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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迹天涯
秋凉如梦,如梦如幻。
古云大道铺满了金黄的落叶,大道上方十米处每隔十几米就一道十几米高黄色虞美人花装饰的拱形花门,拱形门上垂下排列不规整的淡淡的天空蓝纱幔,深秋,大道的古木都被自然的力量变了金黄,漫天飘散的落叶营造着梦一般的场景。
尔雅穿着礼服站在大道的尽头,八百米的大道要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从这漫天的落叶中,从这些淡淡天空蓝的纱幔中,还有所有着装精致的宾客。
每一道拱形门纱幕的两侧站着两个穿着淡淡天空蓝的纱裙,她们负责为走过的新娘掀起纱幔。
两位穿着淡淡天空蓝色纱裙的女孩儿,走尔雅两侧的前方,她们负责为尔雅开道。
尔雅静静站在大道尽头,素净的简洁的婚纱裙子,尔雅高挑,穿起来极尽优雅毫无奢华,尔雅简单一如往常的披散的长发,八米长的头纱两旁各四个身穿同前面开道的两个女孩一样的淡蓝色纱裙,为尔雅牵起长长的头纱,尔雅只让上了淡淡的妆容。
宾客女士一律香槟色长款坠地礼服,男士一律白色西装,在尔雅两边后面两侧,都是男女执手。
大道尽头喷泉后面上百人的交响乐团已经就位。
随着各方人员的就位,各组负责人互相通过对讲机确认后,总指挥冲着交响乐团指挥点了一下头。
随着指挥有力的压下了手中的指挥棒,整个山庄传来了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命运》,有力而富于激情、斗争的命运响彻山庄,那是一种宏伟蓬勃的力量,音乐起,尔雅迈出了第一步,第一道拱形门处的为尔雅撩起纱幔,随后第二道第三道纱幔依次被拉开,八百米长的大道上一共多少道拱形花门与纱幔只能从工作人员的数字中才能得知,笔直而漫长的八百米通道逐一全部打开,只有尔雅一人穿越,宾客等人从两旁的纱幔中穿越,每一道纱幔都需要自己掀开走过,这种梦幻不光主角沉浸在其中,宾客也沉浸在这种浪漫梦幻,男宾绅士执起女宾的一只手,女宾一手提着裙摆,男宾为身旁的女宾掀起纱幔。
微微秋风,落叶漫天,这让人迷醉的景,尔雅却走的格外的清醒。
古云刚站在喷泉的前面看着那遥远的尽头缓慢走着的尔雅,一身定制黑色的礼服文雅而庄重,不可否认这个女孩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更有着聪慧的头脑,一个出生卑微却毫不自卑的女孩,到底是什么东西滋养出来的,她的资料自己烂熟于心,除了那无止境的苦难,似乎她没有过什么幸运,但是她的淡定从容早已不是许多女人可以比拟的,她的自信、霸气也为许多女人不可仰望的,她可以一无所有,但是她傲气浑然天成,就算跌落也从不曾卑微。
古云刚看着这个女孩,在深秋中煽动着眼睑思考这个女人,她一介孤女,从没惧怕过古云的势力,她听命于人,紧守本分,用命换命运,她不惧富贵,亦不曾觉得贫穷光荣,她似乎更喜欢江湖,她喜欢的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不仅仅是野心与欲望,更是谋略,她是一个值得男人尊重的对手是一个江湖女人,她用计谋但不卑劣。
她的结婚序曲要用《命运》,她不要那千篇一律企盼幸福与欢快的婚礼序曲,她更喜欢这波浪壮阔的人生大戏,一个美丽柔情的女人,同时她还有一种人生的豪气,单就是这一点,足够她傲气了。
尔雅淡蓝色的水晶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踩在落叶上,尔雅走的缓慢淡定从容,她丝毫不急丝毫不觉得有多么激动、兴奋,她不喜欢婚姻,孑然如她,孤身浪迹江湖中,她知道孤独与孤寂,但她享受它们,她喜欢并沉浸在海角天涯中,来去了无牵挂,从不为人所累,也不牵累他人。
第二乐章音乐响起,尔雅伸出手接住几片落叶,仰头抬眼望去满目的淡蓝色纱幔与缤纷的落叶,尔雅的内心翩翩起舞,飞舞在其中,如在梦中如在云端,尔雅走的越发的慢了。
宾客们似乎也慢,仿佛沉浸在一种梦幻中不愿醒来,他们欢乐玩笑,有的拥抱停留亲吻,有的追逐,但不会走上尔雅的主通道,纱幔让他们欢乐也掩盖他们的追逐。
她不是没看到尽头等着他的古云刚,但是尔雅觉得有什么好着急的呢,尽头未必就是幸福,反倒是这一路的风景更加让人心醉,人们很少听到婚姻带来幸福。
古牧风坐在白色的椅子上,看着漫步在大道中的尔雅,暗想,让她永不降落就好,何必让她落下,那是一种损失。
走的再慢也终有尽头,古云刚走到最后一处花门纱幔处,伸手等着尔雅,尔雅将素简的左手轻轻的放到古云刚手中,内心并无一种仪式感,古云刚牵着尔雅的手沿着红毯走到喷泉前面,那里搭了一个小花坛,古云刚牵着尔雅的手走上去,宾客们落座在下面的白色椅子中。
古云刚执手将戒指戴在了尔雅的无名指上,尔雅亦然。
宾客起立鼓掌,如此简单。
《命运》再次奏响。
尔雅跟随古云刚回到山庄中换衣服。
随后工作人员疏导宾客,山庄后面的草坪是酒会,宾客们可以跳舞聊天,古云球场古云湖以及其他山庄里的休闲娱乐场所全部开放,小型的赌场、草坪后面森林背面的马场,山庄主楼顶层的全透明游泳池,宾客可以随意观赏游玩,山庄主楼一层餐厅随时供应食物,山庄主人会逐一到各个场地迎接感谢来宾。
交响乐团自然分解成两个乐团,轮流在草坪的酒会中演奏,因为他们可能要不停歇的演奏三天。
古云刚二层西侧套房中,古云刚换了衣服歪在沙发里,尔雅换了一身刚好触及地面的长裙。
敲门声响起。
楠姐打开了房门。
“风总?”楠姐明显很惊讶。
古牧风微笑着点头,进屋来。
“我给二哥和表姐送点吃的过来,估计你们都忙,谁也没惦记他两的肚子。”
“牧风,谢谢你。”尔雅过来看了看,觉得自己确实饿了,从心里觉得这些什么礼仪真的是毫无意义,还让人饿肚子。
“表姐快吃吧,你们可不能一直在房间里躲清静,大部分宾客在酒会上,借着古云的机会交流,也有不少在餐厅,不过女人和孩子居多。”古牧风笑着说。
尔雅觉得牧风笑的特别纯粹,仿佛一切云淡风轻。
“四叔没来吗?我没看到。”尔雅吃着古牧风送来的食物一边问。
“来了啊,快到山庄的时候就反悔说不想来了,自己乡下老头,太丢人,我没时间送他回去了,他想躲清静,我就让他在我房间呆着了。”古牧风回答。
“这老爷子真是挺怪的。”尔雅嚼着东西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