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平静的看着瑟琳达那冰冷的眼神,他将瑟琳达的外套紧了紧,“真正敢带你去汤池的男人,才是真心对你的男人。”
瑟琳达莞尔一笑,寒冰瞬间融化,仿佛四月春光,“我就喜欢你的坦诚!今天我们调查你的时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没撒一句慌,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神奇的人。”
撒谎是最苯的办法,因为谎言,总有被揭穿的那一天;而真相不会,有时候真相也可以达到谎言的效果,甚至于比谎言更好,关键是如何运用真相。有人说,真相只有一个,这大概是最大的谎言,因为对于真相探索是无穷尽的;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同人,只能看到真相的一个片段,手持一个片段,却声称自己看到真相的人,是自欺欺人,然而人类就是一种喜欢自欺欺人的动物。
齐远握住了瑟琳达的手,哈了几口热气,“神奇嘛?喝完酒之后,我还有更神奇的地方,你想不想看。”
瑟琳达笑得前俯后仰,他一把捧过齐远的脸,“既然这么神奇,干嘛去汤池,那里不安全,干脆去我家好了。”
齐远站直身体,满脸忧愁的说道:“我觉得你家,比汤池更不安全。”
两人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走在深夜里,空无一人的街上。
转过两条小巷,来到一个小酒吧,酒吧外面十分破旧,齐远已经见怪不怪,往往外面越破旧的酒吧,里面装潢越好。
果不其然,进去是灯红酒绿,各色男女摇曳着撩人的舞姿,沉醉在一杯杯酒水,和靡靡死亡的音乐中。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瑟琳达一杯酒下肚,挺了挺胸,问道。
齐远看着眼前这个成熟妩媚的女人,她仿佛已经看穿一切,她知道齐远想要从她那里得到消息。
“为什么?”齐远问道。
瑟琳达又喝了一杯,齐远这一句简单的:为什么,太简单了,也太复杂了。他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便之说这三个字,他知道,瑟琳达会告诉他能告诉他的事,而不能告诉他的,即便他问了,她也不会说。
“客户不仅不再追究,而且还赔偿了我们的损失,所以这件事情就了解了。真相很清楚,最开始的十六人雇佣兵里面,有人想要劫了这批货,被客户发现了,于是客户出手抢回了自己的货。没错,青门就是我们的客户,是他们委托我们帮他们运送这批货的,现在货还在他们手上。”
青门先雇佣雇佣兵,押送自己的货,然后又装成劫匪抢了自己的货。而真相是:蓝博是雇佣兵里面的间谍,他想要私吞这批货,于是雇佣兵革除了蓝博的军衔;客户,也就是青门,补偿了雇佣兵的损失,于是皆大欢喜。
真相?!呵呵!这是什么狗屁真相。更为可笑的是,齐远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参与了这个真相的创造过程,因为他是唯一活下来的雇佣兵。然而他说什么重要吗?!无论他说什么,真相也会是如今这个样的,因为这个真相早在一切发生前就存在,就已经被预设好了。
齐远点了三只烟,放在了桌子上,算是祭奠蓝博,这个话痨搭档。
“你点三只烟不抽,这是干什么?”瑟琳达不解的问道。
齐远苦笑一声,喝了一杯酒,“这烟是个我为我一个朋友点的,虽然他不在我身边,点了烟,就如同他在我身边一样。”齐远收起心中的苦痛,换做一脸特绅士的表情,“现在轮到你了,美丽的瑟琳达小姐,请问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瑟琳达双眼迷离,靠近齐远,挺了挺胸,“你确定,你已经没有其他想要的了?”
齐远伸手拂过瑟琳达的一缕秀发,深深的吸了一口,“我怕,你要的我给不了。还是先看看我本钱够不够,再看货吧。”
“够得,你的本钱绝对够的。”瑟琳达喝一杯酒神色忧伤的说道:“我在雇佣兵总部待了很久了,做情报员也做了很久了。我实在厌倦这样的日子,我想加入雷蒙德的舰队,随他们一起前往星海。”
听到这里,齐远明白瑟琳达误会了。是啊,这次白银十士竞技赛,楚玄羽和雷蒙德竟然,能容许他这个没有实力也没有背景的人胜出,在很多人看来,齐远极可能本来就是乌鸦帮或者雷蒙德的人。
如今齐远出现在了雇佣兵联盟,也难怪瑟琳达误会他,以为他是雷蒙德团队的一员,因此才想借机求助齐远,希望能加入雷蒙德的舰队。
齐远一脸惆怅的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我的本钱不够!”
瑟琳达没有说话,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齐远帮不了她,或者不想帮她。
夜更深了,舞池里面响起最动听的音乐,当然这个动听,只是相对来说,那些正在疯狂的扭动着的人,简直爱死了这音乐;而齐远想起了当赤鬼和青鬼的血液进入自己体内时的情景,自己也曾这般疯狂的舞动,不,是抽搐过。
“这个够吗?”齐远将刚到手的奖金晶片递给瑟琳达,“如果不够,下次补给你。”
齐远不想欠人情,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个女人,女人这种动物,很麻烦的。更何况,瑟琳达今晚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情报,虽然找到了张千机,但是齐远清楚,要想解开自己身上这股邪力,揭开上次那个任务的谜团是关键,所以他大胆的勾/搭了瑟琳达。
瑟琳达没有拿那个晶片,甚至看都没有看,一杯杯地喝酒,如今她有些醉了,双脸酡红,“你知道吗?在我来说,大都会像一潭死水,而我是一条陷入污泥里的鱼。要不了多久,我也将为污泥的一部分。”她将晶片赛回到齐远怀里,然而她的手并没有马上拿出来,“送我回家,好吗?”
齐远挽着瑟琳达的胳臂,搀扶着他,再次来到冷清的大街上。黑色街道,在灰暗的灯光下,像一条污浊的河流,吞噬着那些越陷越深的鱼,或者其他动物,比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