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道家二大少爷,那可是在夕月王国乃至周边的国家都非常有名的一位人物,关于他的传说有很多,无论是在战场上用兵如神还是在情场上的风流不羁,都为人所津津乐道。而这位大人物他的出名得从他十四岁那一年说起,在那一年,他一举夺得了夕月学院的选拨比赛的第一名,获得了到天云山修行的资格,并且在去天云山的路上经过夕月王国的边境时恰好遇到了一场战争,他取代当时战死的将军指挥,挽回了几乎不可能取胜的败局而一举成名。
从天云山学成归来,早已名满夕月王国的他立即被国王委以重任,第一次领兵出征,创造了一上任就取得十战十胜的几乎奇迹般的战绩。被誉为道家的下一代兵神。
对于这么一位传奇人物少年英雄,自然有无数少女被他的魅力所吸引,当时关于他的风流韵事在夕月城可以说是人们茶余饭后的重要话题之一。不过也正是因为他那种不检点的生活作风,让他跟道府的家主老爷也就是他的父亲在一段时间里闹过不小的矛盾。
不过这样风流不羁的道家二大少爷却突然之间变了,那一年他应他在天云山的朋友之邀前去帮忙,过了一年半才回来,而他回来的同时还带回来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那个婴儿就是道非。
对于道非的身世,整个道府上下除了他的父亲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包括道非自己。他的母亲是谁,他在哪里出生,他的母亲为什么没有跟一起回来等,都没有人知道。但所有人都知道的是,从那一次回来之后,他父亲就整个人变了,不再去风月之所,也不再有风流韵事,人除了在兵营就在家中。
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小少爷,道府上下自然也是充满了好奇,尤其是道非的父亲还对他的身世绝口不提。让人们对他的身世的猜测有很多,甚至还有人猜测他根本就不是二大少爷的孩子,因为道非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几乎常年疾病缠身,与体质健壮的他父亲几乎完全不像。
一开始,道家的人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少爷也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以他父亲的性子,在外面留情并生下孩子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只不过很快矛盾开始在他父亲和他爷爷之间出现,因为他爷爷希望他父亲娶一位郡主,但是他父亲却并不同意,并宣布今后也永远不娶,这彻底激怒了他爷爷,道非自然受到牵连。
而另外一件让人嫉恨道非的事情就是他父亲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为他与夕韵儿定下了婚约。一个母亲不知道是谁,从小就体弱多病还天资并不出众的人,这样的人在道府这样的大家族里面,成年之后最多也就是被下送到下面管理一处不大的家族产业然后混吃等死。可是道非却不是,他被他父亲送入了夕月学院,还得到了他父亲的真传,更与整个王国都被称作天才的公主结下了婚约,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嫉恨的吗?
道家二大少爷遭到伏击战死的消息几乎在传到道府的同时在整个夕月城也传了开来,而道府举行的丧礼则印证了这个消息。一时间这件事情成为了夕月城乃至整个王国的百姓乃至达官贵人私底下的话题,对于他的突然战死,有慢慢地出现各种流言蜚语。
不过外面怎么说,在道府中为他举行的丧礼还是如期而至,而首先为他举行的是入殓仪式。所谓的入殓仪式就是将死者的尸体收纳入棺木并与亲人朋友最后的道别仪式。道府这一次进行的是入殓仪式,但并不会立即下葬,因为事发突然,墓地还没有准备好。
原本道非以为这是他的父亲的入殓仪式,他应该是第一位为他的父亲披麻戴孝,并代表家属向到来的来宾表达谢意的,毕竟他是他父亲唯一的儿子。但是到了仪式开始的那天早上,他才知道他在披麻戴孝的人中被排到了末端,负责代表家属谢礼的是他的堂兄,他的大伯的儿子。
当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猛地攥紧双拳,向告诉他这件事情的下人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排到最后?”
那个下人也赶紧摇头说:“道非少爷,这是大少爷的安排,是他让我这样向您传达的。”
“大伯?他现在在哪?!”伊煌问道,平时的话别的事情他都不会争,但是这件事情上,他却不得不争,今天进行的是他的父亲的丧礼,但是代表家属的不是他却是他的堂兄!要是这都不争的话,叫他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他的父亲?
下人指了指后堂的方向,说:“大少爷的话,他现在正在后堂那里安排着仪式的事情。”
道非转身就往后堂去,穿过侧门出到后堂,他一眼就看到了他大伯还有堂兄,他堂兄穿着跟他一样的白色丧服,而且是最亲的亲人才会穿的那种,跟他的一样的。他忍住心里的怒意,向着他大伯的方向走了过去,他大伯看见他过来,说:“道非,你不去准备,来这里干什么?”
道非微微向他大伯点了点头才问道:“大伯,为什么不是我代表家属谢礼,而是由堂兄来?”
他大伯却毫无表情,说:“这个是父亲的安排,我只是照他的安排来做而已。而且这件又不是什么大事情,道涯他是长子嫡孙,二弟的丧礼由他来代表家属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是不是。父亲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想法的,你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去找父亲,向他问清楚,我还要很多事情要做呢。”说完,他就不再理会道非,转过头对等在边上的几个下人开始吩咐任务。
道非握紧了双拳,他注意到他的堂兄道涯正看着他,他转头看向道涯,道涯却是咧嘴向他露出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鄙夷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扫过,然后对他大伯说:“父亲,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去前堂了,毕竟时间已经不多了,仪式快要开始了。”
道非的大伯点了点头,说:“你去吧。”说完又转过头看向道非说:“道非,你还在站着干什么,你还不去准备的话,时间就来不及了,可不能误了时间。我们可没有时间等你,要是你还不去准备的话,你不出席也没有问题的。”
道非愣了一下,没关系?他这个他父亲唯一的儿子出不出现竟然没关系!他抬起眼瞪了他大伯一眼,说:“我知道了,我会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的!”说完转身便向前堂走去。他大伯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还是第一次被道非那样瞪,但这都不是让他吃惊的地方,最让他吃惊的是,刚才道非的目光几乎跟他的弟弟,道非的父亲一模一样,在刚才的一瞬,两个人的影子似乎在他的眼前合为了一体一般。
他揉了揉眼睛,看着道非远去的身影,却猛地握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声:“记住今天的事情?你可不是你的父亲,我儿子也不是以前的我了!哼!”
道非到了前堂立即就被下人带着到了他的位置上席地坐了下来,在他的面前都是他的堂兄弟姐妹,而他这个他父亲唯一的儿子却被排到了最后。他却小小的一声嗤笑了出来,转过头,看向在前面的寿床,他父亲的尸体就躺在那里,被一块白布盖子。他昨晚原本想来看一下他的父亲,见他最后一面的,但是被他爷爷拒绝了,因为尸体的损毁实在了太过惨烈了,基本上面目全非,据说躺在那里的还是被拼接过的。
虽然没有能够见到他父亲的最后一面,虽然被安排在了戴孝的最后一位,虽然他距离他的父亲最远,但是这些又有什么所谓呢,毕竟他才是他父亲的儿子,而他来给他披麻戴孝了。他向他父亲深深地躬下了腰,在心里说:“父亲,道非来给您披麻戴孝了,相信我,今天道非虽然没有能够给您争气,但是我保证,我道非从今以后一定不会再丢您的人了!”在心里说着,两行泪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直起腰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中,渐渐地变得更加坚定起来。
很快选定的时辰就到了,入殓师们小心翼翼地抬起尸体下面的抬板将尸体放入了棺木中,并在尸体上面摆放各种东西,但从头到尾盖在尸体上面的白布都没有揭开。纳棺之后,棺盖并没有立即盖上,那会在这一天的仪式全部完成了之后才会盖上。
入殓纳棺之后,丧乐师开始吹奏起令人悲伤的音乐,前来参加丧礼的亲戚朋友们开始入场,为死者披麻戴孝的家属们这个时候已经哭了很久了,但是里面有几个人是真正因为死者的逝去而悲伤得哭的就不得而知了。
人来人去,道非几乎没有注意过到底有什么人来,直到边上突然小声地吵了起来,他才抬起头,一个美丽的少女映入了眼帘。夕韵儿竟然来了!