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
“是不是犯病了？”
“有可能。刚才他在我家店门口莫名其妙转圈，又自言自语说了几句，然后就昏倒了。”
“打120呢，还是直接联系青山精神病院？”
“醒了醒了，他醒了！”
吕秋实懵懵懂懂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鱼疗馆门前，周围围着好些人，古怪的看着他。
“我回来了？”
“地球欢迎你。”一个六七岁的小屁孩真诚的说道。
“小伙子你怎么样，要不要帮你打120？”
“先坐下来歇歇，别再晕倒了。”
“给，喝口水。”
地球人的热情温暖着吕秋实的心灵，他不停的冲旁人道谢。至于打120还是免了，那玩意儿要收钱的。
见他没事儿，众人散去，他坐在马路牙子上一边喝水一边消化刚才的……梦。
刚才是做梦，对吧？
看看手机，时间才过去五分钟；看看街道行人，没有任何变化；看看掌心，吕秋实不淡定了。
尼玛，这个龟纹符号是几个意思！
当他看完鱼疗馆门前的监控录像后，他确定自己撞邪了。
监控录像里没有摔倒的老头，也没有龟纹LOGO的豪华私家车，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像个傻子似的自说自演，突然昏倒。
这是天妒英才，逼我英年早逝的节奏吗？
他可不相信老乌龟的话。那就是个吃人的骗子，天晓得妖怪抓他到底干嘛，会不会在食物短缺的时候用他充饥。老乌龟可是亲口说吃过人******无目的的在街头游走，吕秋实苦苦思索着。
找警察帮忙……会不会直接被送到青山？
找和尚、道士、算命看相的那些高人……好像都是骗人的。
人潮人海中，吕秋实忽然发现，除了坐以待毙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待毙之前他得把身后事安排一下。
开学半个多月赚了几千块，以奖学金的名义转到老妈卡上；再用交换留学生的名义，骗家里说自己马上出国留学，越洋电话太费钱，以后改用书信联系；提前写百八十封信，让舍友按月寄给家里，尽可能拖延时间……
“滴——”
“嗞——”
刺耳的鸣笛声和急促的刹车声惊醒吕秋实，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从他身边跑到马路中间，迎着急速行驶而来的银色悍马张开双臂，像是拥抱死亡。
悍马车速极快，小女孩举动太突然，女司机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瞅着幼小的生命之花就只要在阳光下绽放出血色灿烂，路边的行人纷纷转头闭眼不忍直视。
作死的熊孩子！
吕秋实距离最近，下意识冲过去，飞身推开死作的熊孩子，自己却被悍马车撞飞。
“砰！”
“咚！”
尼玛，说好的三次不死呢？老乌龟果然诓我……
这是吕秋实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然而当他恢复意识后，发觉自己躺在一间石屋里，面前站着个背龟壳的老头……老乌龟。
“我们又见面了，人类。欢迎你再次来到妖界·贵族小妖学校花果山分校。”老乌气定神闲，仿佛早就料到。
“老乌龟你诓我！”
吕秋实愤怒的跳起来，可是老乌伸手一指，吕秋实发觉自己不能动了，平躺在石床上，如同砧板上的鱼。
“我诓你什么了？”
“保命妖牌！说好的三次不死呢！”
“这个啊，保命妖牌的确能保你三次不死，不过我忘了告诉你，保命妖牌只对妖族以及和妖族有誓言约束的人有效。呵呵，我老了，糊涂了。”
瞧瞧，这语气，这表情，叫一个正常自然，半点愧意都没有。
吕秋实能说什么？
“别这样子嘛。作为补救，我保住了你的肉身，还在黑白无常到来前，及时带走你的魂魄。”
“也就是说……我没死？”
“目前可以这么理解。不过呢，半个时辰内，如果你不回到体内，你会死得很彻底。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但你有办法让我回到体内，死而复生，对吗？”
“孺子可教。你看，我们之间的沟通越来越容易了，呵呵。”
呵呵尼妹，你丫是属狐狸的乌龟！
吕秋实不甘的问道：“车祸你安排的？”
老乌指指头顶：“此乃天意。”
“为什么是我？别跟我说天意。”
“的确是天意。妖人有别，常人进入妖界必死于妖气侵体。而你是大衍之命，命格极硬，可抵挡妖气。”
“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是大衍之命吧？”
“但是只有你一个大衍之命，对孩童充满包容和爱心。”
我勒个艹的，怎么说来说去还是像报应呢？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到你这儿当老师有危险吗？”
“我们妖族也懂得尊师重道！”
事到如今，吕秋实别无选择，只能答应老乌的要求，发下誓言，在花果山当老师。
立誓很简单，老乌问“你愿不愿意”，吕秋实答“我愿意”，就结束了。
如今的人间，没几个人把誓言当回事儿，吕秋实也不例外。但这次不同，他当着妖怪的面发誓，而且誓言结束后，他还感觉道自己的灵魂中多了什么东西。
老乌很开心：“吕秋实，欢迎你成为妖界·贵族小妖学校花果山分校第五十任人类老师，我是校长老乌，今后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别忘了，我是个很和善的老者。”
第五十任人类老师？
“那四十九个也在学校？”
“都死了。”看到吕秋实脸色大变，老乌连忙解释，“人类寿命有限，生老病死乃是命数。对于他们的逝去，我和学生们也很惋惜。”
怕吕秋实不相信，老乌又补充一句：“有个姓吴的小家伙在这儿当了几年老师，不知为什么大圣爷突然批准他辞职。后来听说他在人间写了本《西游记》……”
我尼玛，吴承恩老英雄！
吕秋实风中凌乱……石室内没有风？那也凌乱！
凌乱过后，他忽然看到一条光明坦途，或许可以效仿苦命先贤吴老英雄那样，离开这该死的小妖学校！
“好了，现在我助你魂魄归位重返人间。”
老乌挥挥手，旁边的石桌上多了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各种颜色的瓷瓶。老乌拿起红色瓷瓶：“此乃凝魂妖血，不但可助你还阳，还能凝壮你的魂魄，对你大有好处。将来奈何桥上过，保准没谁能把你挤下去。”
“爷爷，大圣爷找你！”石屋门口爬进来一只脸盆大的乌龟，慢吞吞说道。
“龟孙！大圣爷召见你还磨磨蹭蹭来通知我！”
老乌训斥一句急匆匆走了，临走前交代给小龟送吕秋实回阳间。
小龟打个哈欠，懒洋洋朝吕秋实爬过去。
斜眼瞧着小乌龟以蜗牛速度爬过来，二十分钟才爬了一半，吕秋实急了：“小乌龟，你不能爬快点吗？”
“要你管！”
吕秋实不是交警，速度快慢不归他管，但小乌龟这速度，估计再有二十分钟才能爬过来，到时候他还怎么回阳间？黄花菜都凉了！
“咳。龟龟乖，我是你的新老师。”
“你是我爷爷找来的新老师？”
“对，龟龟真聪明。听老师话，快点爬过来。”
小乌龟眼珠一转，探头嗅了一番，兴奋道：“真的是人呢！”说完，他化作五六岁的儿童，光头光腚系着龟纹肚兜，背着小龟壳颠颠跑过来。
“你怎么不早说，这回又有得玩了，哈哈哈！”
吕秋实来不仅细问什么叫“又有得玩”，因为小乌龟从盒内拿起的药瓶是绿色，不是红色！
“小龟龟……”
“不许叫我小龟龟，太难听了。我叫乌小龟！”
“好，乌小龟同学，你是不是拿错瓶子了？你爷爷拿的是红色瓶子。”
“我知道。”
“你手里的不是红色瓶子。”
“老师你什么眼神啊，红色不认识？”
乌小龟拿着绿色瓷瓶特意在吕秋实眼前晃了晃，差点没晃瞎吕秋实新装的钛合金狗眼。
我#￥%#@&……
难道，我碰上传说中的红绿色盲？
“放心吧，你是我们的新老师，我肯定不会让你出事。有了你，以后大家有的玩，不用再因为无聊打架了。”
因为无聊，所以打架……好强大的逻辑！
吕秋实心头蒙上厚厚一层雾霾，PM得有千八百万。
他才说趁着还有几分钟，从乌小龟嘴里套点实话，只见乌小龟一甩手，绿色瓷瓶砸了过来。
轰！
老乌回到石室的时候，吕秋实已经不在了，现出原形的乌小龟趴在太阳地睡得正香，鼻子冒泡，流着哈喇子。
“小龟，老师你送走了？”
“哦。”
“做得好。回头你跟其他同学说一声，下手都轻点，如今找个心大的人类老师不容易！”
“知道啦。”
“嗯？盒子里的绿色瓷瓶呢？”老乌发现盒子里瓷瓶不对。
“我哪知道。爷爷，没事儿别打扰我睡觉。”
“睡死你个龟孙！我问你，你今天用的哪个瓷瓶？”
“红色的啊。”
红色的？
老乌气的胡子眉毛乱抖，哆嗦着从盒里拿出红色瓷瓶：“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爷爷，你怎么跟老师一样红绿不分啊，这不是绿色瓷瓶吗？”
“妖界本源之血，那可是珍贵无比的妖界本源之血！把头伸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个龟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