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明明记得魔海海面可是有很多人的,这么一眨眼功夫,怎么就都没了呢?”
战戈一动不敢动,双眼紧闭。
好半天,他突然睁眼,一双异眼写满震惊,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天边的消失的几道霞芒,沉默中看向心口——
冰冷的魔焰罡风拂面,一个巴掌大小小的葫芦宝印释放出一股股暖意游走战戈全身百脉,外人看去,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野葫芦纹身。
战戈皱眉,以他的眼界,他根本不能理解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眼皮打架,莫名的睡意袭来,暗道一声老了老了不中用了,战戈一头栽倒,梦中,他看到黑暗的深渊峭壁上挂着一条枯萎了的藤蔓,藤蔓被一个漂亮的白衣少年和一个白衣老者摘走,那老者的头让战戈只看了一眼就惊得浑身栗抖。
在一老一少走后不久,深渊的最下方,白骨山倒塌,露出里面埋葬的一把漆黑断剑,剑身上刻有惨白的逐日二字。
画面一闪,战戈的梦中,白衣少年出现在一处美如画的院子里。
“冉,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冰封魔海下面的深渊里有一条枯萎了的藤蔓,藤蔓被我得到后变成一把神弓——哎?你别走啊,师妹,你若不信,你看我手里的是什么?”
院子里,一个美少年拉住一个美丽女子的胳膊,掌心里多了一把紫光小弓,他一脸和煦的微笑,心随意动,小弓如蛇般扭曲变化,变成一条枯萎了的藤蔓。
女子楚楚动人,生的国色天香,看了一眼拉着自己的手,微微蹙眉,轻轻挣脱,拿捏着话语,柔声说道:“小白,关于咱们两家的亲事,姐姐想说——”
美少年目光闪闪,他好听的声音打断了女孩的说话。
“冉,我们白家和陇东世代交好,你爹也亲口答应了你我的婚事,今天是长辈们开心的日子,咱们还是到前院说话吧。”
美丽的女子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男孩,柳眉挤成一朵小花,突然道:“小白,那葫芦哪里去了?莫非在你爹爹那里?”
少年面露疑惑,一时语塞,目光闪烁不定。
“葫芦?什么葫芦?冉,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我们青梅竹马,感情好的不得了,难道——你不相信我?”
女子呆了呆,记起爹爹的叮嘱,甜甜轻笑出声:“之远,姐姐逗你玩的,刚才不是你在说做梦梦到了藤蔓么?想来还应该有葫芦啊、南瓜啊这些才对,这样才般配。”
“姐姐——姐姐——”
几声吵嚷,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美丽的女子露出两个小酒窝,一脸欢喜。
“书安、翔五,你们两个坏事包,爹爹正到处找你们俩呢,过来,这位漂亮的公子是姐姐在无双城从小玩到大的——好闺蜜——剑阁未来的少主,白家大公子白之远,过来认识一下。”
胖子拽拽瘦子的衣袖撇着嘴挤眉弄眼,关冉看的好笑,踹了两人一人一脚。
“磨磨蹭蹭的,成何体统?还不见礼?”
一胖一瘦呲牙咧嘴,却都十分乖巧听话,很快就跟漂亮的白家公子相熟,却都笑得勉强……
一觉醒来,战戈脑袋昏昏沉沉,脑海里的画面消失,他有些诧异,呆呆望着自己的手,此时此刻,是那么的年轻,如此的熟悉和不真实。
轻轻的温柔的用稚嫩的手颤抖着触摸原本沧桑的脸,战戈一动不动,彻底呆住了。
海风吹拂,破烂了的衣衫舞动如飞,胸口上,奇妙的葫芦纹身清晰可见,丝丝看不见的神秘之力从胸口荡漾而出,弥漫全身,化作一道道深奥的无形护体阵纹。
“咦?岸边有好多原力晶石!”
战戈大喜!
月余的光阴,一条惊天的传言震惊了陇东城。
街头巷尾,老老少少都在谈论着同一个话题。
战戈风尘仆仆,他行走在人群里,一脸平静,喃喃自语:“陇东城一下子少了好多的人,都死在了魔海,却是贪心作祟,像这一次的灾难,似乎是千年一遇的规律,不巧被我赶上了。”
城门口,城墙下方,陇家的族人依然在宣讲,今天是一个矮胖子,四周静悄悄的,无人敢说话,战戈一眼认出,暗道晦气,站在人群后,装作一脸崇拜的样子。
“大概新来的朋友还有不认识我的,在陇东之地,谁人不知恨天无把恨地无环铁霸王天下第一的大英雄陇家少主——正是我陇书安……”
战戈听着直皱眉,心里好笑,哪里有人自卖自夸的,明明是个草包而已,不过却是那好心肠的女子弟弟,他趁书安不注意,偷偷向着城主府所在方位走去,生怕被胖子察觉。
“站住!衣衫不整不得入内!”
一名中年人伸手拦住战戈去路。
“我来兑换陇东令。”
战戈面无表情,从怀里取出满满一袋子亮闪闪的小碎石。
“随我来。”
能者皱眉看了一眼战戈的衣服,又看看一袋子的原力碎石,一脸无语,不再多言,头前带路。
屏风前,另一个中年男子手中把玩一把折扇,目光闪烁异芒看向下方年轻的小乞丐,并未发觉异常,随手扔出装满百粒洗髓丹的小玉瓶。
“很好,这是洗髓丹,虽然品阶不高,但对于你们这样的凡人却足够了,下去吧。”
战戈接过玉瓶,想也不想全部倒入口中,抱拳退去,中年男子目光微缩露出寒意,嘴角浮起高深莫测的笑容,嘴唇动了动,嘿笑一声:“狡猾的小辈,碍于陇家的规矩,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死!”
城主府外,行人不多。
“朋友,留步,我这里有一件好差事,做得好了,会有重赏。”
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拦住战戈去路,一脸堆笑。
战戈皱眉,心里升起不妙之感,他看了眼四周,点点头:“请讲。”
半个时辰后。
街巷的尽头,战戈席地而坐,四周,若有若无的风微不可查的向他汇聚。
身前摆着破碗,他目光灼灼,一眼不眨盯着路过的行人,心里头却在盘算着怎么才能离开陇东城不被暗中隐藏的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