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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杜古董杜爷

“白羽?”郝天明站在白羽卧室的门前,隔着门喊到,“我能进来吗?”但卧室里只传出来一阵沉默。“不说话,哥哥就进来咯?”天明等了一会,见仍然没有答复,就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白羽仰面躺在床上,用右手臂挡着泛红的眼睛,见天明进了屋便立马侧过身去,背朝着他。天明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了下来。

“我这儿有一个故事,想不想听听?”天明停顿了下,看白羽没有动静,就接着讲道,“很久以前,在森林有两只乌龟,他们约好一起去看海,可是要看海他们就需要翻过森林里的一百座山。由于他们从没来没见过海,心里很想看看海是什么样的,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爬过这一百座山去看看。他们爬啊爬,辛辛苦苦爬了一半的时候,其中一只乌龟对另一只问道,你累吗?那只乌龟回道,不累。于是他们就接着爬啊爬,终于,他们爬到了第九十九座山。这时候,前面那只发问的乌龟又问了,你累吗?另一只乌龟喘了喘气,回道,累!发问的乌龟立马提议,那我们回去吧!于是,这两只乌龟又一步一步爬了回去。”天明刚一说完白羽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哑哑地说道:“这两只傻乌龟!”

小时候,白羽心里委屈或伤心的时候,天明就会讲一个笑话来逗她开心,作为哥哥,天明甚至比父母还溺爱这个妹妹。如今,天明知道白羽不再是以前那个柔弱的小女孩了,时间总会让一个人慢慢从伤痛中走向坚强,走向成熟。但她始终是比自己年幼的妹妹,虽然分隔两地,但血脉里流淌着的还是同样的血液,而且分开这么些年,自己也一点没有联系这边,心里也十分歉疚。

“白羽,点点的事是哥哥不好,没能好好点点,也没能照顾好你,不是你的错,如果……”天明把如果两个字念的很轻,虽然心里也很想早些让这家重聚,然后回到妹妹和母亲的身边,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无法给白羽做下保证,所以只能把话先咽着。

“白羽,天也晚了,哥哥就不打扰你了。你早些休息吧。”

天明从床上起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白羽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抓住天明的手,把他拉了回来。白羽抱住天明,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支支吾吾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天明摸摸白羽的头,思忖了一会,回道:“很快。”

在安抚好白羽以后,天明回到自己的卧室。虽然已经五年没有回来,但卧室的物品还是和以前一样放着,房间也十分干净整洁,仿佛昨天刚打扫过一般。床头柜上架着一幅边框镶有花纹的相框,里面放着天明八岁那年一家人在海边留念的合照。相框旁边安置着一台欧式的复古座机,天明径直上前提起话筒,顺溜地拨通了一个号码。嘟声响了许久,无人接听,天明只好挂下电话。这时,听筒那头怒冲冲传来一阵抱怨的声音:“喂?哪个小短寿这么晚还来打扰你爷爷睡觉?”

“我,天明。”

“哦,是天明啊,我还以为又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急着下地狱呢!”

天明听后冷笑了两声,心里想着是不是找他找错人了,这杜胖子什么时候都这么急躁。

“哎,那我就不打扰杜爷你休息,找别人儿和我探那鬼王穴吧!”

“啥,鬼王穴?”这杜爷一听就来劲了。这是又是鬼又是穴的,还是个王穴,指不定埋着什么稀有古物,这要是顺出个一件两件,拿鬼市上一卖就大发了,杜爷这么美美想着,激动地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

“别别别,这不开个玩笑嘛!不过这穴的事,你还是交给我来,别人不见得有你杜爷这么个本事!你说万一给搞砸了咋整?是吧!”

天明不过也是调侃他一番,要说真找个别人,他还真放心不下,这杜爷虽然脾气躁了些,也确实有些本事。杜爷本名杜少康,年三十六,山西人士。原先在北方是个盗墓的,行里的话说就是支锅的,这鬼鬼神神、歪门邪道的事也懂的不少,但这几年倒斗支锅的人莫名多了起来,有的甚至架上正规考古的名号。他少了铁饭碗,就干脆南下到古都金陵谋生计,替人鉴别古董,后来就有了个绰号叫杜古董,算是号如其人,一方面是他思想固执脾气倔,年纪不大,却活像个老古董;另一方面,他对古董文物的知识,称得上个专家,算是称赞。至于他又是怎么与天明相识,那是后话。

天明听他语气有些着急,便也不再打趣,反而严肃起来:“事先申明,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玩笑话!我杜爷十岁随我爹下地,掘了二十几年的土,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倒是你小子别给我拖后腿。”

“有杜爷这话,我就放心了。”

“嘿,话说你小子行啊,上上学还能挖到墓啊?”

“我当然不挖墓,只不过最近在查些事儿,摸到了这消息。”

“啥事儿啊?说给杜爷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事情要从一个月前的晚上说起。天明和往常一样,从图书馆看完书准备回寝室,就在他经过浦苑教学楼的时候,偶然瞥到一团蓝色弧光窜进了浦苑楼里,天明觉着奇怪,就悄悄跟了进去。那团蓝光左一晃右一摆,顺着楼梯到了五楼。四楼五楼没有灯,天明只好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见它钻进一间教室,天明才从楼道的墙后探出身来。没走上几步路,走廊另一头就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天明立马退了回去,静静躲在墙后观望着情况。

然而并没有人朝天明这边走来,脚步声也消匿在黑暗中。确认没人后,天明才又走了出来,往刚才那团消失的教室走去。这间教室是美术学院专用教室,靠近走廊一侧的墙是没有窗户的,要看到里面只有通过前后门上部的一块透明玻璃。天明悄悄站在后门,透过玻璃窥探里面的情况。因为光线有些黯淡,距离也有些远,天明只能勉强看到三个黑影,其中一个全程没有一点动静,可能是美术学院学生使用的雕塑,倒是另外两个黑影像是在不断地交谈着什么,但毕竟隔着堵墙,天明并不能听清他们究竟在说什么。这么晚,这俩人鬼鬼祟祟地在这做什么呢?还有那团蓝光,究竟什么来头?还没等天明弄明白,那团蓝光突然从前门窜了出来,朝走廊的尽头疾驰飞去。天明被它恍惚了一下,当他再往教室看去的时候,刚才的两个黑影已经消失了。天明心想,不好,它一定是发现我了,想逃?于是天明立马追了上去。

天明追到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时,那团蓝光已经不见踪影,居然让它给溜了,天明扶着墙,叹息道。因为没赶上,天明只好遗憾地返回寝室,心里也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他就从班里同学口中听说在教学楼浦区和在男生寝室死了两个同学。其中一个正是死在昨晚的那间美术教室里,而另一个则死在自己的寝室里。据说两人的死法一样,都是在门口上吊身亡,但奇怪的是两人都双脚踩着地,脸上也毫无痛苦狰狞的表情。事情离奇蹊跷,然而学校知道此事后却是闭口不言,低调处理着两位同学的事情,同时极力压低学生中的舆论,封锁消息。

天明知道这件事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再有,只要一天不查出那团蓝光的来历,不弄清楚昨晚发生的事,那么,悲剧还会继续,而这两位同学的死也只是个小小的开端。

于是天明一面不断地收集整理那两个同学的相关信息,一面推测蹲点,等候那团蓝光再一次出现。

然而,忙忙碌碌一个月,那神秘的蓝光并没有如期出现,但这一个月,天明也不算毫无收获,就他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那两个同学的死都与“鬼哨”有关。那个死在宿舍的同学,当晚本要作画,却发现工具落在了教室,从教室回到寝室后,整个人神情恍惚、心神不宁,称自己看到了鬼,还听到哨响声。而同宿舍的人并没听到所谓的哨音,只以为他是开玩笑,并未当真,晚上睡觉也未觉察到什么声响,等早上起来,才惊讶地发现他已经吊死在门前,身体已经发硬。至于那个死在教室的学生,据说前一天晚上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而他晚上就离开了宿舍,第二天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在吊死在教室。

一直到吴琴的失踪,天明才有了新的进展。而这,也才有了前面发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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