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琬静讥笑更甚,微微抬起下巴,倨傲道:“那只是你的一己私欲。谢安哥哥他是张家的人,最算做不成大当家,他势必要助我哥哥一臂之力,他流着张家的血,长着张家的肉,是张家的子孙,你说的那些根本就是废话!这次他出门,若是因为你谈不到我爹和伯伯满意的效果,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你来张家才几个月,我已经住了十几年,哥哥和他为了金玉铺付出多少血汗是怎么过来的只有我最清楚!”她靠近,目中幽幽闪烁阴寒,“所以,即使你是他的妻又如何,一个不为张家出力反而到处拖后腿拖累丈夫的女人,迟早被逐出家门!我看你嚣张到几时!”
王若潇淡笑了笑,道:“好,那你倒说说看,我拖累什么了?至今为止,惹出来的事要么是误会一场要么是小题大做,这是什么缘故你比我更清楚吧?家和万事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看我不顺眼,我只希望你放过我,这样也少让你二哥操心。”
张琬静冷呵:“好,那我们就走着瞧!”
王若潇勾一勾笑绕开她,回往金玉阁。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张琬静死死拽紧手中的绣帕,咬牙切齿。
林氏从这边走过,看见张琬静站在美人蕉旁神色忿忿,带笑上前。看见她来,任性成习的张琬静越加放纵自己的情绪,脆生生这段开的正好的美人蕉。林氏抚摸着她的脑袋宠笑问:“小姑奶奶,谁又惹你生气了?”
张琬静揪着眉头,跟林氏抱怨:“娘,你还不知道吧,这次金玉铺南下的生意,大哥让谢安哥哥去了,谢安哥哥居然还要带上王若潇同行,你说这气不气人?”
显然林氏还不知道此次南下谈生意让张谢安去了,惊愣道:“你大哥让谢安去了?你爹前儿个还跟我说让谢君去。”
张琬静重重点头,确定说:“可不是,刚才我看见王若潇在准备南下的东西,一定是哥哥他们私底下变了主意,后天就要出发了,您可一定不能让谢安找哥哥带王若潇一起去呀!她会拖累我们家的!”
正说着,张谢君从旁道匆匆走过,似心怀心思压根没注意到林氏和张琬静。林氏赶紧上前叫住他:“谢君,你要去哪儿?”
听到声音,张谢君才回过头,定定站在原地,下一刻就把头撇到一边脸色很不好看。
张琬静幸灾乐祸道:“哥哥定是去私会什么好友吧?”
林氏察觉不对,问:“什么私会?什么好友?琬静你说清楚。”
张琬静说:“还能有谁,就是王若潇在王家的好朋友赵静霜。上次也是因为她,哥哥才打我的!”她趁此机会告状,希望林氏给她出气,好好罚一罚张谢君。可是林氏似乎毫不动容,她急了,“娘,你怎么不生气?你……你说句话啊。那天你罚他跪了一个时辰,我也给跪了一个时辰,这件事明明就是哥哥的错,可不能便宜了他!”
不想,林氏却是道:“兄妹之间还要分谁便宜了谁?琬静,你先回去吧,我单独跟你哥哥聊聊。”
张琬静不服,还想说什么,林氏厉目一瞪,她只好颤颤退去。张谢君不情不愿站在原地,也不上前,林氏不怪,屏退左右到他跟前,与他道:“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玩,但你必须保证两点。第一:你跟赵静霜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琬静那边我会让她闭口,从此不提。第二:你儿女情长也好,兄弟情深也罢,金玉铺的事你必须全权打理!”
张谢君双眉紧皱,不耐道:“这次南下的事我已经决定了。金玉铺是张家的,我是张家的孙子,谢安亦是。此事你不必再说,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为什么这个家里,你总在排斥别人?爹和伯伯齐心协力打下一片天地,你非要闹到反目才甘心吗?”
林氏道:“一山不容二虎,纵使现在金玉铺的署名有你二伯,可却是你爹出力的多。你忘了谢安小时候是怎么抢了你的金玉阁吗?他现在住的金玉阁原本是你的!”
张谢君道:“那是我让给谢安的,你也说了是小时候,那时候他有心机吗?”
林氏气不打一处,道:“金玉阁意味着什么你当自己是傻子吗?他独占一个金玉阁,我就不能让他再抢走金玉铺!”
张谢君压制气怒的情绪,低声道:“此时我是断然不改变主意。张家女主内男主外,生意上的事轮不到女人插手,即使你是我娘,恐怕爹知道了也会不高兴。娘,别让儿子觉得您无理取闹有失妇仪!”说罢,怒怒而去。
张谢安南下一事果然没有收到阻拦,两人一大早便将所用之物搬上车厢,告别家人之后踏上南下之路。往南自然是要出杭州郡的南城门,也正好路过南街王家。王若潇进去短暂拜会王承志后便继续启程,马车才从王家出来一会儿,只听后面有人在叫。
坐在车外的云溪说是赵静霜,他们停下车,王若潇从窗子往外一瞧,果真是她。赵静霜奔跑而来,气喘吁吁,手里抱着一个包袱:“若潇,你带着我一起去吧。我不想留在这儿,我也想去外面看看。”
王若潇瞧瞧街后头,菱纹没有跟来,又见赵静霜身子摇摇晃晃,怕是那日落水的缘故身子还虚,忙让她先到车上。待赵静霜恢复过来,她小声问:“静霜,有件事一直压在我心里,你老实告诉我,张大少爷……也就是我在张家的大哥,他对你好不好?”
赵静霜微微垂了垂眼眸,再抬起时只剩下一片愧疚:“纵然他对我万般好,我的心亦不在他的身上。不敢瞒你,张大少爷来找过我好几次,出于他是你们的大哥,亦算我半个朋友,我三三两两去了几次。那日花灯夜,也是大少爷约我到醉香楼,我想着还是要跟他说清楚我的想法,没想到遇到了你们。自那日发生事情之后,我害怕见到他,所以暂时不想呆在杭州郡。若潇,张公子,你们便携我一起可好,我不会给你们添太多麻烦。”
王若潇心里原本是有些怪她的,怪她不该跟张谢君纠缠。得到她的解释,心中也宽松不少,将目光转向张谢安,意思便是将决定权给了他。张谢安收到后,便道:“你和大哥……我们也料到几分。也好,你便跟我们同行,若潇也好有个伴,也让大哥自己静一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