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救我，救我。”司徒奕是被空澈挣扎的时候一拳打醒的，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床上的空澈。
空澈还没有醒来，不过看他的动作，身上应该没有多少伤。司徒奕第一次在白天看到空澈的脸，与空槡所说的一致，确实与玄静长得有九分相似，甚至比玄静还要美。
空澈的脸色不太好，大约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冷汗一滴一滴的从额头上冒出，很快挂满了整张脸。司徒奕犹豫了一下，才颤抖着伸手，一点点的将空澈脸上的汗抹干。
“师父！”空澈突然大吼一声，然后瞬间睁开眼睛，赤红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面前的人。“你是谁？”
“我是你爹爹。”司徒奕愣了一下，便回答道。
然后，便是一室的沉默。
空槡推捧着粥碗，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诡异的沉默。
“师父！”面对大门的空澈第一眼便看到穿着湖绿色衣衫的女子，虽然，比自己记忆中的样子更成熟，美丽。但是，那一瞬间，空澈完全认出了她。
“看样子，恢复的不错。”桌子上的油灯早就熄灭了，空槡将灯盏拂到一边，将托盘中的粥碗放好之后，才直起身子，看着空澈道：“昨天看到你的时候，还担心你醒不过来。没想到，才一晚，你就醒过来了。”
空澈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将额头上的刘海抹上去，给空槡看自己的眉心。那里有一朵黑色的莲花，却也有三片莲瓣。
“金丹了。”空槡赞许的点了点头。
听到空槡的赞许，空澈也激动起来。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身后却有一阵风吹过，原来，空澈不自觉的时候，扇了扇自己的翅膀。少年原本兴奋的脸，顿时变的灰暗起来，透着惊恐。
“怎么了，还不过来洗漱吃早餐？”空槡背着身子摆着桌上的食物，久久没听到空澈的动静，头也不回的问道。
“师父，我变妖怪了。”空澈带着哭腔的声音，透着绝望。
空澈扭头，看着从自己背后长出的翅膀，绝望的想将翅膀砍下。
“那不是妖怪。”空槡转身，望着空澈：“那是你种族的标志。你的血脉来自你的父母，你母亲是个人族，但是，你的父亲，是天羽一族。天生便是有翅膀的。”
“父亲？”
“是啊。”空槡笑着回答：“你当初一声不吭的从天玄门失踪，不就是为了找你的父亲么？”
空澈低着头，很久，才问道：“师父，您是不是怨我，当初一声不吭的离开天玄门？”
“挺怨的。”空槡叹了口气，一本真经的说道：“你看，你这一失踪，我就找了你那么多年。师父的修为都被你耽误了。”看着空澈又变的灰暗的脸色，空槡噗呲一笑：“你要是要为师原谅你，就赶紧过来吃饭了。”
空澈低着头，慢慢的蹭到空槡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拿着勺子，食不知味的吃着碗里的白粥。
“你怎么做师父的！”终于找回神智的司徒奕对空槡吼道：“澈儿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你看看你，几句话将澈儿打击成什么样了！”
“他是谁？”空澈从碗中默默的抬头，看着对自家师父咆哮着的中年人，问道：“难不成，是师爹？”
好想砸死这个作死的。空槡看着自己手中的粥碗想。
司徒奕满肚子的咆哮，瞬间哑火。
“师父，这个人太老了。做师爹，你可亏大了。”空澈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游移了好几次，才说出自己的评价：“看他年纪，跟师父你的爹爹差不多，你爹爹不会同意的。”
司徒奕一口老血堵在心口，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咳咳。”空槡干咳两声，才对空澈道：“这个人，不是你师爹。是你亲爹。”空槡回头打量着喘着粗气的司徒奕，这人满打满算的才五十多岁，在空澈眼中已经是老了，那尧宇，在空澈眼里，是不是就是活化石了？
想到这里，空槡的目光暗了暗，自己大概永远都没有机会告诉空澈，尧宇才是他师爹了吧。
“我？爹？”空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司徒奕，空槡能看到，少年指着司徒奕的手指颤了颤。“可是，他也没长翅膀啊，我怎么就长了翅膀？”
司徒奕看来儿子一眼，再看了空槡一眼，然后闭上眼睛。衣服破裂的声音传来，一瞬间之后，房间里出现第二对翅膀，雪白色的。
“我是天羽族人，天羽族人天生就有翅膀。”司徒奕重新睁开眼睛，看着空澈：“你小的时候，身体还没发育好，自然翅膀会再你身体之后发育。而我，如今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翅膀，自然平时看不出有翅膀的样子。”
司徒奕抖了抖翅膀，雪白色的翅膀反射着屋外射进来的阳光，显得璀璨非常。
空澈看了看司徒奕的翅膀，再看看自己的翅膀，情绪更低落了。司徒奕的翅膀，雪白色的，没有一丝杂毛，高贵圣洁。自己的翅膀，黑乎乎灰扑扑的，感觉就像乌鸦的翅膀。
“怎么了？”空槡看着空澈低落下去，又开口道：“以前，你总是说长大以后，要找到你爹。现在你爹在你面前了，倒是你怎么越来越低落了。”
“我总觉得，我不像他。”空澈低着头。
“你怎么不像我了！”司徒奕激动了，对着空澈吼道：“放眼望去，整个九州，也只有我幽篁楼的嫡系，才有翅膀。你娘亲是玄静，那你肯定是我儿子。不然，你将你母亲置于何地。”
空澈抱着头，突然哭出声。
“没事了。”空槡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澈儿，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师父永远是你师父，你爹爹也永远是你爹爹，没有人会嫌弃你，不要你，你又害怕些什么呢。”
“师父，我看到了。”空澈喊着泪抬头，看着空槡：“杀戮，鲜血，逃无可逃的灾难。疯狂，神识都要撕裂的疼痛，太可怕了。成年仪式，实在太可怕了。那些翼族的人，怎么可能能撑得住！”
“圣山出事了！”空承突然闯进屋子，对着众人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