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空槡白天的大闹,合欢门内门的守卫一下变得极多。空槡在房顶上,认准一个方向,就开始飞奔。天空中的几朵乌云巧妙的遮住了月亮,使得周围变得更加昏暗,也使得在屋檐下巡逻的侍卫对空槡的动作一点反应也没有。
顺着红线的指引,空槡悄悄的潜入一个院子里。和别的院子多多少少有几个守卫不同,这个院落一个人都没有。
难道是藏起来了?空槡带着疑惑,继续往红线指引的地方走。
空槡的目的地是院子中间的那间屋子。空槡放松脚步,慢慢的往屋子走去。已经快到终点了,空槡也变得更加谨慎。有时候,事情做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只是最后一点没做,便是功亏一篑,空槡没有机会重新来过。
空槡悄悄的往屋子走去,越靠近屋子越紧张,最后呼吸声都快听不到了。脚下传来异样的时候,空槡已经来不及收回自己的脚了,然后,空槡便听到清晰的枯叶被踩出来的声音。
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空槡全身戒备的停下脚步,可是过了半响,还是没有人出现。
真没人?有了这个认知的空槡不知道多开心,脚下的步伐变得轻快起来。
屋子的门是从里面插上的,显然,屋子里应该是有人的。空槡小心翼翼的操控着插销将门打开,小心的走了进去。
屋里的情况和屋外差不多,感觉不到人的气息。空槡看着手上腕上的红线,在走到屋子正中的时候,便落在地上,然后消失。
合欢门弟子的院子是弟子的私有财产,也是院子主人自己建造,自然,里面是什么格局,也只有当初建造院子的人才知道。看着直接垂下去的红线,空槡脑中忽然回想起之前玉天凌说的话。
玉天河的院子里有个密室,那这个人的院子里有个密室也绝对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密室的入口在什么地方,空槡仍然是一头雾水。
空槡接着昏暗的月光,勉强看了下周围的格局。这间屋子说像主屋,不如说是书房加上寝室。除了屋子中间的一张软榻以外,周围只有一张书桌,除此之外,屋子里满满的都是书架。
空槡目光盯在屋子中央的床榻上。周围的环境一目了然,显然,只有中间的软榻最合适作为密室的入口。
空槡走到塌前,伸手,敲了敲。听着床榻传来空洞的回声,空槡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的确,床榻下面,是空的。
空槡掀开盖在上面的被子,底下却没有想象中的密室入口。原来还有机关,空槡有些郁闷。
已经到这里了,空槡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空槡将被子放下,开始摆弄周围的东西,希望找到相应的机关。直到将书桌上的笔筒移开,空槡才注意到,笔筒下面,有一个按钮,空槡按了下去。
回头看着软榻,只见软榻在空槡按过按钮之后,顺着一个方向无声无息的平移开,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空槡带着笑容,直接往洞口中走去。
密道中没有霉味,显然,主人经常对密道和密室进行清理。空槡顺着密道一直往下,大概走了几百歩,才模模糊糊听到一点声音。
屋子的主人在这里,空槡屏住呼吸。手腕上的红线指引的方向,就是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空槡正小心翼翼的接近那里。
“楼远之!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还要这样,破坏我的计划?”密室中传来女子气急败坏的声音。
空槡听到楼远之三个字的时候,整个神魂一震,自己的师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空槡等了一会,没听到自己师父的声音。
想想也是,自己师父魂魄三分,身体和三分之一的魂魄在九幽山蜃楼上好好呆着,这里,怎么可能听到师父的声音。
空槡继续接近。
“楼远之,你就不能配合我!”
气急的声音再次传来,空槡皱着眉头想,这女人就算是疯了也不用每句话都提自己师父的名字啊。
空槡顺着声音来到密道的尽头,才看到密室。密室的门没有关,里面的光顺着半掩着的门缝照在密道上,像一条细线。
空槡手腕上的红线,就顺着门缝一直连到里面。
空槡上前,趴在门缝边缘,往里面看去。
“楼远之,不准你不理我!”这个密室和玉天河那像闺房一般的密室不一样,处处透着诡异。密室的正中,站着一个红衣的女子,鲜红色的外袍随随便便挂在胳膊肘上,整个后背和肩膀,都露在外面。
女子的对面没有人,空槡不清楚,她到底在和谁说话。
空槡趴在外面,希望看的更仔细一点。红衣女子似乎要做什么事,从空槡眼前走开,空槡才看清女子遮住的东西。
那是一个人,脚上穿着白色的靴子,靴子上有天玄门的标记。在空槡的角度,能看到一条红线,直直的缠绕在那人的手腕上。空槡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楼远之。”红衣女子又走了回来,手里捧着一盏造型奇怪的灯。
空槡很清楚的看到,那盏等最上方燃烧的不是火焰,而是一个散着光芒的圆球。红衣女子低着头,看着那盏灯,眸光柔和到了极点。
“三百年了,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女子捧着灯,走到空承旁边,将灯放在空承眉心。“不管你怎么看待我,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你看,我抓了那么多的人,你都没办法阻挡我。楼远之,你如果没有一具身体,怎么阻挡我呢。”
到红衣女子走到空承头那边的时候,空槡才注意到,空承是躺在一个祭台上,祭台周围遍布着阵法。作为一个阵法大师,空槡很清楚,阵法的效果。
“空槡,是你么?我能感受到你灵魂的气息。你还是复活了。”脑海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惹得空槡一愣。
的的确确是师父的声音,但是,它是从哪里来的?空槡将目光定格在红衣女子放在空承旁边的灯上。
“空槡,你是来救人的么?”那声音继续在空槡脑海里回荡:“我盼了三百多年,终于盼到了来救人的人,虽然,没想过是你。”
“这种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空槡,师父再也不希望,有人会死在自己面前了。”楼远之的声音里,充满了遗憾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