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故事,应该是红鸢与唐世安幼年时候的故事,空槡觉得,着就是红鸢想要唐世安回忆起来的事情。
可是,画面突然变破碎了,场面一转,便不再是之前的桃花林。
“爹爹,我要去找世安哥哥!”少女的声音清脆婉转,却又坚定异常。
“不行。”坐在主位的男子威严的声音传来:“你当小荒山那边是什么情况?你这点修为,去了就是送死的。”
少女跺了跺脚:“世安哥哥比红鸢也大不了几岁,他可以去,为什么红鸢不可以?”少女的腰间挂着一柄细剑,显示出少女是一名剑修。
“鸢儿,你不懂,你还小。”男子摆摆手,无法给面前的少女解释,只能唤人,将少女带回房间,仔细看管起来。
转眼,夜晚降临。少女躲过了所有看守的守卫,一个人,背着包袱往既定的方向逃走。旅程并不是一帆风顺,从小锦衣玉食的少女不知吃了多少的苦,多少次受伤,终于在临近目的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熟人。
“世华哥哥。”少女欢快的和熟人打着招呼。
那人看到少女后,愣了愣,之后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笑容之后,便是一片黑暗。
空槡皱着眉,往前走了两步,一片暗红渐渐从黑暗中盛开。那是一条空槡很熟悉的路,是鬼哭山庄的死之涧。
路的两边开满了暗红色的曼珠沙华。空槡抬头,视线的尽头,那座桥上,站着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少女,神色朦胧。
少女的旁边,站着一个面容枯瘦的老者,向少女伸着一只手。少女愣了下,然后伸手拉住老者的手。
“那是红鸢的师父。”空槡看到唐世安眉头皱得死紧,不禁在一旁提醒:“现在,应该已经转世了。”
唐世安情绪依旧不稳,但是没做出别的事情。
画面再转,面前的桥不见了,花也不见了。空槡终于在目光所及之处,看到了之前见过的那个清丽的女子。
唐世安似乎还在试图寻找叶红鸢,但是,眼前除了红衣清丽的女子,却什么都没有。“红鸢呢?”唐世安皱着眉头问道。
空槡指了指面前的红衣女子,示意他仔细看。
红衣的红鸢,在一片红色的花丛中,翩翩起舞。像一只在火焰中重生的凤凰,似乎随时可以一飞冲天。
一舞结束,红鸢站在花丛中,对着一片空气,笑得纯然。
“世安哥哥,我跳得好看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说好看,像小时候一样表扬我,可是很遗憾,我听不到你的赞美。”
唐世安咽了口口水,心中一片苦涩,这样的红鸢,是自己舍不得的。
“世安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跳舞了,以后,我以后,再也不会保持我现在的样子,也不会有机会像现在这样,让你在我的梦中看到我了。”
这句话说的,唐世安一愣,这句话,他怎么都没听明白。空槡眼中一片涩意,的确,以后就算有红鸢,也不是这般美丽的红鸢吧。
“世安哥哥,永别了。”
空槡眼角抽了抽,什么鬼,自己难得的给她个机会,就说两句话就完了,不是说有很多话要说?难不成是此处无声胜有声?
红衣的红鸢,说完永别之后,并没有消失,只是站在那里,停顿了一会。
“世安哥哥,好久不见。”红鸢的声音从平静开始。
“从我知道,自己还可以长大的时候,我就想让你看到我长大后的样子。”红鸢对着空气,声音里有些自责:“可是,我已经死了很久了,不能去生之涧,所以,不能就给你一颗离魂丹便能让你见到我这种样貌。如果,不是尧宇前辈和空槡阻止我,我杀了你,一定会后悔的。幸好,有这样的机会。”红鸢的眼角有几点晶莹。
“世安哥哥,我没想过,你会不相信我。”红鸢有些哽咽:“可是,我知道,你没有忘记我,我是你的未婚妻,我从小就知道。”
“世安哥哥,我应该将我最美好的一切都给你看一下呢。”
“世安哥哥,我之前对你那么不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也不想的。我不想我一直生活在你的回忆中,我想告诉你,我一直在你身边。”
“人间一天,在死之涧的时间是一年,我和你分开,在你的眼里,只有短短的二十年,但是在我的人生里,已经有足足七千多年了。我等待的时间太长太长,我等不了了。”
“世安哥哥,我想跟你说,认识你,是红鸢一生最开心最快乐的事情,也是红鸢一直不会后悔的事情。如果有来生,红鸢还要做你的红鸢。”
“世安哥哥,红鸢会帮你娶到你想娶的妻子,是你的,就一定会是你的。”
“世安哥哥,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比之前美吧。”红鸢笑着,语气有些俏皮:“其实,有的时候我想,你要是去死之涧看到我,也不算亏了。”
“世安哥哥,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给我画一张画像,我想知道,我自己长大后,到底长什么样子。”
“世安哥哥,我花了很长时间,学会跳一支舞,这是我小时候的身体不可能跳得出来的,你一定要仔细看,因为这是我最后一次跳给你看了。”话音落下,红鸢再次跳起舞。
空槡站在一边,虽然知道红鸢要说的事情,但是,这样听红鸢说,空槡内心也有一种冲击。还好,提前让尧宇离开了,不然,保不准自己会一冲动就去找尧宇,摊开所有的事情。
唐世安抱着头,蹲在地上,不知道是哭还是惨笑的声音一声声传来。
红鸢的声音还在继续,空槡看得出,她是在说之前说过的事情。其实,相隔这么多年,红鸢也不会有太多的话能说出来,能说出来的,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空槡看着面临崩溃的唐世安,面上露出一丝不忍,抬头看了眼还在继续的空槡,一把抓起地上的唐世安,两个人一瞬间,从梦境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