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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盲眼老道长

瘦猴的呼噜声不大,很快就被周围其他此起彼伏一浪赛过一浪的鼾声盖过,看着那似进却远一望无际的天空,我也慢慢睡着了。

在梦里我好像回到了那座不大的仙岛,又看见了白衣道人和大眼睛小鬼头,想起道人给我的经书刚要打开看,旁边有人推了我一下,十分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见一张猴脸离得我很近,我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的毛孔了,用手臂抱了抱胸问瘦猴,你干嘛?

瘦猴把脑袋离开我,站起身说,还能干嘛山门要开了,你快起来要不然等一会你会被排队的人踩死的。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站起身,不紧不慢的伸了个懒腰吸了一口早上极为新鲜的空气。瘦猴把被子叠上,包好背在身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窝头,刚要吃想了想掰开一半递给我说,你先吃点要不然一会没力气,我没客气把个窝头吃完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

当当当...,三声钟声后道观的大门终于开了,出来一排穿着白衣的道士,人数不少,大概有三四十人,白衣道士很年轻,看样子比我们大个五六岁,长发披肩手持一把宝剑走下台阶,每隔几十个来招录的学生就停下来站在两侧,白衣道士们站好,又出来一群青衣道士,不过这次人要少的多,只有十几个人,年级也要大的得多,大概都在三十岁左右,在青衣道士的队伍里我正看见昨天满脸横肉打我的那个中年男人,他正翘着脚向我这边看,吓得我马上低下了头,尽量把身体藏在前面排队的人身后。

中年男人并没有发现我,扫视了一周小声和旁边同样穿着青衣的道士说,看啊师弟今天来的人比昨天的还要多,咱们观自从来了万和真人,这人数可是不不停的再涨啊。旁边的人并不回答只是点了一下头,我也回头看了看,好家伙,山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里面大多都是来求仙术的十二三岁孩子,当然也不乏一些前来送孩子的父母,和看热闹的普通老百姓。

当当当...,道观里的钟声又响了,这次响的时间有些长,钟声停下后,里面传来了一个极为浑厚有力的男人声音,青玄道长驾到。声音还没落,本来三两一帮站在门口的青衣道人,马上排成整齐的两队,分别站在大门的两边,弓着身子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周围叽叽喳喳议论的群众此时也闭上了嘴,四处再无声响,只有一只喜鹊盘在天上,叫了两声后,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在两位小道童的搀扶下,门口走出一个头发雪白,老态龙钟满脸皱纹的老头,老头最醒目的就是他那已经干瘪了的双眼,我心想这道观竟然用一个盲人面试,真是有意思。

老头身后有人搬了一把黄花梨的太师椅,青玄道长对着山下的众人略微欠了欠身,坐在太师椅上,和旁边的青衣道人说,开始吧,一个青衣道人手里拿出一面铜锣,用力一敲大声喊道,开山门了。声音十分洪亮,我似乎都能听到回声了。

青衣道人退回老者身后,我身前的招录大军正式开始了新一天的检阅,接受考试的男孩,并不说话,只是对着青玄道长深鞠一躬,然后开始展现出了各自的本领,一个虎背熊腰,发育的十分着急的男孩,深施一礼后,脱掉了自己的外衣,露出了一身的腱子肉,从地上抄起一块板砖对着自己的头砸了下去,啪的一声,红色的板砖在和头接触的瞬间碎的只剩下一地的渣子,然后又拿起一块砖,用另一只手一拳砸在砖上,把砖打成了三节,青玄道长只是略微点了点头,满身腱子肉的小男孩被放进了道馆,肌肉男进去后,一个长着水蛇腰,瘦的如同麻杆一样的细高个,身上的衣服十分华丽,看样子家里应该很有钱。走到青玄道长面前也是同样鞠了个躬,说道我是朗哎镇的我叫,还没等他说完,昨天打我的那个中年男人大声呵斥道,你不用介绍自己,快点开始就行,然后抬起头,看向山下的人说,我在讲最后一遍,来的人不用自我介绍,要是再有犯错的直接取消录取资格,中年男人说完看了看山下的人样子好像是再说你们都听懂了吗?大家不敢搭茬,只是点点头,中年男人满意的退了下去。然后示意刚才的细高个展示能力,细高个明显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对着中年男人的脸上啐了一口,骂道呸什么破道观,我看那都是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这种道观不来也罢,说完一纵身,嗖的越上旁边的树梢,飞身离去。中年男人此时十分愤怒,额头上的青筋快速的跳动着,刚要发作,又回身看了看身后坐在那面无表情的青玄道长。不敢多说咽了口吐沫。说道继续考试,然后躬身回到了队伍里。

接下来的考试简直要比集市上打把势卖艺还要精彩,别看这里的人年龄不大,但各个都身怀绝技,看完他们的表演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门口会聚集那么多的围观群众了。更明白为什么瘦猴连考三年都不能考进来。

瘦猴在身后捅了捅我问,你来这考试你准备了什么本领?我想了想回答,什么也没准备。瘦猴叹了口气说,你回答的倒是真爽快,我本来以为你是没戏,现在看来你是真的没戏了。我心里骂道你就直说看我没戏不就完了吗,但一想好歹我俩萍水相逢他给还我一个窝头,就没说出来,瘦猴转了转大眼睛小声说道,这么的,到你的时候,你别说自己啥也不会,每个人都有特长的,你仔细想想,实在不行你就唱首歌,也比干站着强,我差点没被他的答案气乐了骂道,我说你是怎么想的,还唱歌,你怎么不让我对着老道长说段单口相声呢.瘦猴没听出我话里有话,一点头说,恩说个笑话也行万一你把青玄道长逗乐了,没准他一高兴就放你进去了,到时候学个三招五式,出去也能混口饭吃,我没在里他的话问,那你准备了什么技能,瘦猴,看了看左右,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的对我招了招手,我把耳朵凑过去,他小声说,不能告诉你!

我还想继续问,耳边又传来了那个极其讨厌的中年男人声音,下一位,下一位!

回过头发现,竟然到我了,走到老道长的面前鞠了一躬,刚要把昨天中年男人打我的事儿说一遍,竟然被眼尖的中年男人认出我来了,中年男人应该也怕我说出实情,一个大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里的藤条对着我猛抽下来,嘴里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昨天不是让你滚了吗?你是耳朵聋了还是迷路了。这个藤条有多疼我昨天已经领教过了,赶紧一闪身躲开对着青玄道长说,是白衣道人让我来的,他让我在这找万和真人。中年男人显然不想让我把话说完,对着我又是一藤条,嘴里骂道还敢狡辩,还敢胡诌。声音故意升的老高,想要把我的声音盖住。

坐在椅子上从早上到中午一句话没说的青玄道长竟然开口说话了。助手!

中年男人听到青玄道长的的话收回了已经在半空中的手,转过身,还要狡辩,青玄道长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说道,道观乃是清净之地,这样破马张飞成什么体统,然后一指我,他要是有话你就要他说,是真是假我自会判断,然后对着我说,小伙子有什么话你就对我说,但讲无妨,我摇了摇头,假装害怕的说,我不敢然后一指中年男人说,我怕他打我,青玄道长哈哈大笑,放心小伙子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把在仙岛发生的事,和昨天来道观和中年男人打我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当然我并没有把失忆的事情告诉青玄道长。

我的话向连珠炮一样说完,回头看向中年男人,一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低下头只等青玄道长的惩罚,我心里暗笑,哼哼怎么样你小子也有今天吧,这就叫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青玄道长听完我说的话没有马上表态,在脑子里想了半天终于开口说,你说的话并不可信,第一你说你见过的仙岛说实话老朽不才,虽然已经八十有余但从未见过,第二这白衣道长并没有和你说过名姓,普天之下穿着白衣的道人实在太多,而且又是万和真人的朋友,老朽对真人的朋友并不熟,又不能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请万和真人来,要不然所有人都说自己是白衣道长黑衣道长请来的,那我们的山门都要踏平了,最重要的就是你说的那封信现在你也拿不出来,更是无凭无据,我不能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你。

但是要是赶你走也不太通情理,这样吧我想到一个万全之策,你既然是真人朋友推荐过来的肯定也是有一些本领的,你展示一二,我要是满意就让你进去。

听完青玄道长的话我有些慌了,心想这很明显他在护短啊,偏袒中年男人,明摆着就是把我当成一个靠撒谎来求仙术的学生了。但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呢。我现在只有展示一些本领的时候了,可是我什么也不会啊,这下急坏了我,中年男人看我半天不出声,撇着嘴带着嘲笑的语气说道,嘿小子你不是我们真人朋友推荐来的吗?倒是露两手给我看看啊。

我本来心里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听他这段话更慌了,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竟然想起瘦猴嘱咐的话唱起歌来。

中年男人大怒骂道,臭小子敢耍我们。抡起鞭子就要打,突然身后的青玄道长又开口了,大呵一声,快给我住手。这个人我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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