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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
午后,楠姐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拿着鱼竿盯着水面,一旁的古云刚仰面躺在他那张椅子上,脸上盖了一块湿毛巾,楠姐也是无奈,一堆工作要处理,古云刚却非要拉着她钓鱼,明知道她不喜欢钓鱼,还非逼她陪着。
“云刚,你应该去一趟尔雅那边。”楠姐抓着杆搅和,搅的压根没有鱼儿咬。
古云刚拿掉脸上的毛巾扭头看着楠姐,楠姐自顾自的玩鱼竿,梗着脖子许久古云刚也没有说啥,要是楠姐能说出原因就直接说了,没说说明楠姐讲不清楚原因,肯定是觉察到了某种问题,但是没有确凿的表象。
古云刚看了半天冷若冰霜的楠姐后脑勺,又重新躺了回去。
“古牧风回来了。”古云刚刚躺下,楠姐又来了一句。
古云刚又拽掉脸上的毛巾,扭头看着楠姐。
“什么时候?”这次问了。
“两天前。”
“这么急。”古云刚看着湖水被楠姐搅起来的一圈一圈的水纹。
“连夜回来,回来这两天也没有什么大的动静,只有他回来的前一天,尔雅突然去过一趟总部,知道的只有这么多。”楠姐这才解释了为什么觉得古云刚有必要去一趟尔雅那里。
“几点了。”古云刚仰着脸看着天说道。
“马上三点。”
“给我拿个菜篮子,我去弄点新鲜蔬菜。”古云刚说话。
“这点,都晒蔫了,哪里新鲜。”楠姐起身回答。
古云刚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楠姐去给古云刚取菜篮子。
尔雅中午时离开陈家。
“小云祝你婚姻幸福,不忙的时候可以回来看看我跟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就来找我。”陈夫人拉着尔雅的手不舍的叮嘱,陈夫人觉得跟尔雅异常投缘,而且尔雅还救过陈先生,所以倍感亲厚。
“谢谢夫人这段时间的照顾,小云有时间就回来看望您。”
“小云是个好女孩儿,聪明又美丽,一定会有一个美满的人生的。”陈夫人抚了抚尔雅的胳膊。
“小云会努力。”
从陈家出来的尔雅径直去了集团总部,尔雅到达不久,古云强就出现在了尔雅的办公室里。
“董事长。”尔雅起身打招呼。
古云强点了点头,并不说话,只用眼睛看着被尔雅当初扔到角落的仪器。
尔雅会意,自己走到仪器边上,坐了进去,随后仪器开始运行,固定好尔雅自动向尔雅的体内注射某种药物,随着药物的慢慢推入,尔雅开始失去意识,一阵轻电流穿过尔雅的身体,痛楚袭来,古云强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与线条。
“资料毁掉了吗?”古云强紧盯着数据。
尔雅缓缓的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备份。”
许久尔雅没有反应,眉头紧紧的皱着,古云强的目光变得凶狠,准备伸手干预药物剂量,就在古云强手接触到仪器的时候,尔雅缓缓的摇了摇头,古云强才缓缓的放下了手臂。
“对第三人说过此事吗?”古云强若有所思的看着有些痛苦的尔雅。
过了一会儿尔雅又摇了摇头。
“不能让第三人知道,明白吗。”
尔雅点了点头。
随后古云强离开尔雅的办公区。
几个小时后尔雅清醒,还在冰冷的仪器上坐着,点了点解开的按钮,尔雅虚弱的从仪器中离开,缓缓的扶着墙走到沙发上,疲惫的靠在沙发里,伸手拿过烟与火,抽出一根烟想要将火打着,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对抗潜意识的艰难程度比想象还要可怕。
消瘦的手只有尔雅自己能感觉到的颤抖,每一寸肌肉与皮肤在抽搐,尔雅缓慢的平躺下闭上双眼恢复一丝体力,若不是为了对抗潜意识,其实检测没有如此可怕,但尔雅是在战斗,如同人生病会觉得虚弱一般,因为身体内在进行着激烈的对抗,意识的对抗同样艰辛,神经衰弱症患者之所以痛苦,就是意识战争的原因。
尔雅调息良久,感觉恢复一丝体力后,坐起来倒了一杯烈酒灌进肚子里,酒精的刺激作用又增加了一分力气,没有更多的时间给她恢复,明天她就该出发了,她已经想好了第一步去哪里。
尔雅强打起精神从电梯里出来,天色已经见黑,她的摆渡人闪电还等在入口处,闪电闪着精光的眼睛看出了尔雅的虚弱。
“你说谎了。”闪电吃惊的看着尔雅。
“老头儿越发老糊涂,开始胡说八道了。”尔雅牵强的一笑,尔雅明白瞒不过闪电。
“我是老了。”闪电掩饰的笑了笑。
“老了还能看明白报纸。”尔雅将其中一张报纸拎了出来,食指在报纸上的两个字来回划拉,这两个字是‘矿难’。
随后尔雅走出了闪电的办公室。
夜已经不浅了,尔雅抬头看了看自己家里的灯光,明白谁在。
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你怎么了,生病了?”尔雅打开门,云刚就迎了过来,看见虚弱的尔雅一脸关怀。
“就是有点累,没事。”尔雅扶着墙在玄关处换鞋。
“我陪你去医院看看。”云刚说着就要扶尔雅下楼。
“我没事,有点饿,给我做点吃的吧。”尔雅到阳台缓缓的坐下来开始冥想,不再说话。
“检测中说谎,精神与身体会遭受极大损害,暗示矿难。”闪电在夜色中给古牧风发去了这样的消息。
“于凤,回来。”古牧风神色悲伤,给离开一阵的于凤打电话,不容回答已经掐断。
“唉。”已经进城的于凤放下电话看着车窗外的月光轻轻的叹口气,人人都以为爬的越高应该越轻松,现如今孩子每天能见上一面就已经是幸福,还不如一直怀着,那样到哪儿都带着,哺乳期时整天带着孩子保姆出入也行,现如今孩子已经快记不住她了。
不到一个小时,于凤又回到了风雅画院。
刚进到绿室,古牧风的声音就传来。
“能源部与稀有矿方面进来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哪方面的。”于凤脑袋嗡的一下。
古牧风所谓的这个大事,指人事变动、财务状况还是什么。
“矿区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安全事故。”古牧风说的更明白。
“没有。”于凤将进来集团所有的事情过了一遍,安全事故这样的事儿是瞒不住的。
古牧风不说话,走到一大排绿植后面沉思,于凤不明白情况,大气也不敢出。
“去把历年的事故情况收集来,我马上要。”古牧风的声音从树丛后传来。
于凤不动声色的离开房间去查阅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