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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是谁(七)

Anna和宋巧仪并肩走在酒店的花园内,Anna沉默不语,明显有心事,宋巧仪跟在后面也没吭声。拐了个弯光线立刻暗下来,Anna停下来,宋巧仪抬头高健竟站在面前,本能反应想逃,高健冲过来紧紧地抱着她,嗅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

“我很想你。”高健的声音幽幽在耳边响起。

宋巧仪推开他,审视着他满脸胡须的脸温柔地问“: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你醉了?”

高健轻抚宋巧仪脖上的项链,项链上颗颗璀灿的水钻闪亮刺眼,双手紧搂着她不让她移动,哀伤地问“:为什么?因为那些女人,巧仪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

宋巧仪哭泣地说“:但我的世界不想再有你,我很辛苦。”

高健扯下项链额上的青筋在跳动问道“:为什么?因为他有钱?可以让你过奢华的生活?”

Anna双手扯着高健劝说“:有事好好说。”高健望向她,Anna手上硕大的钻戒在他眼前闪耀,高健一挥手,Anna跌坐在地上无声抽泣。宋巧仪见状,扬手就给他一个耳光,不管怎么样,Anna也是前辈更是弱女子,他竟然这样对待人家实在太无礼了。

高健慢慢抬头,一张脸因怒火而涨红,愤怒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怵,一手摔丢项链,怒视着宋巧仪吼“:你真这么喜欢钱吗?好,我给,你陪我。”说完他拿出钱包。

“要多少,一千二千,还是一万。”高健咬着牙一张一张纸币往在宋巧仪脸上甩去,步步逼近,宋巧仪本能地往后退,最后高健把掏空的钱包也狠狠摔过来,此时宋巧仪已紧贴着墙没有退路,高健伸手扯她的衣服,白色披肩落下。

Anna扑过来大叫“:小健,你疯了,妈妈求你,你放开她,你会后悔的。”双手死死拉着高健,高健一扬手用力一推,Anna应声倒地。被面前的一幕给弄糊涂了,Anna竟然是他妈妈,宋巧仪本能地护着Anna说“疯了,她是你妈。”

“她不配,我没这样的妈,为什么你跟她一样的贱。”

高健用力一拉宋巧仪失去重心跌入他的怀内,脖子一痛就昏了过去。

迷糊中宋巧仪感到身体被放在柔软的床上,空气中高健带着酒气的气息扑鼻而来,宋巧仪的双手想推开,对方强壮身躯重重压在她身上,没法动弹,她双手无力地抓紧被单,屈辱的泪水落下,侧过脸无声抽泣。早已失去理智的高健,此时感到身下的身躯在颤抖,抬头映入眼眶是宋巧仪的泪水,脸上的无助和绝望,盛怒的心立即碎了,耳边响起高婷的话:爱一个人就是尊重对方,在乎对方的感受,站在对方的角度为对方着想。高健冲进洗手间扭开水龙头,冰冷的水让酒醒了,回到床边宋巧仪抱着双腿在无声哭泣,让她烫热的泪水滴在他胸膛落在心坎里,钻心的痛。

“对不起,巧仪,原谅我。”高健怜惜地吻着她脸上的泪水,暗自庆幸在最后一刻没有注成大错。‘哗’所有的恐惧和怒火瞬间往外拼发,宋巧仪不顾一切撕打着面前这个男人大喊“:你这个疯子,疯子,连自己妈妈都打,你疯了……。”

高健也不闪躲,让她没头没脑打着骂着,脸上身上也留下指甲的抓痕和瘀青。直到宋巧仪发泄完了,双手的力度弱下来,高健抱着她在她耳边柔声说“:打完了吗?”

宋巧仪哽咽地说“:还没有,你太可恶了。”

高健微笑在她额上轻吻着。

“你还笑,快转过去。”宋巧仪边穿衣服边骂道。

微笑转身,高健把衬衣的钮扣扣上,整理头发和衣服问“:可以吗?”

“嗯”

高健转身,宋巧仪一身湖水蓝的晚礼服,露出白哲的双肩,白色的披肩刚才折腾中已落在花园,拿起自己的黑色外套披在她身上,抱着她责备地说“:这么凉的天气穿这么少。”靠在高健怀内,宋巧仪看见他敞开领口处伤痕和瘀青,没想到自己竟出手这么重,不自觉轻抚他伤痕柔声问“:痛吗?”

“你现在才知道心痛,你看。”高健低头让她看自己脸上的伤痕。

“毁容了,你可要对我下半辈子负责。”看着他像孩子般耍赖稚气的脸,宋健仪用力打过去喊“:活该,谁让你借酒装疯。”高健不语,更紧抱着她,宋巧仪靠进他怀内,看着脖子的银项链,链咀是一块的银牌,好奇怪的项链,宋巧仪拿起来端详着,有点厚没花纹。

“这是我妹妹送我的礼物,她说哥哥这项链你要一直带着,不能放下来。”

“你妹妹?”

高健微笑抓起银牌“:她叫高婷,这是她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所以我一直带着。”

宋巧仪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跟你妈又是怎么一回事,好像你每次见到她都会发疯?”高健身子一震,宋巧仪更紧地抱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高健的声音终于在耳畔响起。

“我六岁以前,过得跟你一样,天真快乐,喜欢爬树,爱闯祸,爱笑,爱跳。”

沉寂良久,高健深呼吸继续说“:直到有一天,妈妈像以往那样,回香港探亲,但不像往常十几天就回来,这一去就半年,回家肚子已经明显隆起来,我问妈妈为什么她的肚子这么大,她跟我说我要当哥哥了,她肚子里面有个孩子,当时我很开心,想到有个玩伴,但是当时妈妈在哭,我问她为什么要哭,她不说话只是哭,第二天她就走了,消失了。”

“然后呢?”宋巧仪追问。

“然后我问我爸,他只是沉默不语,我就一直跟我爸生活,直到十二岁,我爸遇到意外,没留下一句话就走了,葬礼上我终于见到我妈,她完全变了样,一眼看上去就是个阔太太,珠光宝气,我相信这就是他抛弃我们的理由”这时宋巧仪感到肩上湿了一片,没来由的勇气,宋巧仪踮起脚尖在高健耳边小声说“:我爱你。”高健抱着颤抖地把头埋在她衣服里无声哭泣,宋巧仪轻拍着他的背。

“我跟妈到了香港,见到那个男人,那个让她抛夫弃子的男人,我妈要我喊他爸爸,我死活不愿意,在我心中爸爸只有一个,最后他们没办法妥协了,他们要我改姓高,我离家出走,我在这陌生的城市里受尽了欺负,饿了三天,他们终于垃圾桶里找到浑身是伤淹淹一息的我,那个男人跟我说,想要飞吗?想飞就要自己强大起来,有足够的力量你就可以飞。结果我跟了他的姓高,学习自由博击,发誓以后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为了让自己独立起来,我偷看妈妈的作品,开始学做一些简单设计和图样,18岁我终于离开那里回到美国念大学,刚开始靠打工,直到19岁那一年我的作品得了奖,我才正式兼职做设计赚钱供自己读书。”宋巧仪搂着他,也正是那个比赛,她第一眼看见冠军的作品《星梦》就喜欢上他的作品,但没想到7年后的今天,自己竟然投入他的怀里,这是命运的按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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