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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兰州之光明(3/4)

八月十七日清晨,兰州《民粹报》以“将军怒火,不惜一战为学子!”为题对邱镡对此次“都督府事件”的评述,文中最后不无担忧的写道:“……倘若议会无力,邱将军意气之下提兵赴兰,虽为学子讨还公道,但亦是兰州黎民陷入战火,种此尔尔,实令人担忧不已!”《民粹报》作为兰州本地报纸虽然进行了报道,但是这片报道也仅仅是兰州当地人看到了,可就是如此造成了兰州城内无端的恐慌,众人纷纷期盼议会会议能让这场战火避免。兰州城内甘肃师范学堂的校长邓宗虽然对“八一六暴行”非常痛恨,但是还是奉劝邱镡要理智而为,莫要使兰州陷入战火。

“八一六”事件发生后,不仅仅兰州的报刊在报道,八月十七日早晨全国各大城市喜欢读报的人们突然发现往常头版都是“南北战争”的消息,可是今天却通篇都是兰州都督府昨日发生恶劣的屠杀事件,署理甘肃都督张炳华下令对前来请愿的学子开枪镇压,致使五人遇难、二十多人受伤。此消息一经报道,顿时举国哗然,无数甘肃籍名人纷纷站出来,或撰文、或口述,要求中央严惩张炳华。正在北京的水梓听闻此消息更是悲哭不止,而后写道:“八月十六天色暗,二十五人同赴难。只为倡行自由事,奈何鬼畜竟锁害!”

正在交战的南北双方,也在同一时间对这件事情发表了相同的看法。北京政府总理熊希龄发表全国通电,电文中写道:“……今中央得闻此事,大总统与我具为震惊。此乃前古未闻之惨事。中央已令在兰之十八师师长邱镡逮捕张氏屠户,以惩国法,还罹难学子以公正……”在上海的孙中山也发表全国通电,电文中如此写道:“今已民国,然张氏之行径比之满清尤为可恨。屠杀学子,终止民主自由之气息,实为民国第一大奸贼……希冀在兰之十八师师长邱镡逮捕张氏屠户,以惩国法。”双方乱战了几近一月,第一次就这件事情发表了相同的看法,由此可见张炳华之行为足以说是人神共愤。

不过在兰州的张炳华看着这些电文,却完全不在乎。你们让邱云济捉拿我,那就能捉拿我?就凭他那十几人的卫队就能把我拿下?就算他18师如何善战,可是离这兰州城尚远,等到他们来了,恐怕邱云济早就死在我的枪下了。张炳华将这些电报随意的丢在一边,对坐在上位正在悠然品茶的一个外国人谄媚说道:“斯坦尼斯拉夫先生,贵国答应的事情可还能兑现?”

那名外国大胡子喝了口茶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张都督竟可放心,我大俄罗斯帝国自是说到做到。我大俄罗斯帝国的精锐哥萨克一个骑兵营已经在兰州之外,到时候都督只要说甘肃归于我大俄罗斯帝国治下,那么就算是你们的北京政府也无可奈何。”

张炳华一听喜道:“那就所写斯坦尼斯拉夫先生了!”

斯坦尼斯拉夫说道:“张都督这么多年为我大俄罗斯帝国效力,我大俄罗斯帝国自不会亏待你的。”

张炳华顿时喜上眉梢。原来这张炳华从清末开始便为俄国人收买效力,清朝乃至民国初期的甘肃提督还肩负着管理喀尔喀蒙古的使命,所以俄国人对于甘肃的兴趣一直很大。现在俄国扶植的博克多汗在喀尔喀蒙古建立了博克多汗国,虽然北京政府并没有予以承认,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现在是处于自治状态,或者说是处于俄国人的傀儡之下。现在俄国人终于有借口可以插手甘肃,这对于俄国人来讲真的是大喜事。

张炳华在这里开心不已的时候,邱镡也在紧张的布置的期间,今天北京政府和南方的电报给他带来了法力上的依据,所以邱镡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否则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八月十七日深夜子时,段志杰率领着800余名十八师教导团的士兵突然出现在了甘肃都督府前,都督府的卫队被教导团士兵的突然袭击给打懵了,段志杰带着士兵顺利的冲过了大门和前堂,可是在进入后堂之时,遭遇了都督府卫队的顽强阻击,眼见呈现焦灼之时,段志杰手下教导一营四连二排排长吴强,拿着集束手榴弹跃身而起直接在都督府卫队的上方凌空爆炸,段志杰和教导团官兵眼见吴强如此赴难,各个红了眼睛冲杀过去。

刚刚和新娶的小妾做完床上运动的张炳华被突然传来的枪声惊吓到了,立刻起身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便冲出了屋子。只见屋外都督府火光冲天,不断的传来枪声和爆炸声,张炳华见此便迅速的向着卧室后的密道前去。等到都督府卫队的卫队长紧赶着给张炳华传消息时,只见屋内除了惊慌失措、衣衫不整的小妾外,根本不见张炳华的影子。卫队长见此知道自己被卖了,于是牙一咬对身边的说道:“去,传令,就说我们投降!”然后骂骂咧咧的向外走去:“妈的,狗日的张炳华,你让老子给你当替死鬼,想得美你!”就这样张炳华的卫队投降了。

段志杰带着杀红了眼的教导团士兵来到缴械投降的卫队长前问道:“张炳华呢?”

那卫队长垂头丧气的说道:“狗日的张炳华把老子卖了,早他娘的跑了!”

段志杰一听心里大喊一声:“不好!”于是急切的问道:“这都督府内可有密道?”

那卫队长回道:“有,就在那间屋子的后面。不过张炳华进去后,就把进口给封上了。”

段志杰一听对身边说道:“去,把他炸开!”然后继续问道:“你可知道这密道出口在哪里?”

那卫队长想了想说道:“兄弟,如果我说了,你能让我和我的弟兄活命不?说实话,我们也是当兵吃粮,家里头也是上有老下有小。”

段志杰听此说道:“我们十八师从不乱杀俘虏,你们既然投降了,要么那路费遣散滚蛋,要么加入我十八师。好了现在说吧,出口在哪?”

那卫队长一听立即说道:“兄弟,我带你去!”说着就往出走,倒是把一旁的段志杰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到底演的是哪一处?

后来这卫队长加入十八师以后才和段志杰说道:“我们原是赵维熙的卫队,可是赵维熙离甘后,就把我们留下了,可是张炳华又不信任我们,虽然这几个没怎么拖欠饷银,可是只要一犯错就拿我们弟兄出气。说实在的我们那个时候也就是尽个职责,军人嘛,尽忠职守,可是这张炳华忒不是东西,尽然说都不说就跑了,所以兄弟我就直接投降了!”

在那卫队长的带领下,段志杰来到离都督府不远的府院街上一处废弃的宅院内,那卫队长看了半天说道:“张炳华还没出来!不过也是,这老东西身体虚的很,肯定没我们快!”

而这个时候在密道里的张炳华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刚从地道潜行了不到300米,就听到身后一声巨响,他知道这是发现了密道的结果,所以张炳华更是没了命的前进。张炳华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反正就是特别累,好不容易到了出口,张炳华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掀开了出口的挡板,正当他伸出头去的时候,几只黑黝黝的枪管就对准了他的脑袋。张炳华一见此浑身的力气都用完了,顺着密道口就滑了下去瘫倒在地上。就这样曾经威赫一时的署理甘肃都督张炳华就被捕了。

就在十八师教导团突击都督府时,马安良手下的西军开始对亲兰州的其他驻军进行合围缴械,并且对亲张炳华的官员进行锁拿。缴械起初进行的很顺利,因为马安良身兼甘肃将军之职,很多将领在看到马安良印信后主动交出了自己对部队的掌控权,而派去缴械的人也对这些主官非常客气。但是在对张志行的部队进行缴械时,爆发了火并。

张志行的部队是张志行从陇东带回的精锐,并且这些部队很是骄横,根本不理马安良的印信,只认张志行。可是此刻的张志行在兰州城内自己的府邸,并不在军中,所以前去缴械的马安良西军遭遇了抵抗,于是双方发生激烈交火。交火虽然激烈但是很短暂,经过20分钟后,在双方火并的最关键时刻张志行出面了,于是张志行部全体向马安良的西军缴械。

张志行为什么要出面呢?因为张志行累了,尤其是在经历了都督府门前事件后,曾经作为左宗棠戈什哈而已勇武著称的张志行彻底老了,所以他不想再理会这些事情了,所以在张炳华安排他在议会召开时冲击议会的安排之后,张志行就找到了邱镡,告诉邱镡,张炳华的安排,随后张志行便离去了。其实如果当时张志行在营中的话,说不定就不会有这样的交战。

一夜的战斗,兰州城内枪声阵阵。众多兰州百姓这一晚并没有睡好,始终提心吊胆着害怕交战的双方误入自己的家中,幸好一夜无事,当民国二年八月十八日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的时候,兰州的百姓走出屋门发现并没有任何不同,只是今天的太阳更加的明朗。兰州城迎来了光明,黑暗是终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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