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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聊
是夜,陌生小镇的小旅馆内,云刚与尔雅同处一室,各自躺在一个床上,同处一室已非第一次,若要发生点什么早就发生了,然而长久以来,并未任何事情发生,黑暗中尔雅无奈的笑了笑,心想要么是云刚不正常,要么是自己的问题。
想来想去,自己也觉得很是无聊,侧身闭眼,几十个小时的驾驶疲惫不堪,很快尔雅就睡了过去,古云刚倒是很安静的睡觉,他并不会在一个训练有素的间谍面前做小动作,那显得太愚蠢。
天亮了,尔雅跟云刚下楼在女老板的热切关注下吃了当地特色的粉条,上楼后尔雅装好简单的背包带上必须用品,然后临出门时亲了云刚一口,拍了拍云刚的肩膀。
“在旅馆乖乖的啊,女老板要是来非礼你,你就喊,不用怕,晚上我回来救你。”尔雅乐呵呵的说。
“真的不能带上我啊?”古云刚一副怨念很深的样子看着尔雅。
“你要是无聊就去楼下帮女色狼干活,她陪你聊聊天,时间过得快,我很快就回来。”尔雅又哄了哄,又亲了一下,随后不跟云刚磨叽,开门走了,心想再晚一点天就热了,趁着天气还不热,抓紧赶路,出门背包扔在副驾驶,一踩油门朝着查好的路线进发。
尔雅离开后,古云刚拿出手机,看楠姐根据定位信息传送过来的一些资料,然后根据地图方位,跟尔雅昨天一样推开窗户,站在窗前久久的眺望着那片矿山。
“一个废弃的矿,会有什么故事让古云强如此忌惮,还让尔雅这样级别的间谍亲自出马。”古云刚转动着玉扳指,若有所思的小声嘀咕。
古牧风也起了个大早,心想不管尔雅来不来,今天都先去勘察一番,吃了点压缩食物喝了水之后,古牧风将帐篷撤了装好背包,背上包沿着小路朝着矿山的核心地带前进。
古云刚琢磨许久,真的如尔雅所说,下楼找女老板聊天去了。
“你好,你怎么称呼。”古云刚从楼梯上下来趴在女老板的款台上跟女老板说话。
“我姓胡,胡湘秀,大老板不嫌弃叫我湘秀就好,大老板怎么称呼。”女老板笑的灿烂,今天淡妆素净,着装也文静娴雅,确实看来有几分姿**人,胡湘秀见尔雅清新淡雅,知道面前这个中年绅士喜欢这样的女人,于是今天也破费心思的效颦,不过还不赖。
“我叫云刚。”古云刚又拿出了那副魅惑的气质,虽是淡雅从容,实则风骚至极。
“云先生跟顾小姐一看就是从大地方来的人物,我们这小地方有什么吸引两位大人物的。”叫胡湘秀的女老板热情灿烂的跟古云刚聊天。
“云先生这边坐,小旅馆可不能怠慢了远道而来的客人。”胡湘秀一边说话一边从款台里面走出来招呼古云刚。
古云刚反应过来顾小姐,应该是尔雅的化名,尔雅的确这次就直接用了顾小云的身份,并未重新制作其他资料,这个胡湘秀别看是小地方的小老板,但是不简单,古云刚在心里琢磨,自己还一件事儿都没打听呢,对方先琢磨起自己跟尔雅的来历,干这迎来送往的营生确实都不是简单的人,没三分眼力也吃不了这碗饭。
“那胡老板可看走了眼,我就是一个混饭吃的,至于顾小姐嘛,您也看到了,不是善类,靠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活命,她这次来这边是替人要债的。”古云刚埋汰自己也就算了,连带无辜尔雅也跟着被糟蹋,而且说话毫无根据,完全胡说八道。
“顾小姐这么厉害啊,那我可不敢惹她。”胡湘秀夸张的说道,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但是不信的成分肯定更多一些,旅馆老板,见惯了江湖来往各路数的人,旅馆就是个江湖集散地,什么人都能接触到,酒店旅馆一般都供奉关公为什么,只为身在江湖中。
“早上我开窗户透气的时候,看到那边山上一片一片光秃秃的,你们当地人把山祸害成那样干什么。”古云刚喝了一口胡湘秀倒的茶,虽然苦涩难当,又扎舌又割喉,古云刚还是若无其事的咽了,太讲究就不像混子。
“什么我们当地人,那原来是矿,后来说是枯竭,就这样,也没有人改造,再说我也不是当地人。”胡湘秀说起来仿佛怨气颇重。
“你不是当地人?”听胡湘秀这么说,古云刚估计这个胡湘秀是因为矿来这个地方的,先撩开矿有此一问。
“我是跟我们家那口子来这个地方谋生的,开了这个小旅馆,原来专门做这个矿的生意的,他原来是那个矿上的一个小头头,五年前那个矿发生了矿难,他也埋里头了,我不能生育,我们也没有孩子,他一死我也心灰意冷,等到挖出来的时候我都已经认不出来,找个地方把他埋了之后,我也就这么过活。”胡湘秀对生活无感的说着一切,仿佛是他人的或者是自己前世的故事,双眼毫无光彩,昨天尔雅云刚刚到时眼里冒着的精光一下子暗淡,这是难以言说与跨越的伤所具有的特定功效,任何时候都能掩去所有光亮。
“怎么会发生矿难呢?”古云刚从楠姐那里已经知道了大概,希望知道些新鲜的。
“我们家大志当时已经小有身份,手底下管着好几个组,有天夜里他回来告诉我,安全设施到了更换年龄,必须更换不然不敢再下矿,后来死了那么多人,也查了就是安全设施的问题,听说也有不少人被处理了。”胡湘秀陷入自己难以承受的回忆中。
“为什么不换安全设施呢?”古云刚继续追问。
“后来查,说是主管这块的老总将钱黑了,半年多前我听大志的其他几个工友暗地里悄悄说,说那个人就是背黑锅,根本没那么简单。”胡湘秀终于说到了古云刚想听的东西。
“那你们这些工友就没有继续追究原因?”
“我一个女人,大志的赔偿也给了我,人都已经死了,别的对我也没什么意义,不知道有没有人追究。”胡湘秀眼角终于有了一丝泪光。
“喝点水。”这次轮到古云刚给胡湘秀到了一杯茶。
尔雅开着车行驶在矿山的之字形山路上,扬起高高的土,燥起来的土飘满整个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