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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穷途末路(上)

天才灰蒙蒙亮,清幽山脉,雾气缭绕,巍峨挺拔的高山,安静的耸立于此,山顶云层犹如盘居的巨蛇,围绕高耸的白崖缓缓流动,山下原始森林间,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整个画面,仿佛世外桃源一般,景色怡人。

一片幽深的树林旁,一条狭窄的古道上,萧然正骑着一匹乌黑的骏马,左手拿着马绳,右手持长箫,脸上复杂的望着对面的山谷。那谷中,隐隐有几座古色古香的建筑,周围布满雾气,像沉睡的老人一般,无比的安静。

这正是萧然生活了数十年的青冥山庄。

望了许久,萧然才从谷中一切的回忆中回过神来,缓慢伸出左手,摊开手掌,随着他轻微的一声“赦”字,一本泛黄的书籍凭空出现在掌中,上面写着四个大黑字“青冥神功”。萧然微微眨着双眼,注视许久,才把书往胸口一贴,书立即化为一道青光,犹如一条蚯蚓般,钻入萧然的手掌。

“青冥,养育我的地方,再见!”萧然再望了一眼前方的山谷,才毫不犹豫的架马转身,一通马鞭,向树林深处跌伏而去。

早晨,青冥派。

“所有人往大殿集合!”

一声大喊划破了晨静,数百个身穿白衣、头戴白色斗笠的男子,各个手持长剑,从宿寝处匆忙赶往派中心——青冥大殿。

“发生了什么,怎么大清早的就下集合令?”

“不知道,肯定是发生了大事,不然怎么可能这样着急,我们可是几年没有晨集过了!”

“别说了,去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

众人纷纷议论中,前后涌上了一道宽大的石梯,进了一座硕大的古楼内,众人进入大殿,整齐的排成队列,口中顿时不敢发声,殿内忽然鸦雀无声。

这就是青冥派长老的议事殿——“青冥大殿”,是整个青冥山庄最大的一座建筑,青砖砌成,木材盖顶。殿中,一根根高大的红色顶梁柱直立其中,大殿百个平方,却是空荡荡的,只有大殿中间的几把座椅摆在那里。这一共是五把座椅,正中的是一把硕大的金椅,上面刻满龙纹,两头各伸展出一颗面相凶神恶煞的龙头。而其他四把座椅,两边各两座,虽然椅型大致相同,但却是原木制造,黯淡无光,在金椅的衬托下,显得毫无价值。

这就是青冥派掌门和四大长老的龙位。

静等片刻,四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男人,前前后后的从大殿外往大殿赶来,个个面带愁容,一副天要踏下来的样子。

走在最前的,是一个满脸长胡、颚骨下凹的男人,从他青衣胸前的金色冥字来看,他就是青冥掌门,“冥王。”

紧跟其后的三人,青衣上面各有一个白色冥字,正是青冥长老。

他们个个眉头紧锁,一脸凝重,分别落坐。座下弟子,无一不是一脸严肃,抬头挺胸,看着掌门以及各长老落坐后,才将手中剑举向胸口,整齐的向掌门方向鞠躬问候:“掌门。”

冥王低着头,一脸怒气的向众人比了一个手势,表示免礼之后。便咬牙切齿的大声冲座下弟子喊道:“萧然可在?”

不料,等了许久,萧然依然没有出现,殿中弟子个个转头扫视着众人,却没有发现萧然的身影,顿时议论纷纷,其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弟子对冥王行礼,喊道:“禀告掌门,萧然不在殿内。”

冥王脸上更是一阵扭曲,看来自己没有猜错,偷走青冥神功的人,就是萧然。

三位长老脸上也表现得很复杂,有担心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无动于衷的。

僵局片刻,冥王一咬牙,突然猛地拍了一掌龙椅:“传我令下,安排人马三十,速速赶下山,寻找萧然,见之必杀,尸体给我带回来,按派规处理!”

冥王不敢把青冥神功丢失的事情宣布,是因为消息一旦传出去,难免会引起青冥弟子恐慌。要知道,现在很多江湖派对青冥虎视眈眈,要是青冥神功丢失的消息传出去,恐怕青冥的年头也只不过能在冥王生前,待他死后,就代表青冥派再无青冥神功这顶梁柱,到时候难免陷入险境!况且青冥神功可幻虚体,把萧然尸体带回来,再从中提炼便是。

“掌门,我觉得萧然这孩子为人正直,应该不会背叛青冥,可能是有要事,来不及禀报掌门呢?”

说话的,是青冥二长老,他一向与萧然的师傅;大长老关系甚好,对萧然的人格也是信任有加,不过此时他却有全然不知,萧然已经偷走青冥神功,惹上了杀身之祸。

三长老不屑的瞄了一眼二长老,冷哼一声:“切,二哥这话就不对了,萧然这王八羔子生性骄傲,连我们这几个老头都不放在眼里,我早就怀疑他是蜀山安插进来的奸细了,要不是大哥护着他,我早就一掌劈死他了,你们看,大哥刚死,他就消失了踪影。现在好了,人都跑了!”

二长老气节:“你少血口喷人……”

“好了!”冥王勃然大怒,但随即又换作了一脸无奈的神色:“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二长老,我知道你与大长老关系不错,萧然对你也很是敬重,说实话,我也觉得他不可能背叛青冥,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我又何必再袒护一个叛徒呢?”

“这……”二长老听了冥王这话,顿时语塞,只能往椅子上一拍,“唉!”

冥王见几位长老都无异议了,便对一直没有开口的四长老说道:“四长老,你马上卜测一下萧然的去向,立马追杀,不然让他回归蜀山,我们青冥大势难保啊!”

文邹邹的四长老点头答应一声,便开始掐指卜算,在众人静声等待许久后,他停下手指,对冥王道:“掌门,我估算萧然是往白帝城方向而去,并且现在还没有走出清幽山脉。”

“嗯。”冥王眼中带着一股阴狠,起身吩咐刚才那眉清目秀的弟子:“苏堂听令!”

苏堂把剑举于头顶,鞠躬道:“弟子在。”

“我命你带三十弟子,化为平民,前去追杀萧然,马上行动,不得有误!”

“是!”苏堂脑子里迅速转了转,看着殿中以前大长老的弟子,萧然的师弟们,指着其中一列喊道:“你们,随我前往。”

苏堂告别后,带着大长老的三十余弟子,匆忙走出了大殿。

殿中,三长老看着离去的众位弟子,得意一笑,心想,“萧然啊萧然,看你才华出众,本应该是本门掌门继承人,可是还没等我动手,你就先识时务者为俊杰了,哈哈哈,又少了一个绊脚石……”

二长老此时心事重重,萧然的为人他可是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做这等叛逆之事,不过青冥也不是他能说服的,心里只能暗暗为萧然祈祷,“萧儿,愿你平安度过此劫!”

苏堂带着众弟子,挑选了上等的骏马,匆匆赶往下山的路,一路上,他不住回头注意后方,看见离青冥山庄已经甚远,才举手招呼众人停下。

他把马架回头,对着眼前的几十人喊道:“师弟们,你们都清楚,萧然师兄往日待我们不薄,况且他的为人,你们可能比我都要清楚,所以到时大家把他请回青冥就罢,千万不要剑拔弩张,你们明白了吗?”

这三十名青冥弟子,和萧然一样,都是大长老的手下弟子,萧然也是他们的大师兄,多年的感情,他们又怎能忍心动手杀大师兄?于是大家齐声应道:“明白!”

苏堂满意的点点头,这就是他为何要选大长老弟子的原因。他这样帮助萧然,是因为他是二长老的直系大弟子,二长老与大长老关系非常融洽,已经达到知己程度,经常会带着苏堂去大长老殿中闲聊,他也就理所当然的和萧然成为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颇深,两兄弟怎会拔刀相向?

“走!”苏堂一声令下,架马转身,带领众人向刚才萧然离去的方向扬长而去。

“驾,驾……”

声声马蹄,把树林中的野鸟惊飞一片,所过之处,漫天土灰,在平日宁静的原始森林中,显得格外壮观。

青冥弟子十年难得一次下山,就算出山,也不过三两人,这次的三十弟子,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见。三十弟子对于青冥派来说,可不是少数,因为青冥派挑选弟子极其苛刻,非精良者,根本无法踏入青冥半步,所以青冥建派几百年,弟子总共不过两百余人。由此可见,冥王心中有多重视这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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