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芒很轻易的就没入了空槡的眉心，空槡没觉得有任何的不适，甚至，自己身体的力量更加强大了。
站在空槡对面的红衣女子，看着空槡，目光里满是惊异和喜悦。因为，她发现，空槡眉心的莲花，开始生长了，虽然只有一瓣叶子，但是，也离那个人更近了。
空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的坐了起来，双手也开始伸开，地上金色的血液重新流回身体。
怎么回事，空槡有点心慌。
“无双。”空槡轻轻吐出这两个字，红衣女子立即泪眼朦胧。
只不过，那女子只软弱了一瞬，然后，将脸上的泪水擦开，带着笑容看向空槡：“楼远之，你看我成功了！”
“可是，我不会感激你。”空槡回答，语气里不是空槡惯有的冷静，而让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女子笑容僵住一瞬，然后重新荡漾开：“这个我不管，我只知道，我能够触摸到你了。”说完，更加开心的笑道：“楼远之，你说你空修一脉没人了，你看，我给你找的身体，完全可以继续使用你空修一脉的功法。虽然是女的，但是，我合欢门女修与女修之间修行的功法也是不少的。”
空槡神魂在自己的身体里抖了抖。
空槡有些厌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随后，右手外张，周围的灵气，在空槡的控制下，凝成了一柄细长的剑。
“空槡，你看学了空修一脉的功法，我看到你控制叶子的样子，很不错。”空槡口中说的这句话，让她面前的女修神情有些疑惑。
“可是，那并不是空修这种术法的极限，不信，你看。”这是空槡上一世，楼远之一般教她术法的方法。
空槡认真的感受着，那是她自己的身体，虽然不是自己控制。
灵气化作的细剑，在楼远之的手中，和在空槡的手中并不是一个概念，至少，杀伤能力是不一样的。
“无双，你可知错。”楼远之用着空槡的身体，你在玉无双的面前，细长的剑抵着玉无双的脖子。
刚刚还一脸欣喜的玉无双，在楼远之的剑抵在她脖子上的时候表情便僵硬了。那一脸的欣喜还没收回去，脸上便充满了错愕，难以置信，失望以至于绝望。
“为什么？”红衣的女子失去之前的光彩，鲜红色的衣衫衬得她的脸更加的惨白。
楼远之没回答她的问题，又继续问了一遍：“无双，你知错了么？”
玉无双没有再问为什么，双眼也没有之前的眸光流转，没有焦距的瞳孔，显示着这人现在的状态，空槡有些心疼。
“我错了么？”玉无双望着空槡，似乎透过空槡的皮囊，看到了楼远之的灵魂：“我花了三百年的时间，研究一个残破的阵法，我诱拐无数的凡人，修士，做了无数的实验，为了什么？”
说着，玉无双又往楼远之凑近几步。灵气化作的剑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创口，而她似乎不知疼痛一般。
“玉无双！”楼远之有些愤怒，空槡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
“呵，呵呵。”玉无双凄然的笑着，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楼远之，我不辩解，我也不后悔。我沾染了这么多的业障，自然，不会有好结果。只是，我想知道，你对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问题问完，楼远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玉无双，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当诛。”沉默了几息，楼远之闭上眼，剑依旧抵在玉无双的脖子上，口中慢慢吐出的两个字，却让玉无双喷出一口心头血。
“哈，哈哈。”嘴上还挂着血丝，玉无双笑得有些疯狂：“楼远之，我真后悔，为什么当年，我会和玉天凌去后山，如果，当初，我和玉天凌没去后山，是不是，我就不会误了一生。”
空槡觉得，自己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楼某，这一生，负了很多人。”楼远之的声音在颤抖，但是，目光依旧坚定：“你杀的那些人，也是我的业障。无双，楼某不值得你这么做。”
玉无双慢慢的闭上眼睛，抬高下巴，将脖子彻底暴露在楼远之面前：“动手吧。”接着轻轻吐出一口气：“我其实，也不想这么疯下去了。只是，我怎么会爱上你呢？”
空槡听到这句话，心神突然不稳。
玉无双声音渐渐低下，似乎在问楼远之，也似乎在问自己：“我怎么会爱上你呢？”
我怎么会爱上你呢？
空槡突然发现，自己能感受到玉无双的感受了，那样悲伤的极点的感觉，不正是自己前世的感觉么，那句：我怎么会爱上你，和前世自己问尧宇的语气一模一样。
玉无双闭目等死，却等了一会也没有等到疼痛。睁开眼睛，才发现，面前的楼远之有些异样。
楼远之是想要杀死玉无双的，这是他这三百年一直想做的事情，哪怕，杀完之后，自己去陪她，也是想杀了她的。
只是，手中的剑靠近玉无双的时候，他失去了对空槡身体的控制。
空槡接管身体的那一瞬间，她手中的剑就已经消失了。看着玉无双呆愣地盯着自己，空槡慢慢走到她面前。
右手轻轻抚上她的脸，空槡目光柔和了许多：“你的感受，我能理解。”
玉无双眼中灌满了泪，却没有流出来，她只是看不懂，看不懂之前的楼远之，也看不懂现在的楼远之。
“我是空槡，不是师父。”
玉无双目光低落，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爱情，不是你想爱就爱，想不爱就不爱的。”空槡声音很轻柔：“你现在怀疑，你怎么会爱上我师父，只是你都不知道，你爱的多深罢了。”
玉无双失力一般跪在空槡面前，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无助的哭声传来。
空槡蹲下身子，将她搂到怀中，安慰道：“别哭。不要死，也不要死在他的手中，因为，就算有来生，就算会重来，你也会就这样爱上他，然后，后悔现在死了，离他越来越远。”空槡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玉无双听，还是她自己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