家中父母做主,邱镡实在不好自行其是,还请老师赎罪!”

段祺瑞一听不在乎的说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就这个?这几日我就给令尊去信,我相信令尊也不会反对的。”

张氏也乐呵呵的对邱镡说道:“过得几日,我便找个机会让你和倩儿见上一面,相信不会让你后悔的!”

邱镡在一旁不知如何回答,这时段祺瑞说道:“好了,云济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跟我去书房,我还有一些事情也和你讲!”邱镡听后便跟着段祺瑞离开。

邱镡随着段祺瑞来到书房,段祺瑞说道:“坐吧,云济,别拘束!我今天有些事想问你!”

邱镡半坐在椅子上说道:“老师但有垂询,学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段祺瑞严肃的问道:“你在日本,可和孙文那些人有接触?实话实说!”

邱镡想了想说道:“学生不想隐瞒老师,学生现在是国民党军事部干事。”

段祺瑞听后勃然大怒道:“好你个邱云济,北洋培养你,没想到你竟然加入乱党?”

邱镡站起身回道:“老师,孙先生也是一心为国,这推翻满清如果没有先生恐怕也难以成事!”

段祺瑞一见此说道:“你当真是他孙文厉害?告诉你,没有他孙文这清朝迟早也得完蛋!”

段祺瑞看着愣怔在那里的邱镡继续说道:“你当那武昌暴动,我北洋真的是无法剿灭?这只不过是大帅借机而已,再说威逼清廷退位可曾见他孙大炮出一份力?还不是大帅的功劳,他孙大炮倒是在欧洲转了一圈,可是就没有一国理睬他,他竟然还让出东三省权益,可是洋人还是不鸟他,你知道这是为何?”

邱镡仍然一眼不发段祺瑞继续说道:“那时洋人清楚这中国谁才是真真的统治者!以前是李中堂,现在便是大总统!所以洋人宁愿来北京找大总统,都不愿去南京找他孙大炮!孙大炮除了嘴上厉害,还有什么?按他那一套,中国就得大乱!”

邱镡听后想到在平行时空的民国初年历史上,本来和平演变进入的民国却很快分崩离析,刚开始的每一次的乱局都有民党在其中,无论是什么样的主张,但是祸乱的都是真个中华,可以说民国初年的军阀混战和民党绝对有直接的关系,要知道当时初年支持民党搞事的背后可是有日本人的影子,想到此处邱镡迷茫了。

段祺瑞看到一旁陷入困顿的邱镡缓缓说道:“我们这个国家,经历了太多,落后了太多,要想真真的恢复盛世,就得统一在一起。可是按照孙文的那一套,各省自治搞联邦制,恐怕那就是天天乱战,要知道没了皇帝的时候,天下多少百姓感觉天都蹋了!”

过了好一会邱镡才开口道:“老师,那难道我们就真的不能实现民主共和嘛?”

段祺瑞回道:“可以,‘仓廪足而知礼节’,这民主共和也是一个道理,老百姓有钱了、有文化了,知道的多了,顺其自然的政府也就很难独裁了。可是现在呢?各省地方选举很多人就是用钱收买的选票,有些人连钱都不愿出,就用一丁丁的粮食就能换来选票,你觉得这是民主嘛?这只会造成更严重的腐败,这些人上去会想着为老百姓好嘛?”

邱镡长揖说道:“老师,学生知错了!”

段祺瑞点了点头说道:“今天大总统问我,我很肯定的说你和孙文那些人没有什么交集。既然你回来了,就和他们撇清关系,完了好好的去甘肃,等你接触一地民政、军政,你自会明白老百姓要的是什么,别忘记你自己说的那些话!”

邱镡说道:“学生铭记于心!可是老师,西北不仅仅甘肃混乱,陕西也是乱局,新疆依然如此,还有沙俄的势力,学生突然感觉到力不从心啊!”

段祺瑞说道:“没去之前,能想到这么多很不错了!不过你只管放手施行,至于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由我和大总统帮你处理!云济,你只需要知道大总统虽然说得是甘肃,但是大总统希望的是整个西北的安靖,你就是大总统在西北的一颗钉子,牢牢地钉在那里,并且将那些心怀异己的人都给钉死,这就是你去陇东的首要目的!”

邱镡听后说道:“是,老师。”

段祺瑞听后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问道:“古人常说‘成家立业’,所以去陇东之前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把亲事定下来,哈哈!”

邱镡一听旋即脸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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