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飞回到家取得那天焱青幻草再赶到范闲的住处时,范闲已经把炼制回天丹的其他的药材都准备好搬进了密室之中!正焦急的等着他来呢。
看到高飞送来的青幻草果然是变异灵根,范闲激动之下马上就着手开始炼制,说大约需要一天多的时间,让高飞在外面耐心等待。
高飞不敢打扰他,从密室走出来,轻轻的给他带上了门。
他看范闲的屋内都是典籍,就从书架上拿起本医书看起来。
只是看了一会却没什么心情,一个字也没看到心里,他心系范闲炼丹的事情,但又不敢进密室去打扰他,闲来无事,就推门走了出去,想转移一下忐忑的心情!
高飞在街上转悠了一会,刚想转身回去,这时只听一声凄厉的哭喊从长街对面传来,转首看去,见哪里正聚集着一群人,在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什么!
高飞走到人群外,向里看去,只见三个壮汉正在对地上的一人拳打脚踢,地上血迹淋然,那人颓然的抱着头,蜷缩在哪里,完全没有了反抗之力。
旁边一个抱着四五岁孩子老妇人哭劝让那几个壮汉停手,只是害怕拳脚无眼伤着孩子,哪里敢上前。
妇人怀中的那个四五岁的孩子目光中都是惊恐之色,大睁着眼睛,却似乎忘记了哭泣,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老妇人的衣服,另一个手里却紧紧攥着一块从街边拾来的石头。
似乎只有那块石头才能带给他仅有的一点安全感!
围观的群众低声切切私语,却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止。
高飞看那几个壮汉拳脚凶狠,每个都有低级武者的实力,却这样殴打一个平常人,太有些过分了,不禁皱起眉头来。
直到躺在地上的那人奄奄一息,三个壮汉采慢了下来。
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说了声停下吧,三人才惺惺的住了手。众人向发声处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绿衣的年轻女子站在场边,笑嘻嘻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那人,道:“王公子,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欠我们姬家白银十万两,却迟迟不还,还想着逃跑,未免太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这女子容貌倒了中上,但满脸的跋扈之色,却使人生不出一丝好感,尤其是尖刻的语气,更是让人平添几分厌恶。
但围观的众人一听姬家的名头,人人露出惊惧之色,刚才的议论也顿时戛然而止。
高飞听着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扭头看去,这女子原来是前几天各大学院招生时遇到的那个姬家的丫鬟!
听了这女子的话,倒在地上的那人蠕动了一下,发出声含混不清的呻吟,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云儿姑娘,求求你发发善心,放过我们王家吧……”那老妇人抱着孩子匍匐到绿衣女子身边,拉着她的裙角哀求着,她对怀中的孩子道:“小康,快求求这位姑姑,求她放过咱们。”
那孩子却没有动静,圆睁着眼睛紧盯着女子,瑟瑟发抖。
被唤做云儿的女子厌恶的看了看身下的妇人,抬脚甩开老妇人的手,尖笑道:“王婆,不用装的这么可怜吧,你们王家欠我们姬家钱这总是不假吧,如果所有的人都像你们这样哭几声,扮扮可怜就不用还钱了?”
她干笑两声,鄙夷道:“天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老妇人却只是跪在地上哀哀哭泣起来!
“云儿姑娘,我看这老太婆也是欠收拾,不如让我们教训她一顿?”一个壮汉上前叫嚣着。
“不用了,省的让别人说我们姬家为富不仁!”女子阻止了壮汉。
这时蜷缩在地上的那人挣扎着坐直身来,他满脸是血,依稀看出是一个青年男子,男子看到老妇人哀求那个叫云儿的女子,喉间发出一声低吼,嘶声道:“娘,不要求她,姬家丧尽天良,贪图我们家的田产,巧立名目,把我们欠的一百两银子改成十万两,早晚会受到报应的,小梅已经被那姬家大少****自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哎吆,王少爷,你可不能胡乱败坏我们姬家的名声,空口说白话!”她掏出一张纸来,笑道“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楚,你欠的分明是十万两白银,我们姬家在这新驿镇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岂容你如此诬陷,还有你的老婆明明是勾引我家公子不成,羞愤自尽,这在公堂上已有定论,怎么又成了****?”
那王姓男子跪在地上,满脸是血,也不去擦,狠狠的盯着侃侃而谈的女子,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叫云儿的女子已经死了无数次。
“我们姬家也不会赶尽杀绝的,让你们拿出十万两银子的确有些不太现实,这样吧,我再宽限你们两日,你们想想办法吧!”
绿衣女子无视王姓男子的目光,看了看那老妇人,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捏了捏她怀中惊恐的小孩子脸蛋,冷笑道:“如果两日后你们再想不出办法,那就不会是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她说完挥手示意那几个手下就要离开。
这时那王姓男子猛然发出一声狂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声音凄厉如鬼:“不要以为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我敢,姬家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们家有一古藏宝图,所以才设计让我家破人亡,可是我们家那有什么藏宝图……”他话没还说完,已是一口献血吐了出来,倒在地上!
那老妇人哭着慌忙上前扶自己的儿子。
绿衣女子脚步一顿,回头冷冷一笑,也不反驳,举步就走。
突然,老妇人怀中的孩子趁她照顾那葬姓男子,一下从她身上挣脱下来,举着手中的石头冲向绿衣女子,哭喊着:“你们还我妈妈!”
一个大汉转过身,狞笑一声,跨了一步就要挥拳击去。
旁观的人惊呼出声,这么小的孩子被这壮汉一拳击中,还不马上毙命。
登时有几个年轻气盛的年轻人高声喝止,但也因为慑于姬家没敢动手,大多数人虽然不忿,但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明哲保身态度选择了沉默,人群中有几个妇女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那老妇人和倒在地上的王姓男子目呲欲裂,但已是来不及阻止。
眼看壮汉的一拳就要击在孩子头上,他突然哎吆一声,收回拳头,抱住了腿,骂道:“什么东西咬了我一口?”
借这时间,那老妇人冲上来紧紧抱住了孩子!
绿衣女子皱着眉瞪了一眼那壮汉,姬家虽然嚣张跋扈,但当街击杀一个孩子这种事情必然会引的天怒人怨,如果有人告上帝都,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而且她本就想以这孩子胁迫王家,使得他们投鼠忌器交出什么藏宝图,如果这孩子死了,王姓男子没了顾忌,来个鱼死网破,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故此她把那壮汉训斥了几句,带着一杆手下离开了!
场中的人也渐渐散去,王姓男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拉着孩子蹒跚的走到路边,那老妇人抬头向天,悲声叫道:“老天啊,你开开眼吧……”
天渐渐黑了下来!
高飞随着众人退去,他回到范闲的住处,看密室还没动静,知道范闲正在紧要关头,就在屋里翻找起来。
范闲为了医治那个叫冰儿的女子,家里的药材本来就十分齐全,高飞找了一会,就找到了一些治伤的药物。
回到刚才的地方时,那老妇人正抱着已经沉沉睡去的孩子和王姓男子准备离开,高飞的到来让他们很是警惕。
高飞看老妇人和男子戒备心十足,也不在意,把药给了男子让他服用,又掏出身上的三十多个金币,都给了他,让他们带着孩子离开新驿镇吧!
这些金币够他们去做个小生意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了!
王姓男子这才确信高飞没有恶意,感动之下报出自己名字叫王强,就要跪下给高飞磕头,高飞哪里肯受,催促他们快走吧!
“恩公,我们是走不了的”王强苦笑一声,说道:“以姬家那个家奴云儿的手段,她肯定吩咐那几个人去各个城门把守了。”
“原来如此。”高飞恍然,他沉思片刻,暗恃这一会那绿衣女子几个人没走多远,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对王强说让他们在这里等待片刻,他去去就来,到时候送祖孙三人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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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天完全黑了下来,新驿镇和丰渡城那样的大城市不一样,实行宵禁,是以一到天黑各家都关门闭户,街道上渐渐冷清下来!
月黑风高,长街变得清冷潇索!
一灰影从长街中快速奔来,眨眼而过,迅疾无比的没入了夜色之中。
他的脸上带着一个面具,面具下露出的眼眸泛起丝丝冷意。
在某处街边,那个叫云儿的女子正在吩咐那几个壮汉。
“张龙,赵虎,你们俩去北门守着,许通,你带着高超去南门,不要让王强逃……”绿衣女子猛然转身,惊道:“大家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